第二章 只有我能看見
如血般艷麗的紅色高跟鞋就那么靜靜被擺放在電梯門外，甚至可以說擺放的相當(dāng)整齊。
然而，在齊沉的視野里這一動不動的血紅高跟鞋卻在不斷的發(fā)出鞋跟跺地的聲響，之前的聲音大概率就是眼前這雙紅鞋發(fā)出的。
“到底是什么在響？連個鬼影都沒有...”，眼鏡男躲在壯漢身后小聲道，模糊的鏡片后雙眼里滿是驚恐。
至于兩個女孩就更別提了，電梯門外那黑暗的場景已經(jīng)讓她們有些受不了，配上耳邊一直縈繞的鞋跟踏地聲，現(xiàn)在心理防線還健在已經(jīng)是殊為難得。
“他們是沒看見還是根本就看不見？”，齊沉聽見眼鏡男的話感到了絲絲不對勁，這幾個人難道都沒發(fā)現(xiàn)電梯門口擺著的那雙高跟鞋？
“踏踏！”
兇鈴般的鞋跟踏地聲忽地變得更加清晰和響亮，甚至還帶上了一點回音，就像是聲源從電梯外走了進(jìn)來。
“躲開！”，齊沉本能沖向壯漢，伸手一把朝其推了過去！
但這老式電梯的空間實在是有些狹窄，壯漢被齊沉一推也僅僅只是靠在了冰冷的電梯內(nèi)壁上。
“你干什么？！”，先前就被齊沉無理由的行為給整得有些生氣的壯漢這下徹底怒了，不等他發(fā)作，齊沉接下來的話讓他脊背一涼。
“地上有東西?！?，齊沉面色嚴(yán)肅，雙眸凝視著腳下。
那雙血紅色的高跟鞋此刻就停在壯漢剛才所站的地方。
“哪里，哪里有東西？”，眼鏡男的臉有些發(fā)白，用力擦拭了一番自己的眼鏡沿著齊沉的視線也往下盯了過去，但一無所獲。
壯漢和兩個女生也同樣望向下方，和眼鏡男一樣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你小子故意的嗎？”，壯漢再也忍不了了，沖向齊沉一只手高高揚起就要打下去。
“唉喲！”
可剛剛朝前邁出一步，壯漢毫無征兆地發(fā)出一聲痛呼原地跌坐下去，兩手捂住自己的腳叫嚷起來。
在齊沉的眼里，那雙血紅色的高跟鞋在壯漢抬腿的瞬間就套在了他的雙腳上。
他也確定，電梯里的人就只有他能夠看見這雙猩紅的高跟鞋。
“為什么？”，齊沉努力平復(fù)下自己的心情，他不認(rèn)為自己所見的是幻覺，因為壯漢的反應(yīng)完全可以證明這雙高跟鞋的存在是真實的，并且對壯漢已經(jīng)造成了影響。
那雙鞋不過也就三十幾碼的大小，套在壯漢鐵定四十多碼的腳上當(dāng)然會產(chǎn)生非常強烈的痛感。
就這短短的時間里，壯漢頭上已經(jīng)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扶，扶我起來...”，壯漢抓住旁邊眼鏡男的一只手，在他的幫助下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狠狠刮了齊沉一眼之后也沒了之前的沖動。
“大叔...為什么你要把腳踮著...”，齊劉海女孩伸出一根手指弱弱指向壯漢。
“踮個屁啊！”，壯漢只感覺自己的雙腳像是被什么容器給死死套住了，源源不斷的擠壓感從腳上傳來，讓他心里的火氣飛速增長。
“老子現(xiàn)在就要走！”，壯漢弓著身子推開眼鏡男，咬著牙緊皺雙眉走出電梯，轉(zhuǎn)身就按下旁邊另一部電梯的升降按鈕。
“我就不信了，兩部電梯難道都有故障？”
疼痛難忍的壯漢只想以最快的速度下樓離開這座大廈，趕緊找個地方看看自己的腳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其余幾人看著壯漢走了出去屁事沒有，也忙不迭地跟了過去。
唯有齊沉，停在電梯里面色復(fù)雜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他想告訴這幾個人他的發(fā)現(xiàn)，但他明白倘若不是親眼見到，就算他把嘴皮子都說破了也難以獲得這幾個陌生人的信任。
起碼，現(xiàn)在沒有那噠噠的聲響了。
“你走不走？”，壯漢的聲音突然響起，嘴唇有些發(fā)白的他一臉不耐煩看著齊沉，是另一部電梯快要到了。
齊沉輕輕點頭走出電梯，雙眼不露痕跡地瞥向壯漢的雙腳。
那雙高跟鞋...依然套在這個男人的腳上，似乎——鞋跟還在隱隱變高？
留了個心眼，齊沉站到壯漢身后打算好好觀察一下，不知為何他心里總縈繞著一股不安，同時從看見這雙高跟鞋開始，就有一個朦朧的聲音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回蕩。
那是一道模糊而又粗獷的咆哮與怒吼，讓一向都比較習(xí)慣安靜的齊沉都感到有些煩躁，總有一種想要狠狠打爆什么東西的沖動。
“叮咚！”
電梯抵達(dá)聲響起，老舊的門打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慘白的燈光從電梯里釋放出來照在一張張如釋重負(fù)的臉上。
吃痛許久的壯漢第一個忍不住一瘸一拐地打算走進(jìn)去。
但他忽地停住腳步，一只手在后面死死拉住了他的衣服。
“別...進(jìn)去”，齊沉瞳孔放大，嘴唇都沒有打開，貼在壯漢耳邊將聲音壓低到了極限。
“信我！”
又是一聲，齊沉用力抓住壯漢的衣服，那堅定的語氣讓想要發(fā)作的壯漢都愣住了。
他不知道，齊沉眼里現(xiàn)在在場的并不只有他們幾個人。
還有一個，一個身著一襲蒼白長衣，黑發(fā)遮蔽了整張臉的女人此刻就低著頭站在打開的電梯里面。
那姿態(tài)，就像是等候他們已久了。
“紅色的高跟鞋...”，齊沉努力維持住自己臉龐的平靜，電梯里詭異女人的腳底居然也穿著一雙顏色如血般妖異的高跟鞋。
“我們走樓梯吧，這種老式電梯，說不定有可能也會出問題?！保R沉扯出一抹微笑，向著旁邊的其余人說著。
“有病是吧？電梯都來了還不下去，就算是老式電梯，這兩部同時都出問題的幾率你知道多小嗎？”，眼鏡男念叨著，一臉不滿地盯著齊沉，然后二話不說就抬腿走向電梯。
齊沉張嘴想要勸阻眼鏡男，但瞬間一股冰冷的視線鎖定在他的身上。
電梯里的詭異女人抬起了頭，凌亂的發(fā)絲之間露出一對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他。
“噠噠！”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從樓道里忽然響起，眼鏡男和兩個女孩如受驚的兔子一樣沖進(jìn)了電梯里面。
壯漢也一臉驚恐，但雙足一直疼痛的他在被齊沉拽住衣服的情況下根本跑不起來。
砰！
電梯門一下關(guān)閉，一邊紅色的樓層顯示數(shù)字開始變動。
開始，下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