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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風(fēng)一樣颯,和花一樣美

第八十九章 真情流露

  阿梅聽到白玫的招呼,杵在原地,沒有動彈。

  她知道,這一回身,事關(guān)重大,自己的女兒在她規(guī)定的最后期限內(nèi)回到家中,自己以何種態(tài)度面對女兒,將決定了今后母女兩人的關(guān)系。

  對阿梅來說,熱熱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她是失敗的,是虧欠的,是內(nèi)疚的。

  首先,作為母親,她并沒有能夠給女兒一個正常的、完整的家庭。

  其次,自己一直忙著打理花店,忽略了熱熱的成長,缺少了對她的陪伴。

  但對母親來講,這些情緒往往是無法啟齒的,沒有辦法表達(dá)出來。

  只有像阿梅這樣,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給予女兒最大程度的經(jīng)濟援助。

  可憐天下父母心,所有為兒為女的辛勞,只不過是希望孩子能夠過得更好。

  如果在這個基礎(chǔ)上,能夠獲得孩子的一絲理解,那就算是喜悅了。

  阿梅有些懊惱自己的不爭氣,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怎么就有些心緒紊亂了呢,這些天可是沒少了通過想象來彩排這個場景呢!

  冷場時刻的一秒,相當(dāng)于平時的一分鐘。

  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時間的凝固,連窗外的那只無人機,都試著重新找了一個角度。

  白玫用胳膊拐了拐熱熱,讓她發(fā)聲。

  “媽……”熱熱怯怯地喊了一聲,很慫的樣子。

  這就是為什么很多孩子寧愿在外頭忍受失敗和無助,也不愿意回家的緣由。

  因為一旦回到家中,那種來自血緣上的壓迫感,會限制住他們對于自由的向往和想象。

  要不是因為跟白玫這種理想型大姐大同住一室的誘惑,熱熱肯定不會回來,哪怕被阿梅斷糧也絕不屈服。

  年輕人嘛,但凡餓不死就不會想家,再說,這年頭,還有人會餓死?

  想家,是不會想的。

  現(xiàn)在的孩子都這么精怪,要怪只能怪父母自己,因為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撫育觀,孩子們都這么擅于算計,精致利己,還不是他們教育的結(jié)果?

  自己挖的坑,自己埋。

  對熱熱來說,她在路上也提前預(yù)想了阿梅見到她的場面。

  依照她對她媽的了解,阿梅一定以毫無痕跡的表現(xiàn),來重續(xù)母女之間的關(guān)系,將過去的種種矛盾化作無形,仿佛它們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這種太極推手的打法,沒有一定的功力還真是打不出來呢。

  最起碼,在熱熱看來,這依然屬于該死的血緣壓迫感中的一環(huán)。

  但隨著熱熱的一聲叫喚,阿梅轉(zhuǎn)過身來的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熱熱,她絕對想不到,阿梅竟然哭了!

  從小到大,熱熱幾乎沒有見過阿梅哭泣,這是一個即便里子染滿了鮮血也依然要找塊干凈的布裹住出門的精致海派女子。

  竟然哭了。

  熱熱頓時慌亂起來,畢竟母女連心,受到阿梅情緒的影響,再加上少有的體驗,熱熱也跟著哭了。

  白玫和周雅自然也是大氣不敢出,生怕破壞了這對母女的情感表達(d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只有在窗外操控著無人機的林妙,對著手里的手機監(jiān)控畫面,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yes!

  作為一名職業(yè)的拍攝者,林妙既見過專業(yè)的演員,也見過毫無演技可言的素人,對畫面或者成片的效果而言,這兩類人的表現(xiàn)可謂是千差萬別,說白了,鏡頭表現(xiàn)力是一種天賦,更是一種后天訓(xùn)練。

  對熱熱的演技,林妙是清楚的,心里有數(shù)的,此刻,她的哭泣就有幾分說哭就哭的天賦成分在,這也就愈加凸顯出阿梅的真情流露是那般的生動和倍合時宜,一點都不輸給專業(yè)的表演者,而且還能夠帶對方進入角色。

  這是拍攝者最希望達(dá)到的效果,既雙方的共情,尤其是同步。

  像這種無法進行NG的場面,但求老天爺保佑就是,顯然,是成功了,戲份很足,還搭戲。

  林妙甚為歡喜,他不知道,也不曾多想,母女二人此刻的表現(xiàn),跟他這架無人機在一旁拍攝關(guān)系很大。

  這就是所謂的烘托。

  把當(dāng)事人架上去了。

  在他們這代人小的時候,都是看著電視臺里頭那些民生情感秀長大的,當(dāng)事人為了各種奇葩的事由跑到演播室里或吵或鬧,表現(xiàn)著生活里頭的各種雞飛狗跳。

  還不是因為那個時候,人們對演播室,對鏡頭,對職業(yè)的編導(dǎo)套路充滿了未知和敬畏,很容易就會被場面所操控所心理暗示。

  白玫這個時候方才想起窗外還有一架拍攝的無人機呢,偷偷地瞄了一眼,只見無人機又在盤旋著尋找新的角度了,而林妙一臉的篤定和從容。

  總算是些微地放心下來,看來周雅的判斷還是蠻準(zhǔn)的,這個文藝青年干起活來,還挺靠譜。

  母女二人就這樣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隔著花店里頭那張已經(jīng)被阿梅布置起來的大長桌,完成了對哭。

  對于這對母女來說,這還是人生的第一次體驗。

  看來,人多少都有些表達(dá)的內(nèi)在需求,有觀眾和沒觀眾,有可能造成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tài)。

  這么說來,還真的感謝這晚相聚的組織人,白玫。

  此刻,她就如同一場大型晚會的現(xiàn)場導(dǎo)演,站在臺下的樂池中,觀察著,隨時準(zhǔn)備調(diào)度。

  果然,見火候差不多了,白玫拍了拍身旁的熱熱的后背,那力度,如同知心姐姐的輕輕撫慰,恰到好處地熨帖了當(dāng)事人的內(nèi)心,給予對方正需要的溫暖和力量。

  熱熱身子一抖,禁不住發(fā)出抽泣的聲音,看來她是真的投入進去了,這可能是她所演過的最為真情流露的一場戲。

  如果,這本來算是一場戲的話。

  至少,在熱熱之前看來,這差不多就是一出戲嘛,無非就是讓阿梅順意,讓自己能夠繼續(xù)吃她給的“救濟”,然后衣食無憂,再跟著白玫這位大姐大混混,完美!

  白玫接著,伸手拽住了熱熱的手腕,輕輕地將她拽到阿梅的面前,將熱熱的手遞到阿梅的面前……

  阿梅竟然有些羞澀,反倒是熱熱顯得理直氣壯。

木沐王

看到熟悉的票票依然在支持我,開心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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