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得知外面的消息后王朗大怒拍案,本來他正在考慮穆勒沁為何至今沒有動靜,突然哨兵來報有漠北兵來襲,他長出一口氣,只要對方現(xiàn)身了,那局勢就明朗了許多,但沒過兩分鐘又是一道消息傳來。
大門失守了!
王朗神情一滯,隨后怒火攻心,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已經無需知道,大門一丟,這守軍優(yōu)勢蕩然無存!
北方此時也想起了戰(zhàn)鼓號角聲,正面的漠北大軍也動了。
王朗趕忙走到城墻上,看著關內關外的動靜。
在關外,漠北軍已經開始朝關內進攻,遠處大營中休整的漠北軍此時已經傾巢而出全部加入戰(zhàn)場,這次他們要發(fā)起決戰(zhàn)了。
黑壓壓的一片漠北軍聚攏在城墻下方,帶著火焰的巨大炮彈砸在了城墻上,驚的王朗連忙倒地躲開了分裂開來的碎片。
而關內,漠北的巨狼已經沖入,守軍正在慌忙的抵抗著,那一大片供守軍休息的營地此時正在混亂的交戰(zhàn),怒吼與哀鳴聲此起彼伏的響著。
雖然穆勒沁不過只有兩千人,但卻爆發(fā)出了兩萬人的氣勢,一時之間守軍在不斷敗退。
“必須在漠北人攻上來前殺掉他們,不然里應外合我等怕是都要死在這?!?p> 王朗下令調兵,他將守在關卡大門處一半的兵力趕去了南面大門,希望能更快的擊敗這支騎兵。
但穆勒沁和他的狼騎已經殺紅了眼,多日的戰(zhàn)斗雖然讓他們的身心疲憊且麻木,但此時屹立在身前的這座關卡,是他們通向生路的最后一道難關,他們此時無比的狂熱。
數(shù)千人聚在這里,漠北騎兵的沖鋒早就已經結束了,人與巨狼一分為二,竟顯得這場廝殺是尤巨狼主導的。
三百頭巨狼張著它的血盆大口,揮出那尖銳的利爪,每一頭巨狼都能發(fā)揮出接近人類破境的實力,殺的胤軍連連敗退,有的甚至被嚇到昏厥。
“沖過去!”穆勒沁長槍直指身前幾百米處的大門,那是通往生的大門。
狼騎紛紛邊戰(zhàn)邊退聚在穆勒沁身旁,守軍也鼓起勇氣朝他們攻來。穆勒沁一人上前自是首當其沖被守軍圍攻,但他長槍一震立即挑飛第一個攻來的敵人,隨后橫掃而出嚇得守軍往后一退清出了一片空地,身后的狼騎趁胤軍后退半步的時機一擁而上,他們只有一個目標,就是沖到大門處。
在關外,漠北士兵架起云梯已經開始攀爬起城墻,攻城車也以至大門前。守軍不斷地扔著滾石檑木擊退攀爬的漠北軍,將一壇壇熱油澆到攻城車上,然后扔下一束火苗,大火瞬間燃起阻止了攻城車繼續(xù)撞擊大門。
受到限制的漠北兵并沒有停下繼續(xù)進攻的步伐,登墻的人倒下一批又一批,又有新的一批漠北士兵接上,他們踩著城墻下不斷堆積的同伴尸體一躍而上繼續(xù)登車。
守軍大感震撼,心想漠北人難道都這么拼命嗎?
漠北遲遲開來的頭車終于到了射程范圍內,精準的漠北神箭手站在頭車上,身前的屏風阻擋著城墻上射來的弓箭,而在一輪箭雨的空隙中漠北神箭手探出頭開始了他們的攻勢,掩護著攻城士兵的進攻。
載人云梯此時也成功進入到使用的范圍內,折疊的云梯伸展開來架在了城墻上,士兵順著梯子朝上跑去,漠北人的進攻正式開始了。
城墻上開始有漠北士兵攻入,城墻上的交戰(zhàn)也讓城下的漠北士兵更容易的登城,于是城墻上漠北士兵越來越多。
“媽的!”王朗親自上陣,渾身染滿血液,頭上的武冠也在戰(zhàn)斗中掉落,顯得極其狼狽。
漠北士兵雖已經登城,但城墻上的戰(zhàn)局還沒有到艱難的地步,城墻就那么大,守軍有先天優(yōu)勢,他們占據(jù)了大部分地方,那么攻城的一方一旦到了一定人數(shù),就會被堵在外面,除非殺掉一個守軍他們才能多上一個人,但守軍也是如此,不斷有敵人倒下,他們后備部隊也填補著空缺。
關上的戰(zhàn)斗還勝負未可知,而關內,穆勒沁已經宛如一柄尖刀殺穿了守軍,只要是出現(xiàn)在他身前的,無不倒下,就連練氣者組成的部隊也加入了阻擋穆勒沁的隊伍中,但也不過是多阻止了一刻,跨境界的領域威壓讓他們難以發(fā)揮,同時還有數(shù)百匹兇殘的白狼也讓他們自顧不暇。
穆勒沁現(xiàn)在狀態(tài)也不太妙,君臨交戰(zhàn)數(shù)人帶來的損傷還沒恢復,又連闖三關,他的盔甲已經碎裂,強壯的肉體上布滿了傷痕,鮮血滋滋的往外冒著,但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冷酷的殺著身前的敵人。
大門已經近在咫尺,身后跟隨他的狼騎調轉槍頭,圍成一道半圓對準后面跟來的守軍,巨狼也匍匐怒視,喉嚨中傳出令人懼怕的低吼聲。
守門的部隊驚恐的看著面對自己的穆勒沁一時間慌了神,大門傳來震動,隨著攻城車傳來的撞擊聲大門抖動地越來越劇烈,眼看著即將倒塌。
“守好你們的門!”
城墻上王朗的怒吼喊醒了眾人,守城部隊趕忙重新抵住大門,要是城門破了,那就必死無疑。
“穆勒沁!今天你休想離開!”
王朗揮劍而下,竟然從六七米的關卡上跳下,一劍劈向穆勒沁。
釋放著領域的穆勒沁瞬間感受到王朗的攻擊,他連看都沒看長槍隨手一揮便將王朗擊飛。
“都沒破境,也要留住我?”穆勒沁嘲笑道,仰起頭微微側臉,斜視著倒在不遠處的王朗。
“能不能留住,總歸得試試,留得住就留,留不住。。只能怪我沒本事。”
王朗被這一下打的咳出一口血,雖然這一槍沒有直接刺傷到他,但巨大的力氣讓他的五臟六腑都感覺移了個位。
“真有意思,怎么我遇到的胤國人各個都那么有血性?!蹦吕涨咝Φ母鼩g了,“可惜卻深陷內斗之中。”
王朗咬著牙,艱難地站了起來,怒視著穆勒沁。
“他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犯我國境之徒,我絕不會放任不管!”
王朗忍著劇烈的疼痛,他的劍已經不知道去哪了,他從身邊的尸體手中隨手取了一把,艱難的朝穆勒沁走去。他走的很慢很慢,而穆勒沁也沒動手,就這么看著他。
王朗見目的達成,心里微微一笑。
他并不是突然要來和穆勒沁交手,而是來拖延的,他已經發(fā)現(xiàn)雖然看起來漠北人此戰(zhàn)勢在必得,其勢就像不取此城不罷休一樣,一開始就用人命堆起了優(yōu)勢,看上去他們有機會攻下城墻,但實際上他們已經沒有后勁了,從第一個漠北士兵登墻時,對方就已經損傷三四千人,而剛才城墻上的交戰(zhàn),這個數(shù)字又變多了,而守軍損失幾乎不到他們的五分之一,這就是守方的優(yōu)勢,只要穩(wěn)住關內,城上重新取得優(yōu)勢就能來支援了。
突然,穆勒沁的巨狼嚎叫了起來,狼嚎聲傳遍關內外,所有人都不知所以,只有漠北士兵沒有任何表情。
“大汗!”
烏達力看出了王朗的企圖,朝穆勒沁喊道,他并沒有和穆勒沁一樣參與廝殺,而是受穆勒沁命令跟在穆勒沁身后守著特木爾。
“你覺得我是傻子嗎?”穆勒沁開口,這不是對烏達力說的,而是對王朗說的。
王朗一愣,對方看出了他的企圖,加上剛才突然的狼嚎,讓他冷汗直下。
“你知道我為何不直接殺了你,然后沖出大門?”
“因為沒有必要,此時你還覺得你能阻攔我嗎?”
穆勒沁自問自答,他聽到關外的攻勢已經減弱了,城墻上已經開始有士兵朝關內支援而來。
漠北開始撤軍了,在胤軍看來他們已經沒有后續(xù)的進攻能力了,但他們不知道這是穆勒沁讓他們撤的,那狼嚎就是撤軍指令。
王朗也明白過來了,他們的王在這里,漠北無論如何即使損失所有人也都不可能撤兵,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穆勒沁讓他們撤的。
“殺!”
這是有多自信啊,王朗心想,他直接下令,因為不管怎么樣他也要留住穆勒沁。
“攔住他們?!?p> 穆勒沁淡淡一說,隨后轉身朝把守大門的士兵殺去,烏達力烏木罕也不在守在特木爾身旁,跟隨穆勒沁而去。
三人如叉子般插入守軍部隊,一路殺到城門處,然后烏家兄弟轉身攔住追兵,而穆勒沁則走向大門,他凝聚起最后的一股氣,用盡全身力氣揮出長槍。
城門的碎裂聲響起,裂痕布滿大門。
“走!”
穆勒沁再接一槍,大門竟然應聲而破,身后的士兵不在戀戰(zhàn),巨狼怒吼一聲震開了沖過來的守軍,漠北士兵趁機立馬上馬,沒有戰(zhàn)馬的士兵則騎上巨狼,所有人開始撤退了,城外的漠北軍見狀也趕來想要掩護狼騎撤退。
“失敗了嗎?”王朗雙手緊握,這對穆勒沁設的必殺之局竟然就這么硬生生的被穆勒沁殺穿了。
“王將軍攔住他們!”
身后又是馬蹄聲響起,王朗回身看去,又是一股騎兵,他在定睛一看,竟然是江浩!他本想下令停止追擊,因為根本沒有機會,但此時他感覺機會來了。
趕了兩日,江浩終于趕到了,千人拋去雜物輕裝趕路,兩匹馬不間斷的奔跑,眾人幾乎沒合眼,雖然極度疲憊,但也撐著最后一口氣。
穆勒沁聽著身后傳來騎兵聲音,他扭頭看到一支千人部隊,領頭的是一襲黑袍的小將,直勾勾朝他沖來。
離侯與天可汗終于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