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九都皇宮,太子東宮外墻處,太子魏恒額頭之上青筋直冒,眉心皺的死死的,顯然是在壓抑著心中的怒意。
魏子嚶站在魏恒對面,一對杏眼毫不露怯,與魏恒對視。
“你就那么不喜歡為兄給你物色的駙馬,李大公家的二公子有何處不好?”
“那人太過懦弱,若是讓他做駙馬,我還不如出家去做尼姑得了!”
“你!”
魏恒狠狠錘了一下墻,一拳之下將墻壁砸出了道道裂紋,周遭的太監(jiān)以及宮女皆是不敢吱聲。
少許功夫之后,魏恒冷冷道:“你的婚約前天便送去了李家,父皇病后李家執(zhí)掌大半兵權,若是與他們交惡后果不堪設想,你明不明白?”
“哼,那我也告訴皇兄你一件事?!蔽鹤訃聶烟倚∽煳⑽㈤_合,隨后她的話音落下之后,東宮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除了魏子嚶以外的所有人,包括魏恒在內,皆是忘記了如何呼吸。
東宮一般是不允許外人入內的,因此風塵與劍維一,以及那兩個身穿藍衣與紫衣的人則在東宮之外等待。
劍維一臉上臉上看不到絲毫緊張神色,斜斜靠在墻邊,不時的用手拍打著大腿,看上去還挺樂呵的。
“你家主子被責難了,你倒是一點也不關心啊?!?p> 風塵站在劍維一旁邊,打趣道:“難不成你其實也是那個太子身邊的人,混在魏子嚶身邊,想要當一個二五仔?”
“你這小娃娃,說話就是不講究,”劍維一搖搖頭,有意無意的瞥了風塵一眼,“他們兄妹兩個人就是這樣,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吵來吵去不還是那個樣子?”
“太子殿下倒是對皇女只會發(fā)火,最多關個禁閉,對于旁人,嘖嘖嘖……”
劍維一話沒說完,但風塵已然是聽懂了他話語中的意思。
也對,風塵想了想,將后腦勺靠在墻上,自己現(xiàn)在明面上是魏子嚶的駙馬爺,假歸假,但除了魏子嚶旁人可不知道。
或許知道假扮駙馬的人里面最多再加個劍維一,畢竟這老頑童一直在支棱著耳朵偷聽,聽到些什么也不足為奇。
“喂,那兩個人是什么來頭?”風塵看向站在不遠處,身穿藍衣與紫衣的兩人,向劍維一詢問道。
“沒禮貌,要叫我老師,”雖然劍維一嘴頭上表達著不滿,但從他臉面上笑瞇瞇的模樣看來,風塵沒大沒小的稱呼反而更加受用,“太子殿下自己培養(yǎng)的大內高手,你也看到了,他們兩個也是劍修?!?p> 進入皇宮之前需要繳械兵刃,入宮之前宮內的太監(jiān)不僅收繳了風塵從劍維一那里借來的鎢鋼劍,甚至連劍維一身上的佩劍同樣也收繳了。
而反觀那兩人,此時手中劍依然不離手,安安穩(wěn)穩(wěn)的將劍帶進了皇宮。
這或許是那魏恒對于這兩人的信任,但同時也是魏恒對于自己個人實力的自信。
在路上時風塵曾經(jīng)與劍維一小聊了兩句,皇族子嗣之中實力最強者才能夠繼承皇位,那太子原為宮中大皇子,因為個人實力最強,便被選做了太子。
這種繼承方式還真是有些新鮮,實力強者居上,而不是賢能之人居上。
本來魏恒已被選做太子,繼承皇位已然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勺钍墁F(xiàn)任皇帝寵愛的皇女,也便是魏子嚶,她沒日沒夜的跑到皇帝病榻前央求,也不知道那皇帝是被她惹的厭煩了還是心腸軟了下來,最后竟然真的被魏子嚶給勸說動了。
最終,皇室將舉辦一場面向整個九都的擂臺賽,所有皇親國戚都可以參加。
也就是說所有與皇族有血緣關系的直系旁系都可以參加,爭奪帝位。
但說是一回事,若是那些大公諸侯敢參加,便又是另一碼事了。實質上其實還是皇族眾皇子與皇女爭奪帝位的舞臺。
“皇親國戚啊……”
風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么到時候代表魏子嚶參加的,一定便是自己這個表面上的駙馬爺了。
正當風塵思索之時,東宮的大門被一個手握拂塵的小太監(jiān)推開,只見那小太監(jiān)快步走到風塵身旁,尖聲道:“駙馬爺,太子殿下宣您進去呢?!?p> 小太監(jiān)的聲音略微有些緊張,風塵還有些納悶,這皇室之中辦事這么效率的么,自己才剛剛踏進這皇宮沒多久,竟然連傳話的小太監(jiān)對自己的稱呼都改口了。
先前收繳風塵鎢鋼劍的,也正是面前的這個小太監(jiān),當時的他鼻孔幾乎都要翹到天上去了,擺明了就是幾個字。
咱家是宮里的人,看不起你這窮酸的貧民百姓。
“小太監(jiān),你先跟我說說里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小太監(jiān)明顯沒有想到風塵會向他搭話,一時間有些緊張,嗓音變得更為尖細了:
“回駙馬爺?shù)脑挘拥钕滤F(xiàn)在很生氣?!?p> 很生氣?
很生氣這小太監(jiān)還能那么卑微的叫自己駙馬爺?
那個小太監(jiān)渾身已經(jīng)有些發(fā)顫,風塵自然不好再對他過多詢問。
風塵帶著這個疑惑,隨著小太監(jiān)步入東宮之內,入眼便能夠看到一個方方正正的大花壇,其中種植著各種顏色的牡丹花。
這太子還挺有雅興,居然在自己的東宮之中種花賞花。
在小太監(jiān)的引路下,風塵順著道路繞了一個又一個彎,終于在推開最后一扇門扉之后,見到了臉色鐵青的魏恒,以及在一旁站著幸災樂禍一樣的魏子嚶。
此時的魏子嚶心情顯然十分之好,風塵發(fā)現(xiàn),但凡她真正開心的時候,右腳腳尖總會時不時地輕踩地面。
見到風塵之后,魏恒臉上的鐵青之色又加重了半分。
氣氛有些巧妙的不對勁啊。風塵看看魏子嚶,對方?jīng)_著風塵來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你叫溫子寧?我記得你是太祖那一脈的旁支,雖然如今沒落了,但怎么著也是皇親國戚,本宮說的可有錯?”
率先打破這一尷尬氣氛的,是臉色鐵青的魏恒,他似乎一直硬生生的憋著一口氣,話語說出口后,臉色才終于泛起了些許紅潤。
“沒錯,是我?!?p> 風塵不知道皇宮之中對于太子該如何行禮,他腦海之中所知的禮節(jié)只有跪拜之禮,但卻不愿對魏恒行如此大禮,思索片刻之后,沖著魏恒抱了抱拳。
魏恒捏了捏太陽穴,咬牙切齒道:“禮節(jié)錯了……罷了,你是小地方來的,宮中禮節(jié)之后多學習就好,本宮也不想與你過多計較。”
那小太監(jiān)不是說這太子正在氣頭上么,現(xiàn)在看來除了先前臉色鐵青之外,也沒有刁難自己。
風塵如此想著,看了看身旁站著的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被風塵這一瞥嚇了一跳,使勁的將頭顱壓下。
“那個……我該怎么稱呼你呢,是該叫你太子殿下,還是叫你大舅哥?”
聽及風塵言語,魏恒狠狠地攥著拳頭,骨節(jié)劈啪作響,也沒有回復風塵的話,甩了甩衣袍自行離去,東宮內的太監(jiān)們趕忙一溜小跑追了上去。
風塵不由得感覺有些好笑,東宮不正是太子的住處么,合著自己僅僅只是問了一句稱呼,便把這魏恒給氣跑了?
魏恒走后,跟隨著魏子嚶的一眾宮女仍是不敢抬頭,風塵大概的掃了一圈,感覺氣氛還是有些不對勁。
“皇兄那邊的事情解決了,之前與李家立下的婚約他讓我自行去退掉,”魏子嚶高興的用腳尖輕輕地踩著地面,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駙馬了?!?p> “太子的心胸還是相當寬廣的么,在街上遇見他的時候,我本來還以為他是那種很不好說話的那類人?!憋L塵說罷,稍微湊的離魏子嚶近了一些,輕聲道:
“什么時候可以讓我進藏書庫?”
“這事要等到擂臺賽結束以后,只有我掌握實權,才能讓你進入藏書庫?!?p> 風塵聽罷,吧唧吧唧嘴。
想要從這種心計極多的人身上沾一點便宜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說服他的么?”魏子嚶如此說著,臉上浮現(xiàn)出神秘的微笑,腳尖踩踏地面的頻率變得越來越快。
“別說了,我不想知道?!憋L塵翻了個白眼,看現(xiàn)場宮女們的氣氛便能知道,魏子嚶用的肯定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套路或者計謀。
但魏子嚶不由分說地便湊到了風塵耳邊,輕聲呢喃道:“我說我懷了身孕,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