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階梯取消
六個小時后，飛機著陸的震動吵醒了羅輯。
通過舷窗，他遠遠就看見了紅毯和迎接的人群。
當地州長和媒體得到消息，半個小時前就守在這里。
和幾個不認識的人隨口應付幾句，羅輯坐上了專車。
剛剛和那些人交談的時候，羅輯能清晰感知到他們的尊重和敬畏。
面壁計劃才啟動不久，民眾對于三體的恐懼正在高峰期，所以他們對于面壁者抱有無限的希望。
所以，這就是面壁者的力量嗎？
趁著銳氣還在，必須抓緊時間做點什么。
對了，必須要阻止泰勒和雷迪亞茲，他們的死是對面壁計劃的巨大打擊，決不能讓面壁者的權力受到影響！
面壁計劃得益于誕生的特殊時間，是極少能高效利用人類社會資源的手段。
如果讓PDC成員國去扯皮，大部分精力都會做無用功。
坐在車里的羅輯下定居心，微微握緊拳頭。
很快，車隊就到達了PIA總部，羅輯能看到一群人等在門口。
一下車，羅輯的目光就被人群前方那個表情嚴肅，看不出年齡的白人所吸引。
這樣的氣質，必然是維德了。
維德也出門迎接讓他有些意外，殊不知維德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如果不是面壁者地位太高，權力太大，他一點也不想出出來，但是自己只是PIA局長，還是要低調。
維德伸出手，極快但清晰的吐出他的自我介紹。
“托馬斯·維德，PIA局長?！?p> “你好?！?p> 兩人的手短暫的接觸，然后羅輯就在維德的帶領下進入大樓。
進門之際，羅輯通過玻璃門的反光注意到了一個觀察自己的華人姑娘。
她留著馬尾，五官柔美，看起來善良又高潔。
程心？
一瞬間羅輯有了那么一絲陰暗的想法，但是很快又釋然。
有自己看著，階梯計劃都要取消，程心不會有機會前往未來，不需要自己操心。
維德敏銳地察覺到了羅輯的殺機，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
看來面壁者確實不是善茬，一切表象都是偽裝。
羅輯不知道自己只是一瞬間的情緒激動就讓維德上調了他的危險等級，他正在想怎么給PDC解釋。
PDC的會議室內，羅輯坐上了維德的位置。
不久前，維德在這里宣布了PIA對三體人的探測計劃，還由程心提出了階梯計劃，但是現在，羅輯告訴他們要取消探測。
羅輯才說完，就有個女人提出了反對聲。
“面壁者先生，我不知道為什么您要取消計劃，但這是由PDC批準實施的，即使您是面壁者...”
瓦蓮娜還有原因沒說，階梯計劃是一個極好的面子工程，也是PIA能做到的唯一一件有點用的事。
所以包括其他人在內，都不想要羅輯取消它。
雖然羅輯可能有這樣的權力。
果然，羅輯直接給出了那句萬能回答，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p> 好吧，會議室內的眾人沉默了，只有程心松了口氣。
在她看來，這就意味著不需要有人去送死。
維德全程沒說話，只是看著桌面思索著什么。
羅輯停了一會兒，然后說出了他來的第二個目的。
“你們都知道我是社會科學教授，我希望能在太空中開展一項社會科學研究，這需要PIA的配合。”
剛剛都垂頭喪氣的眾人打起了精神，就連維德都面帶異色看向他。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確保未來太空戰(zhàn)艦對人類的忠誠。
在近代以前，航海是一件極其危險的視野，船上的物資分配和應對突發(fā)狀況都需要船長命令，在海上，船長擁有絕對的權力。
即使在現代，海軍艦長也擁有相當高的自主權利。
當然，現在是地球，我們能通過衛(wèi)星來確認每一條船，確定位置，但是在太空中，哪怕是城市那樣大的戰(zhàn)艦也如同沙子一邊微小。
如果我們在未來擁有恒星際戰(zhàn)艦，我是說如果?！?p> 看到有些人臉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羅輯不得不強調一遍。
“在太空中，飛船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尋找難度極高，幾乎不可能。
而且戰(zhàn)艦會有相當的自持能力，甚至我想會有一定的工業(yè)能力，就好像移動的，能自給自足的城堡。
這樣的情況下，艦長一旦有叛逃或者自立的想法幾乎無法阻止，那么如何保持艦隊的忠誠就是一個大問題。”
眾人聽到這里都低下頭思考，確實，羅輯說的很有道理。
一艘擁有自持能力的戰(zhàn)艦，而且只要關掉通信就能隱匿，想要時刻讓他們保持聽指揮確實很難。
羅輯很滿意他們的思考，這就意味著PIA會投入精力到這件事。
“所以我希望你們到太空中去實地感受一下環(huán)境，然后想出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至于時間，我想至少兩百年是有的，足夠你們想出來了?！?p> 一個帶有明顯毛味的聲音響起，羅輯看到說話的是一個熊一樣的壯漢，他是...瓦季姆。
“既然我們能在地球上建立衛(wèi)星組成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那么太空中也可以?！?p> 不過很快有人反駁他，
“可是地球上只需要幾十顆衛(wèi)星，但是在太空中，考慮到通信距離，電力，保持軌道的必要重量，
一顆衛(wèi)星質量不會少于兩噸，而太陽系這么大，我們可能要幾千顆，不，幾萬顆可能都不夠。
瓦季姆先生，您是在講笑話。”
“我們可以用很長時間來做它，可以是幾百年?！?p> “呵呵，等最后一顆衛(wèi)星到位的時候起碼有80%的衛(wèi)星已經癱瘓了吧？瓦季姆先生，毛國有讓衛(wèi)星運行幾百年的技術嗎？”
瓦季姆被堵的漲紅了臉，但是卻無法反駁。
“也許...我們可以用AI來防止叛亂發(fā)生?！?p> 是程心，她弱弱地提出了一個想法。
但是很快有人否定了她。
“不，戰(zhàn)艦一定會有繞開AI的方式，而且基礎物理被鎖死，AI可能不會有足夠的能力來實施這一切。”
氣氛又沉默下來，羅輯突然看向一直不說話的維德，
“維德局長，您有什么看法嗎?！?p> 維德停下輕輕敲桌的手指，環(huán)視會議室內的眾人。
“這很簡單，派一個可靠的人，艦長要叛亂就殺了他?！?p> 咳咳。
正在喝水的羅輯差點被嗆到，好吧，這很維德。
“如果派的人也叛變呢？”
是瓦蓮娜。
“那就派第二個人，盯著看艦長的人?！?p> 會議室內一下子沉默，眾人都不再說話。
維德局長用特殊的方式給他們打開了另一條路。
這就是維德，真是個厲害的人。
不得不說，維德的辦法確實很可行，起碼羅輯已經有些心動了。
強壓住直接贊同的想法，羅輯結束了這場會議，
“你們的想法都非常好，額，維德局長的也是。
我希望你們立刻去做，伽爾寧會給你們撥款，另外還有需要也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