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又傳來隱約的人聲,估計是剛剛跑掉的小丫鬟去叫的人。
此時,聽見紫筍聲音的云霧與銀針也從不同的方向跑過來,銀針跑得氣喘吁吁,“總算是找見了,小姐每隔幾天就來這么一出,怎么辦啊?!?p> 紫筍狠狠瞪了銀針一眼,偷偷看了看四表嬸,安撫著還在嘀嘀咕咕地白悠悠,“小姐,咱們回去吧?!?p> 而四表嬸顯然是聽清了銀針的話,緊緊握住于媽媽的手。
白悠悠回過頭,對著紫筍笑道,“今天我見著娘了,她讓我明天再來找她。”
紫筍點點頭,示意云霧和銀針扶著白悠悠先回去,自己就對四表嬸行了一禮,“四表太太,對不住了,我家小姐就是想娘親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她睡一覺,明天就好了,還望四表太太多擔(dān)待?!?p> 而一直沉浸在白悠悠詭異舉動中的四表嬸什么反應(yīng)也沒給。
白悠悠四人剛走,跑掉的小丫鬟就帶著二表嬸過來了,原來小丫鬟被嚇跑后,又怕被管事嬤嬤知道受責(zé)罰,就去了最近的院子,找來了王家二表嬸,而剛剛被云霧點穴的丫鬟婆子也醒來,一頭霧水地走過來。
二表嬸一見四表嬸臉色蒼白地坐在地上,急忙走過來,“四弟妹,這是怎么了,聽小丫鬟說什么白影子?!?p> 四表嬸嘴唇抖了半天,一個字都沒有憋出來,反而是越想越害怕,兩眼一閉,真的暈了過去。
大家手忙腳亂地把四表嬸抬進了屋,又急忙去請曹氏過來。
而白悠悠四人仍然是悄無聲息地回了蓮韻閣,一進內(nèi)室,四人就笑作一團,白悠悠這時可沒有同情心,她想起四表嬸那肥嘟嘟的臉被嚇得慘白,肥肉一抖一抖的,就忍不住笑,四人笑夠了,就趕快收拾,熄燈睡覺。
曹氏得知消息后就立馬趕過來,齊恒恩一聽說是內(nèi)宅有什么鬼怪之類的,怕年節(jié)下這些消息傳出來不好聽,也與曹氏一道。
四表嬸躺在床上,一直沒醒,曹氏立即讓人去請大夫,而于媽媽終于從驚嚇中緩過來,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講述今晚的事情。
曹氏一聽到什么二小姐,就讓于媽媽和二表嬸一起到正廳,讓齊恒恩也聽一聽,事關(guān)白悠悠,她可不當(dāng)傳話筒,到時齊恒恩不高興了,可別惹得一身騷。
齊恒恩皺著眉頭聽著于媽媽的講述,于媽媽早被嚇傻了,哪里還知道避諱什么,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連白悠悠說的什么別把眼睛取下來玩之類的話都講了出來。
于媽媽剛講完,就聽見齊恒恩把手里的瓷杯重重一放,本就腿軟的她又跪在地上。
“荒謬,荒謬,我齊恒恩的女兒怎么會像你說得那樣,簡直是一派胡言?!?p> 于媽媽一聽,立即高聲辯解,“齊大老爺,這是千真萬確的,老奴敢以性命擔(dān)保,絕無虛言?!?p> 眼見于媽媽還是堅持,齊恒恩氣得踹了她一腳,“刁奴,你的狗命值幾個錢,你口口聲聲地污蔑一品誥命夫人,我看你是活膩了?!?p> 在齊恒恩的心中,白蓮是神一般的存在,這豈能讓人妖魔化。
二表嬸一看情形不對頭,現(xiàn)在是在齊家大宅里,于媽媽卻說這齊大老爺?shù)脑浜团畠憾际枪砉郑@齊大老爺能答應(yīng)嗎,她走上前去,給齊恒恩告了罪,就讓于媽媽下去。
齊恒恩陰沉沉地開口,“今晚上的話,我不想再聽第二遍,誰要是亂嚼舌根,管你是誰,只要讓我知道,就讓你一家老小都給你陪葬,”說完就起身離去,這話卻讓蹣跚著正要退下去的于媽媽又跌倒在地。
這時,大夫也來了,幾根金針一扎,四表嬸就醒了,大夫把把脈,說是無礙,開了幾副安神的湯藥。
四表嬸一清醒,就抓著二表嬸的手,一個勁地哭,抽抽噎噎地說道,“二嫂,嚇?biāo)烂妹昧耍恢?,”二表嬸害怕這四表嬸再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來,急著打斷,“四弟妹,你剛剛暈過去,大表嫂一直在這陪著你呢,又給你請大夫,又張羅著給你熬藥,得謝謝人家,”邊說邊使勁捏了捏四表嬸的手。
雖然還不知自家嫂嫂此舉何意,四表嬸還是停下自己原本想說的話,給曹氏道了謝,曹氏怎么不知道二表嬸的意思,客氣了幾句,就告辭了,留下地方讓這對妯娌說說悄悄話。
“四弟妹,你說得可是真的?”再聽了一遍的二表嬸,發(fā)現(xiàn)自家弟妹與于媽媽說得一樣,而那個打燈籠的小丫鬟跑到自己院子時的確說看見一個身穿白衣服披著頭發(fā)的女子,難道齊家的二小姐真的是有問題。
二表嬸想了想,“四弟妹,今晚的事不管真假你都得爛在肚子里,再也別和人提起。”
四表嬸現(xiàn)在的腦子還有點糊涂,一時沒明白過來,四表嬸只得把話說得更明白一點,“這畢竟是事關(guān)齊家大老爺原配和女兒的事情,你想齊家大老爺能任你胡說。”
四表嬸想辯駁幾句,卻發(fā)覺二嫂的話極有道理,只能長嘆一口氣。
“好了,你晚上受了驚嚇,就歇下吧,有啥事咱們明天再商量,”說完后把自己的貼身媽媽給留下,怕于媽媽受到驚嚇,伺候不了人反而誤事,果然,受了驚嚇的四表嬸半夜開始發(fā)熱,到天亮?xí)r已經(jīng)開始說起胡話來,侍候的人只得去找曹氏,讓曹氏又忙了個半死。
而蓮韻閣里,白悠悠一覺睡到天明,讓銀針出去打探了一圈消息,齊府里沒有任何風(fēng)聲,但四表嬸卻病了,白悠悠暗嘆,這可真不禁嚇,看來沒必要再來一場了。
今天沒有什么事,白悠悠就去壽輝苑報道了,而正房內(nèi)曹氏正向老太太匯報從昨晚到今早的大小事宜,“娘,老爺昨晚發(fā)火了,這事肯定是不能查下去的,只能是當(dāng)做于媽媽昨晚眼花了?!?p> 老太太從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先不去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說這人病了的事,都很麻煩,“得找好大夫,這人可不能在咱們府里出事,不然我可沒臉見王家的人了?!?p> “娘放心,兒媳知道事情輕重的。”
老太太點點頭,還是決定親自去瞧一瞧放心些,正準(zhǔn)備動身,白悠悠進屋來了,“祖母,母親,這一大早就去逛園子啊,”見老太太和曹氏準(zhǔn)備出門的樣子,白悠悠裝傻充愣。
見老太太繃著個臉,也不開口,曹氏只得說道,“我和娘正準(zhǔn)備去看你四表嬸,她今天身子有些不爽利?!?p> “哦,那小悠與祖母和母親一道吧?!?p> 老太太眼光銳利地盯著白悠悠,想看看白悠悠是否在裝蒜,白悠悠任由老太太打量,沒有絲毫慌亂之色,最后老太太不置可否,曹氏也只得點點頭,白悠悠就跟在大部隊后面去看四表嬸了。
于媽媽剛給躺在床上的四表嬸喂了藥,端著藥碗一轉(zhuǎn)身,就看見跟在老太太和曹氏身后的白悠悠,一個哆嗦,碗就摔在地上,清脆的聲音讓屋內(nèi)的人都嚇了一大跳,一直待在這的二表嬸只得替于媽媽解圍道,“真是不中用,一個碗都拿不動,養(yǎng)著你們還有啥用,還不快下去?!?p> 于媽媽就低著頭,哆哆嗦嗦地從白悠悠身邊挪過去了,而二表嬸審視的目光卻頻頻落在白悠悠身上,白悠悠無所謂,趁著老太太、曹氏和二表嬸攀談之際,到床邊悄悄把了把四表嬸的脈,還好,沒有性命之憂,心里也松了口氣,她只是想把人嚇跑,可沒想把人給嚇?biāo)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