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期末考試

　　行駛在夜色中的列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哐當哐當聲，窗外的原野呼嘯而過，乘客們昏昏欲睡。

　　昂熱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黑色禮帽被放在了桌子上，他的皺紋在燈光下顯得柔和溫順。

　　他抿著酒翻閱圣經(jīng)。

　　“祂用這些審判眾民，且賜豐富的糧食。祂以電光遮手，命閃電擊中敵人。聽啊，神圣的轟鳴，那是祂口中發(fā)出的聲響……”

　　昂熱低聲地念誦著。

　　“喔，昂熱先生！”背著巨大包袱的紅發(fā)男人熱情地揮著手，從車廂另一頭遠遠地朝他打招呼。

　　被吵醒的乘客投來異樣的視線。

　　“好久不見，杏壽郎?！?p>　　昂熱合上書。

　　炎柱-煉獄杏壽郎在昂熱對面坐下，“真是太巧了，剛上車就找到您了。我可準備了好多的便當，您要來一點嗎？”

　　他是這次聯(lián)合考試中鬼殺隊方面的監(jiān)考官。

　　“有什么便當？”昂熱問。

　　杏壽郎解開包袱，桌面堆起了小山似的便當。

　　“炸豬排便當，烤鰻魚便當，雞塊便當……噢！還有我最愛的燒茄子！”

　　杏壽郎依次打開便當盒，向老人介紹。

　　“給我一份炸豬排吧?！?p>　　老人接過杏壽郎遞來的便當。

　　“準備了那么多便當，你是打算承包所有乘客的宵夜嗎？”

　　“不！”杏壽郎咧嘴笑道，露出了傻兮兮的大白牙?！拔以谮s來的路上救下了被鬼襲擊的女孩，這會兒食欲正旺呢！于是買下了她們家所有的便當。”

　　“真是了不起啊?！?p>　　昂熱不知是在感嘆他的義舉，還是他的好胃口。

　　“炭治郎他們……”杏壽朗的嘴巴塞得滿滿當當，一邊咀嚼一邊扒著飯。“估計會在下個站上車……”

　　這次考核的對象是昂熱的學生，也是新任鬼殺隊成員——炭治郎。他和他的兩位隊友需要協(xié)助身為柱的杏壽朗完成對這輛可疑列車“無限號”的調查，并且誅滅可能存在的鬼。

　　由于炭治郎身份的特殊性，密黨和鬼殺隊都對這次考核抱以了相當?shù)闹匾?，希望它能緩和如今兩個組織間略顯緊張的關系。

　　凌晨一點。

　　炭治郎抵達列車。

　　“昂熱老師，煉獄先生！”炭治郎興奮地向兩人問好?！澳茉僖姷侥銈冋媸翘昧恕！?p>　　“喲，炭治郎，看起來很精神嘛。”昂熱露出微笑，“禰豆子還好嗎？”

　　“嗯！”炭治郎望了一眼自己背著的竹匣?！岸[豆子已經(jīng)能跟我配合作戰(zhàn)了?！?p>　　在一年前，昏迷的禰豆子終于醒了過來。雖然喪失了語言能力，智商近乎三四歲的小孩，但仍保留著對哥哥本能的信賴與愛護。經(jīng)過眾柱會議的討論，鬼殺隊接受了她的存在，允許她跟在炭治郎身邊參與戰(zhàn)斗。

　　當然，老人在這件事情上的意見也尤為重要。

　　從鬼殺隊的角度考慮，既然已經(jīng)決定跟密黨合作，接納了存在失控龍化風險的同伴，那么多一只具備理智的鬼似乎也并無不可了。

　　“那么，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杏壽朗抹去嘴角的飯粒，小山似的眾多便當已經(jīng)全部進了他的肚子?！拔覀円_始調查了噢！”

　　“啊啊啊啊啊不會吧，這輛列車上不會真的有鬼吧！”善逸驚慌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們運氣不會那么差吧？說不定鬼剛好不在呢，你說呢，炭治郎？”

　　“好快！太強了，幾乎和本大爺一樣強！”頭戴野豬面具的伊之助扒著窗戶，感受著迎面的疾風大呼小叫。

　　第一次坐火車的他赤裸著上身，像是闖入文明社會的野人。

　　鬼殺隊的問題兒童跟密黨一樣多啊……

　　昂熱瞥了一眼杏壽朗，而對方渾然不覺，似乎還非常滿意幾個新人的干勁。

　　“讓我再重申一遍這次考核的內容。”昂熱輕輕咳嗽了一下。

　　“我會一直待在這個車廂直到考試結束，而你們需要配合炎柱完成相關任務。如果我或者我所在的車廂遭遇襲擊，你們必須立刻回援并擊退敵人?！?p>　　“回援不及時或者無法擊退敵人，扣分?！?p>　　“最后的綜合分數(shù)由我和炎柱共同給出，這將決定你們小隊是得到晉升，還是回去重新接受訓練?！?p>　　“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炭治郎眼神堅毅。

　　“本大爺一定會拿到最好的分數(shù)！”尹之助仰頭大笑。

　　善逸躲在炭治郎身后，腿都發(fā)抖了，“說得那么輕巧……搞不好會死掉啊……跟入隊考核一樣，又是一次滕襲山……”

　　鬼殺隊最終選拔的合格條件，是在囚禁著鬼殺隊所捕捉的鬼怪們的藤襲山中存活超過7天，生還者十不存一。他們三人某種意義上對這種殘酷的考核都并不陌生。

　　“麻煩……麻煩出示一下你們的車票。”怯怯地走了過來的乘務員說道。

　　早在這幾個怪人吵吵嚷嚷的時候，其他乘客就被嚇得去了別的車廂，此時車廂里只剩下了他們幾人。

　　炭治郎等人依次把車票遞給乘務員，乘務員在上面打了孔，作為已使用的標識。

　　“車票，車票，”昂熱摸了摸衣兜，然后露出笑容?！鞍≌业搅恕！?p>　　硬幣被高高地彈起。

　　昂熱以迅雷之勢，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時接住了它，手指撥動，遞出了一張車票。

　　乘務員慌張地打了孔，轉身離開了車廂。

　　“首先，我們分頭確認……”

　　杏壽朗剛準備布置任務，車廂里的燈就吱呀吱呀地閃爍了起來。

　　炭治郎咽了咽口水，把手按在腰間的刀上。流動的風混亂了起來，他感受到了邪惡肅殺的氣息。

　　女人的尖叫聲從遠處傳來，人群在奔逃哭喊，有什么東西被撞翻了，重重砸在地上。

　　“鬼出現(xiàn)了！”杏壽朗向前面的車廂沖去，羽織流火般飄舞?！案希　?p>　　炭治郎三人拔刀緊隨其后。

　　當就要離開車廂時，炭治郎忽然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

　　他看到老人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炭治郎，別走神！”伊之助喊道。

　　炭治郎連忙跟上。

　　黑暗的車廂里剩下昂熱一人，他獨自拿起酒杯，搖晃了一下。

　　“起效這么快嗎？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