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玉有點倒霉,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水逆了!”。
凌晨被催眠視頻折騰到半夜,白天打著哈欠上課被老師狠狠瞪了一眼。
好不容易忍到了中午,可以美滋滋地回家蹭飯,再在自己柔軟的床上舒舒服服睡個午覺,卻發(fā)現家里門鎖住了!
掏出手機打電話。
“曉玉啊,媽媽臨時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食堂吃點吧?!?p> 掛掉電話,王曉玉欲哭無淚。
“水逆啊!真的是水逆??!”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悲憤地走到小區(qū)門口斜對過的攤子上,買了一套雞蛋灌餅。
這家小攤從王曉玉小時候一直干到現在,多年來的光顧,讓她跟“灌餅阿姨”也頗為相熟。
“曉玉啊,怎么了,沒精打采的?”
“阿姨,別提了。餓死我了!”王曉玉眼睛滴溜溜地在垂涎欲滴的配料上來回轉悠,“嗯……加個里脊好了。”
“行?!?p> 阿姨熟練把攤上雞蛋,攤上餅,又放上配料,沒一會功夫香噴噴的灌餅出爐了。
“多加了個雞蛋,算阿姨請你的。”
接過來,王曉玉甜甜地笑道,“謝謝阿姨。”
走在路上,吃著灌餅,入口處還是熟悉的香氣四溢。
王曉玉連心情都美麗起來。
“好吧,水逆,只逆了一點點?!?p> 一直順著大路往學校走,轉角的街口,王曉玉抬眼隨意一瞥,就看見了白夢妤站在一家店面口,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夢......”剛要抬手喊道,王曉玉往前走了兩步忽然看見自家閨蜜對面站著個陌生人。
兩人有說有笑。
不對,有情況!
耳朵一豎,八卦小雷達“滴滴”啟動,王曉玉一個閃身扒在墻邊,偷偷摸摸觀察起情況。
只見拉面店門口,白夢妤笑容燦爛,對面那男的也傻乎乎樂呵呵地陪著她傻笑。
“什么情況??!”
“吃餅群眾”王曉玉驚得連餅都忘記咬了。
白夢妤什么性格?作為好朋友能不清楚嗎,用王曉玉的話來講,那就是“走路恨不得把頭仰個180°,下著腰看人”。
......好吧,沒那么夸張。
自家閨蜜性格還是很好的,就是除了對自己以外,對誰都是禮貌客氣有分寸,帶著距離感的生分。
“不用,謝謝?!笔撬摹翱陬^禪”。
可什么時候見過她這個模樣?!
王曉玉震驚地揉揉眼睛,再瞪眼看去。
確實是白夢妤沒錯。
......好吧,那個男人是誰!
一念至此,她又悄悄地往前走了幾步,以便“偷窺”得更清楚。
“讓我來看看究竟是哪頭小豬想拱我家水靈靈的大白菜?!?p> 王曉玉掏出手機,鏡頭對準街邊的兩人,使勁放大。
“嗯?”
輕咦一聲,她看著屏幕里的側臉覺得有些眼熟。
要用最簡單的詞語來形容這個男人,那就是干凈而有書卷氣。
“壞了,是夢妤最吃的那一類!文學系!”
王曉玉念念有詞,雖然嘴上說著“壞了壞了”,但臉上神情卻越來越興奮。
街邊的兩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角落里還有一個小間諜,閑聊了一會兒,就在十字路口分別。
王曉玉悄咪咪保持一段距離,落在白夢妤身后。
“問:如何分別夢妤的心情是好是壞。”
“答:看她的馬尾?!?p> 她邊看著充滿活力,一甩一甩的馬尾,邊在心里自問自答。
白夢妤的步子幅度很大也很快,王曉玉哪怕不再放慢腳步,轉而一點點提速,要跟上走在前頭的馬尾少女也頗為吃力。
距離越拉越大。
眼看著就要丟失目標視野,王曉玉停下了腳步。
“呼,我家大白菜就是厲害,呼......這反偵察能力......”
她喘著粗氣,自言自語道。
遠處古老的鐘樓上,指針指示著13點整的位置。
王曉玉平穩(wěn)了呼吸,決定放棄跟蹤計劃。
“要跟蹤一只腿精,嗯......有點艱巨?!?p> 盡量不去想是因為自己不如白夢妤腿長的問題,她狠狠地把手里剩下的雞蛋灌餅收拾干凈。
林蔭道兩旁柳樹青青,四月正是柳絮紛飛的時節(jié)。
走在回學校的路上,王曉玉沉默著想了很多。
眼看高考將近,夢妤會不會收到影響?
自家閨蜜這么好,會不會遇到渣男啊?
她憂心忡忡,懷揣著對白夢妤的擔憂——盡管在她心里,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一個很聰明,有主見,自制力強,正義感強,體能過剩,英姿颯爽,力大無窮的人……
“嗯?那我為啥要擔心?!?p> “我好像應該擔心一下那位男士?!?p> 王曉玉心里的擔心,一下消失了許多。
看著紛紛揚揚的柳絮,她的內心也慢慢平靜下來。
“嗐,我瞎想什么……也不一定就是我想的那樣?!?p> 王曉玉如是想著,連腳步也輕快了幾分。
……
“鈴鈴鈴”
13點30分,東萊二中午休結束的鈴聲準時響起。
趴在課桌上小憩的王曉玉揉著惺忪睡眼,悠悠轉醒。
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又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被枕得有些發(fā)麻的手臂。
“唔,去洗個臉吧?!?p> 這樣想著,她慢吞吞地挪動到飲水間。
飲水間前,幾個同學拎著杯子正在排隊打水。
繞過長長的隊伍,王曉玉來到一排水池前,輕輕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清水,撲在臉上頓時神清氣爽。
“曉玉?!?p> 白夢妤披散著頭發(fā),沒精打采地走了過來,白皙的額頭上還有趴在桌上留下的紅印子。
她也走到水龍頭前洗了把臉,俏臉被水打濕,顯得格外清麗。
“嗯!這下舒服了。”
用手帕把臉擦干,白夢妤從口袋里掏出粉色頭繩,遞給了站在一旁的王曉玉。
“幫我扎一下唄。”她嬌憨地說道。
“哼?!卑琢怂谎?,王曉玉接過頭繩走到她身后,一點一點梳著柔順的黑發(fā),將其攏好。
一邊給閨蜜梳頭,王曉玉裝作隨意地閑聊:
“夢妤啊,中午在哪吃的啊?!?p> “拉面館......今天肚子好餓,所以吃了一大碗拉面。”
“好吃嗎?!?p> “你又不是沒吃過......味道還可以,就是整體偏重,我喝了一大瓶水,現在肚子都漲漲的?!?p> 白夢妤懶洋洋地抱怨道。
王曉玉眼睛一轉,試探性地問道:
“你自己吃的?沒碰見同學?”
白夢妤這次沒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一會兒,說道:“對啊,我還能跟誰啊?!?p> 語調里是藏不住的愉悅。
王曉玉手上動作一滯。
“嗯?怎么了?”白夢妤奇怪地問道。
“噢,沒事。剛才手有點麻。”
“那肯定是你睡多了!”
“嗯,嗯......”王曉玉敷衍地應了兩聲,而后拍拍她的后背,“行了,扎完了?!?p> 白夢妤轉過身剛想說話,身后語文老師走了過來。
“夢妤啊,昨天你寫得那套模擬卷子......”
“啊,忘記了。我現在拿給您?!瘪R尾少女不好意思地說道,隨后轉過頭跟王曉玉比了個口型:我先走啦。
王曉玉強撐笑臉點點頭。
看著閨蜜蹦蹦跳跳走了,她慢慢踱步到窗臺邊,倚在上面。
感受著微風拂面,心里說不出的惆悵。
“完了,養(yǎng)了十多年的大白菜,好像真的被拱了?!?p> 她五味雜陳地想到。
不過......
那個“文學系”,我總覺得有點眼熟。
低頭沉思,王曉玉皺起眉頭。
“嗯,在哪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