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啊你!”白夢妤止住笑聲,迎著陸野抬手就要用棒棒糖敲。
“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标懸吧焓忠粨?,整個手背都被棒棒糖沾得黏黏的,“我就是覺得這和我想象中的魔門有些不一樣?!?p> 白夢妤傲嬌地哼了一聲,“那當然,我們青河派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也是有名有姓,傳承幾百年的大派?!?p> 是,和外面那些妖艷那啥貨不一樣,對吧。
陸野自動給仙子補充了下一句。
停頓片刻,陸野好奇地問道:
“不過,我還是挺好奇的。”
“好奇什么?!?p> “你想啊,既然修仙界分出了正道和魔道那自然得有一個明確的界限……誒,先別打,我不是說魔道都是大魔頭?!?p> 仙子收回棒棒糖,嫌棄地丟進垃圾桶。
“其實吧……”她忽然湊近,神神秘秘地說道:“據(jù)我?guī)煾杆f,以前的修仙界確實分為正、魔兩道,而且勢同水火,自古以來就爭斗不休?!?p> “那個時候,魔道可能像你說的一樣,會殺人煉魂,然后做成小幡幡?!?p> 白夢妤說到這里,露出小虎牙,作兇狠模樣,卻莫名有點萌。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時代的發(fā)展,大自然的靈氣濃度越來越低,到最后連維持修煉都成難事了,自然也就沒有爭斗的心思了。”
“之后,正魔兩道都回歸了修仙的初衷——追逐長生,所以一些斗法手段漸漸廢除……就比如說小幡幡,不僅對長生沒有好處,還會引來煞氣反噬,這種百害無一利的東西,當然也就沒人再練了?!?p> “而正與魔的界線,也漸漸模糊了,到現(xiàn)在也只是延續(xù)古時的稱呼,真要說起來,其實早就不分辨了?!?p> 陸野聞言,心里的疑惑終于豁然開朗。
“不過你也不能掉以輕心!”白夢妤神情嚴肅地警告,“指不定還有一些心術(shù)不正,喪心病狂的人,為了滿足內(nèi)心欲望,還在練那種殺人的邪術(shù)?!?p> 她說到這,蹙著好看的眉毛思索了一下,“嗯……原教旨主義魔修!”
豎起大拇指,陸野贊嘆道:“咱師父懂得真多,看來他老人家活得年歲應(yīng)該不少?!?p> “什么咱師父,那是我?guī)煾?。”白夢妤白了心虛的陸野一眼,“師父他老人家確實修為高深,不過這些千百年來的秘辛,我?guī)煾敢彩锹犓麕煾刚f的?!?p> 懂了,代代相傳。
陸野作為網(wǎng)文作家的被動發(fā)動,已經(jīng)腦補出來百年后,一臉褶子的白夢妤慈祥地,和膝下小徒說著這些修仙界的見聞。
邊想,邊神色奇異地打量著皮膚白皙,模樣好看的少女。
白夢妤瞇著眼,笑瞇瞇地說道:“你在想什么?”
陸野趕緊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出息!
白仙子抬頭看了一眼表
“好吧,時候不早了。”
“......我得趕緊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上,上課。”
似乎還是不熟悉被人知曉身份,白夢妤說到“上學”有點拗口。
言罷,仙子灑脫地撩開窗簾,打開門。
“那你等我的消息吧?!卑讐翩?cè)著身,笑道,“不過你要做好準備,我雖然答應(yīng)了幫你引薦,但是我?guī)煾高€是很嚴格噠!”
“而且最近我沒有時間,得準備模,模擬考。”
仙人也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
看著白夢妤犯愁的樣子,陸野如是想到。
“好啦,走啦~”
“最近一段時間,我就不來嘍,估計你可能也看不見我了,我可是很忙噠~”
少女俏皮地說道。
“好的,師姐慢走?!标懸靶χ鴵]揮手。
“誰是你師姐?!卑讐翩ツ樇t紅地啐了一口,而后瀟灑地,一溜煙飛走了。
陸野目送少女離開,看了一眼時間。
“嗯,還早。再碼一章吧?!?p> ......
白夢妤張開障眼法飛過城市,一直飛到小區(qū)上空,才緩緩降落在附近的巷子里。
從巷子里走出,白夢妤已經(jīng)用頭繩扎好了高馬尾。
馬尾辮隨著走路的幅度,左右擺動,給人以活力的感覺。
沿著大路走到小區(qū)門口,正好趕上了第四節(jié)晚自習的放學時間,學生們紛紛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小區(qū)——這個時間段,大多是高三學生的作息。
而白夢妤,很顯然,偷偷翹掉了第四節(jié)自習。
她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忽然身后一個人拍在她的肩上。
“夢妤!”
“哎呀!”
白夢妤嚇了一跳,一轉(zhuǎn)頭正是笑嘻嘻的王曉玉。
“你嚇死我了。”她責怪地說道。
“誰叫你不等我。”王曉玉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我下了課去你們班才知道,你居然晚三就走了?!?p> “嗯......有點事?!?p> “事?什么事能讓你翹掉雷打不動的晚四?!?p> 看著閨蜜含含糊糊的樣子,王曉玉感到不對勁,她湊到白夢妤身邊,像小狗一樣嗅了嗅。
白夢妤一推王曉玉,“你在干什么啊?!?p> “別說話,聞味兒呢?!蓖鯐杂衽镜匾幌掳咽峙牡簟?p> “能有什么味兒啊?!?p> “我還以為能聞著煙味兒呢!”王曉玉神情凝重,狐疑道,“我怕你壓力太大,跟不知道哪認識的不三不四的人,解壓去了?!?p> “要死!”白夢妤嗔道,敲了一下頭,“那有沒有你想象中的味道?!?p> 小熊攤手,王曉玉說道:“沒有,反而有一種奇怪的味道?!?p> 聞言,白夢妤大驚,趕緊舉著手臂聞來聞去,連連追問:“什么味兒?什么味兒?”
王曉玉的眼睛就像魚眼一樣,閃著詭異的光,“當然是......戀愛的酸臭味!”
“王曉玉!”
“哎呀錯了錯了錯了。”王曉玉扭來扭曲,躲著閨蜜的戳戳攻擊,干脆地投降,“都知道咱們白小仙女眼光高,水平高。”
她說到這里,換上調(diào)侃地語調(diào):“就好那口,叫什么......文學系!整天捧著你房間里那本好幾年前的《少年青春說》翻來覆去的看,和寶貝似的。”
白夢妤輕哼了一聲,“我樂意!”
“嘖嘖嘖嘖。”王曉玉邊咋舌,邊搖頭,“誒,你說咱學校文學社那幾個大才子,怎么就沒能入了您的法眼呢。”
“還大才子,就他們幾個?!毕勺訉τ谶@個逼格滿滿的稱呼,不屑一顧,“成天就顯擺這,顯擺那的,生怕別人不知道會作幾首詩。”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走,不知不覺到了家門口。
王曉玉和白夢妤住的樓棟,正好對著。
“誒,別和我爸媽說我今天翹課了啊?!卑讐翩]著手,低聲說道。
嘿嘿一笑,王曉玉露出了“我都懂”的表情,比了個OK,然后飛也似地跑進樓道。
無奈地笑了笑,白夢妤轉(zhuǎn)身進了樓道。
聲控燈隨著腳步聲一盞一盞亮起,轉(zhuǎn)眼到了五樓。
掏出鑰匙,開門。
“我回來了?!?p> 順手把門帶上,白夢妤看著客廳里敷面膜,敲二郎腿坐著的媽媽。
“媽,我爸呢?”
“你爸?又得加班呢。”白媽媽沒好氣地哼道,一雙修長的腿說話間調(diào)換了個——很顯然,白夢妤繼承了這個良好的基因。
聞言,她聳聳肩,自顧自走到衛(wèi)生間簡單地洗漱后,就回到臥室里。
“誒,夢妤,稍微看會手機就該睡了。這都快十一點了?!遍T外,白媽媽喊道。
“嗯,知道啦~”
白夢妤應(yīng)了一聲,換上一身粉色的貓咪卡通睡衣,就飛撲上了床。
把頭埋在枕頭里,感受令人舒適的柔軟。
她躺在床上,偏過頭看向床邊的床頭柜。
低矮的柜子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張頗有年代感的相片。
......
“誒,夢妤,來看鏡頭......笑一個,別緊張啊,看著媽媽笑一個?!蹦贻p的女人舉著照相機,透過鏡頭溫柔地引導著緊張的女孩。
懵懂的女孩緊緊抓著一本《少年青春說》,僵硬地站在出版社樓前,茫然無措。
“害怕嗎。”身旁,高出她許多的男孩,低頭看著她。
女孩不知該點頭還是該搖頭,只是木然地發(fā)怔。
“別害怕,來,看著我?!蹦泻⒍紫律碜?,視線與她齊平。
一咧嘴,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撲哧?!?p> 女孩被這有些滑稽,有些夸張的笑容給逗笑了。
見狀,男孩笑著說道:“還害怕嗎?!?p> 瞪大眼睛,女孩感覺到那種緊張感和無力感隨著笑容,已經(jīng)不翼而飛。
男孩恢復站直的姿勢,低頭溫柔看著她。
“.....我數(shù)3,2,1,咱們一起看鏡頭笑,使勁把嘴張開?!?p> 女孩用力點了點頭。
年輕女人感激地看了男孩一眼。
“來,準備!”
“3!”
“2!”
“1!”
咔嚓。
白光閃過,這一刻被永久定格。
......
白夢妤眼波溫柔地看著這張照片。
照片里穿著白裙子,緊緊抓住《少年青春說》的自己,露出的笑容算不上多好看,但是那雙彎彎的眼睛,告訴所有人——她不害怕,她很開心。
而在自己身邊,還有那個戴著星星獎牌,笑容更加夸張,卻那么陽光燦爛的大男孩。
照片最下方,是一行小小的黑體字——《少年青春說》第57期優(yōu)秀作品,飛翔的貓咪。
輕撫著照片,白夢妤莞爾一笑:
“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