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閃過兩道刺眼的車燈!所有景象全部被遮去!只剩白茫茫的一片……一聲尖銳的急剎車后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周圍都是嘰嘰喳喳吵雜的聲音,一會兒近,一會兒遠,整個人將暈不暈。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漸漸恢復,我坐在地上抖個不停,怎么也起不來,周圍圍了很多人,議論的罵的什么都有,我焦距一下對不上,說不清是急還是怕。
最后被人拖到馬路旁邊緩了好一會兒,思路才慢慢轉(zhuǎn)回來,有人問我要不要去醫(yī)院,我搖搖頭說不用,盡管我想把話說清楚,舌頭卻一直在打結。
站起來的時候,腳上像被人打折了骨頭,怎么都走不穩(wěn),支撐到一個車站坐下時,整個人跟死過一回差不多。
這絕對不是意外!也不是不小心!更不單單是警告什么的??!那人是真的要把我弄死?。?!
特地挑在車快開過來的時候,借著人群隱蔽,用只多不少的力道猛地把我推出去!要不是車主剎車剎得快,我早死了?。?p> 艸!是誰?!是誰想害我????!
大大地深呼吸了幾口,我才慢慢從深深的恐懼和憤怒中鎮(zhèn)定下來。
回去的路上,我把甩棍死死捏在手里沒敢放開,三步一回頭,比在墓里還警惕小心!那里面的好歹都是死物,這外面可全是活生生的人!!
到家,開門,上鎖,直到上了床鉆被窩里也沒法心安!總覺得還有事要發(fā)生!斟酌了一會兒,我還是給秦雪狐打了電話。
她似乎也沒睡,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
“蝎子?怎么還不睡?”
“秦雪狐,你給老子直說了,我到底要防什么?!”
“呵呵,咋的?這么大火氣?!?p> 她這一笑把我火氣消去不少,平靜幾秒后,我把事情給她說了一遍。
“我不是神經(jīng)過敏!那人真想整死我!”
“嗯,我知道了,你自己先小心,我現(xiàn)在就過去?!?p> 秦雪狐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她動作很快,半小時不到就一臉緊張地沖了進來,然后在我窩里搜了一遍,神情才略微松懈,她拍拍我的肩膀,讓我安心去睡,她守著。
“那你不睡?不是明天就走嗎?”
“沒事兒,我車上能睡,你身體還不適應古墓的磁場,要是再不好好休息的話,到時候會浪費不少時間?!?p> 這么一說我沒法反駁,只好同意。秦雪狐關上門出去后,我又在床上滾了好長時間才有困意,剛才那一嚇確實把我嚇得不輕。
睡不沉,腦袋翁翁的。
第二天五點就被秦雪狐拍了起來,讓我收拾準備好,兩小時后的七點,所有人到齊就走,我嗯了一聲又賴了半小時。
我沒去過沙漠,不知道要準備什么,勉強理出個小包跟小學生去春游似的。
先進來的是鬼影,看了我一眼就很直覺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接著一言不發(fā)。我問她有沒有吃東西,她算是給面子地搖了搖頭,我就跑出去買了好幾個大包子。遞給鬼影的時候她還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接過一個。鬼影吃東西仍然像只小貓一樣,小口小口的。
七點正,所有人到齊,總共六人,方老板的那個手下居然是個胖子,一笑起來眼睛就沒了,像尊彌勒佛,他說他叫董二,讓我們叫他董胖就行。
外面已經(jīng)停了兩張越野車,看起來不新,但估計性能不錯,明顯是大動作地改裝過一番。秦雪狐打開后車箱放東西的時候,我看到里面裝了很多東西,但都封得很死。
按秦雪狐的分配,我和她還有假姑姑馮姐一張,鬼影、無臉人劉哥和胖子一張。
因為是早上,趕了人家上班的點,一路上堵車堵得不行,大概花了三小時才到達康莊收費站。也不知道最近出了什么事兒,收費站前邊蹲了好些貓,每張車過去都得細細察看一番,沒問題才讓放行。
我捏了一把汗,先不說這幾人來歷不明的,有沒有好使的各種證件還不一定,光是車上可能放著的那些個違禁物品我就肝兒疼。而且這車子挨車子的,別說跑,就是轉(zhuǎn)個彎兒都沒地方,要真查出什么來,麻煩就大了。
看著前面的車越來越少,我到底是沒忍住,點了點秦雪狐。
“哎,行不行?”
秦雪狐回頭笑得輕松,說:
“放心?!?p> 得到她的話踏實了些,但還是毛毛的。
檢察和過站的時候我在拼命裝睡,眼睛閉著,耳朵卻豎直地聽。
大概耗了有一刻鐘的時間,我才聽到車子離開收費站的聲音,心里的大石頭落了下來。
“別瞎操心了,要這點兒地方都過不了,啥也不用干了?!瘪T姐說。
“哦,嗯?!蔽倚牟辉谘傻貞?p> 說得也是,秦雪狐準備這些那必然得是專業(yè)水準。
過完東花園收費站,兩張車突然就瘋了,開足了馬力,飆得跟比賽似的,中間把我甩吐了一次,后來換馮姐開才稍微穩(wěn)了一些,我的胃也終于能消停會兒。吃了幾片藥,在心里罵著罵著秦雪狐就迷迷糊糊睡去。
醒來的時候車已經(jīng)停了,我揉揉眼睛,一個人也沒有,可能都在外面看風景。腦袋還有些蒙,我動了動身子,打算下車去透透氣。
外面有些冷,我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頭腦清醒很多,四處一看,居然什么人也沒有!周圍霧蒙蒙的一片,只剩下那兩張有些舊的越野車。
我走到另外一張車那,里面也沒人,正疑惑著,有什么聲音突然從背后響了起來!像人的腳步聲,又像野獸在奔跑,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我沒由來地打了個寒顫,本能讓渾身的細胞都在強烈咆哮說,快跑!
沒時間再猶豫!我轉(zhuǎn)身抬腿就逃!那東西追了上來!盡管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人還是別的什么,但我有預感,要是被抓住的話,肯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我拼命地跑,頭也不回!最后穿過重重的白霧,卻跑到了懸崖邊上!我一個急剎車趕緊穩(wěn)住身體,差點兒掉下去!心都快從七竅里蹦出來!
那東西越來越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怕得要死!是往下跳還是在這兒等死?!在這六神無主、心急如焚的嗓子眼兒上,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拉著我?guī)讉€翻身大躍就從懸崖邊逃到了一個樹林里,飛快地帶著我跑!
一直跑了很遠,確定身后的東西沒有追來,那人放慢了腳步,拉著我又走了一段。
停下來的時候他轉(zhuǎn)過頭,和我面對面,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知道她是秦雪狐……見是熟識的人,我稍稍安下心,可就在下一秒,面前的人一翻臉,死死地掐上了我的脖子!力氣大得把我抽離了地面!任我如何掰她的手也是于事無補!
大腦慢慢缺氧,意識也一片混沌,在我覺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眼睛猛地睜開!
我盯著上方,大口大口地喘氣,哪里有什么秦雪狐。
緩了一下思路回歸,才想起自己這是在車里,一切都是夢……
車子停在昏黃的路燈下,已經(jīng)是晚上,不知道到了哪里。我坐起身,往車窗外看去,秦雪狐他們散在周圍,各做各的事,我松了一口氣。
什么莫名其妙的夢,真TM掃興!抹了幾把臉,發(fā)現(xiàn)肚子有點兒餓了,在車里找了找,發(fā)現(xiàn)車后座的小檔臺上放了個袋子,拿下來一看,是幾塊糕點和面包,還有一小瓶水,我都給填到了肚子里。
要入冬的天氣,挺冷。外面是一片城郊,遠處能看到大量人家的燈火,路兩邊挺寬闊,有一些房子。我挨到秦雪狐那兒。
“這什么地方?”
“剛從包頭出來,休息休息?!?p> “包頭?哦對了,我們是去哪兒的沙漠?”
秦雪狐淺淺地笑了笑,又看向遠處。
“巴丹吉林?!?p> “有點兒印象?!?p> “黑城,黑水城,聽過嗎?”
“這我知道!”
“就它旁邊的那塊兒?!?p> “哦!我想起來了,可那該挖的不早被挖了嗎?都被研究透了,去那兒干嘛?而且這兩兒地方離得可不近!”
她笑笑,移開話題。
“身體怎么樣?還成不?”
“比上次好一些,不過你們要再那樣玩兒命地開,我離死也不遠了?!?p> “呵呵,巴丹吉林雖然是沙漠,但條件還不錯,戈壁多一些,不全是荒沙,而且海子不少,不過憑你這身板,要想不出事兒還是挺困難的?!?p> “行啊,千萬別給我救你的機會,不然我能壓你一輩子!”
“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p> 說說笑笑之后,秦雪狐靠著我睡了一會兒,大概過了兩個小時,我們又繼續(xù)趕路。
沿途的風景都差不多,沙地漸漸多了起來,外面揚起的風都夾帶了很厚的沙塵。
年底是旅游的淡季,一路人也沒見多少人。到ALSYQ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傍晚,考慮到接下來就要真正進沙漠,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秦雪狐決定今天晚上在這兒休息,養(yǎng)精蓄銳,明天早上出發(fā)。
找地方停好車,我們就輪流去吃東西,順便買一些干糧。我吃了一碗面,還有一些燒烤,味道不錯,價錢也還可以。
跟秦雪狐在附近的商店買好東西就去換馮姐。
之后是休息,以防萬一,總要留下兩人看車,雖然去酒店睡會比較舒適,但我還是有顧慮,便決定跟秦雪狐一起呆在車里。意外的是,所有人都沒有下車,全擠在一起,也不知道有哪個能好好睡的。
畢竟不能伸長四腳地完全舒展,一點點動靜就很容易驚醒,最后只得把車開出城區(qū),停到路邊兒。
第二天早上,吃了點兒東西墊肚后,我們就正式向巴丹吉林沙漠進發(fā)。
秦雪狐打算從景區(qū)入口處進,停好車她就去買門票。我看到這里停放了十多輛北京吉普,估計是供給旅客包車用的,每張車里都坐著等候生意的司機,大多應該是本地人。
秦雪狐很快就回來,手上并沒有票,她說,得改道兒,這景區(qū)為保安全,外車一概不準進,非得要這兒的司機帶我們才行。
“董胖,你有什么建議?”秦雪狐問胖子。
“你跟我后邊兒。”
胖子說完就打著車掉了個頭,秦雪狐跟上。
不知道胖子找的什么路,東開一段兒,西開一段兒,有時候還往回退。
開了那么三四趟,胖子突然停了下來,不再有動靜。
我實在忍不住,問秦雪狐:
“他干嘛呢?”
秦雪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說:
“有人跟蹤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