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能讓你去跟神昉交戰(zhàn)。”玄奘答道,“你們一定會惺惺相惜的?!?p> “你要借刀的話,可以事先跟我商量啊?!?p> “事先告訴你的話,你就不會同意把刀借出來了,你自己想想對不對?!?p> 天蓬點點頭,又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做了幾個長長的呼吸,輕聲自語,勸自己不要生氣。
玄奘對白龍囑咐道:“不要失手殺了神昉,讓他受傷就可以。還有,戰(zhàn)斗中一定不能變形?!?p> “知道了,不用你教?!卑埌淹嬷笆?,開始逗天蓬說要據(jù)為己有,后者單純地信以為真,急得不行。
玄奘制止了他們倆的玩鬧,嚴肅地詢問天蓬:“都看出來風沙是用那臺大炮發(fā)出的了。不過我沒接觸過那樣的東西,你技術(shù)不錯,能看出那臺氣象武器的原理嗎?”
“光從外表無法判斷,還需要看它發(fā)動時的樣子。不過在我印象中,這類武器大概是佛家開發(fā)的。”
“哦?”玄奘掃了一眼門外的守衛(wèi),小聲說道,“怪不得那個黃風大王對觀音有所耳聞,對佛家的事也似乎有所了解。”
天蓬輕聲贊同,復(fù)又提出疑點:“但它怎么敢那般口出狂言,連佛祖都不放在眼里?”
“我想只是自信心膨脹的表現(xiàn)。它拿到那門大炮之后,在此地稱霸百年無人能敵,佛門也沒有派人捉拿它,這也許讓它得意忘形了?!毙仕妓鞯?。
天蓬問:“為什么不捉拿它,就這樣放任它為害人間?”
“這個嘛……如果它拿了大炮之后,專心研究它的原理,從而獲取先進技術(shù),利用這些技術(shù)制造和生產(chǎn)更多的科技產(chǎn)物,才會被仙佛封殺。而它只是沉迷于大炮的威力,把一百多年都花在享受當妖王的滿足感上,大概就不那么受關(guān)注了?!?p> 白龍插嘴說:“喂,就沒人關(guān)心一下那家伙為什么是只老鼠的問題嗎?玄奘,該不會又是你們反叛軍的哪個成員被貶入畜生道了吧?!?p> 玄奘特意糾正道:“我不是反叛軍成員,只是知道他們的一些事。至于畜生道……這也是我在意的地方,參照在觀音禪院莫曲離的遭遇,這黃風怪同樣是在取經(jīng)路線上,同樣身為動物卻口吐人言。說不定也是佛門給神昉安排的隊友。只是沒有明顯的特征,能和反叛軍成員對上號?!?p> “我倒覺得,黃風怪看起來更像是一只動物發(fā)生了突變,擁有了高等智慧。能感覺到它和我存在區(qū)別?!碧炫畛烈鞯?,“不過,只是感覺,暫時沒有足夠的證據(jù)?!?p> 門外忽然響起了號角聲,守衛(wèi)尖叫一聲作為呼應(yīng),隨后沖進門內(nèi),對玄奘他們招手道:“快到大王那去,敵人攻來了!”
三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跟著守衛(wèi)回到主洞窟。
在望遠鏡前觀察敵情的黃風怪聽到腳步聲,回頭招呼他們過去,指著山下怒斥道:“你們那個死對頭,真是趕不走的蒼蠅,這下又打過來了。”
“大王放心,我早有安排。”玄奘說完,對白龍做了個手勢,她立刻露出興奮的邪笑,從洞窟邊緣翻了下去。
虎先鋒也指揮弩手們移動到射擊位上,箭矢很快如暴雨下落。
第四次進攻的神昉,居然選擇的又是黃風嶺的正面山門。由他自己在前,錦襕袈裟衣擺飄飛,將大部分弩箭彈開。黑熊精身上也披了厚重的破鐵板作為盔甲,頂著弩箭靠近。
他們很快來到巨石山門前,跟早已守在那里的白龍遇上。
“你好啊,第二帥哥。”白龍將匕首耍出刀花,悠閑地打招呼道。
神昉身處箭雨之中,依然神態(tài)自若,說:“女施主為何稱我為第二帥哥?”
“嘻嘻,你仗著有防彈衣還挺冷靜。”白龍也不急著開打,回答說,“因為你沒我新認識的帥哥帥呀?!?p> “那么,女施主又為何在這黃風嶺上,難不成是與嶺中妖孽一道?”
“沒錯。前幾次沒遇上我算你走運,這次你死定了!”白龍說著,閃身出擊。
“阿彌陀佛。”神昉前幾次跟嶺上守將打過,自持有袈裟護身,對白龍手上那把匕首不以為意,依然慢吞吞地立掌誦個佛號,打算接下對方一擊,趁勢抓住破綻一舉取勝。
誰知佛號還沒念完,他便感到腰間傳來前所未有的涼意。只見幾道寒芒閃過,牢不可破的錦襕袈裟上竟然出現(xiàn)了裂口。
神昉難以置信地捂住傷口,看著鮮血從指縫中流出,開始驚慌失措。
“大師莫怕,我來助你!”黑熊精大吼一聲,提槍刺來。
白龍謹記玄奘的囑托,沒有與他動真格,只是假意擺了幾個架勢,拖延時間。
一直在上方觀察戰(zhàn)況的玄奘放下望遠鏡,對黃風怪說道:“大王請看,我的同伴已經(jīng)用匕首重傷神昉和尚。大王只消啟動手中法寶,便可讓他徹底潰敗?!?p> 黃風怪看到匕首確實破解了神昉的防御,滿意地捋捋細長的胡須,將玄奘之前獻給它的裝置對準了下方山門。
那裝置正是玄奘利用在高鎮(zhèn)收集到的材料制作的定向波發(fā)射器,引發(fā)的效果和FTB的麻痹攻擊基本一致,只是原理不同,發(fā)動形式也不是范圍性,而是前方較窄的一個帶狀區(qū)域。
隨著黃風怪按下啟動按鈕,山門前的神昉果然抱頭倒地。雖然持續(xù)時間不長,但他從痛苦中恢復(fù)之后,似乎陷入了極大的迷茫之中,雙手撐住地面,不住地搖頭。
黑熊精一串連刺將白龍逼退,趕到神昉身邊攙扶起他,急切問道:“大師怎么了?”
“為什么……我明明沒有惡念,連慈悲槍都沒有發(fā)動,為什么會有跟那時一樣的感覺……”神昉失神地自語道。
“大師,情況危急,你不能就這樣待在這里!”黑熊精一邊舞著長槍擋開弩箭,一邊拉起神昉躲到巨石下方的射擊死角。
神昉把手舉到眼前,凝視著滿手的鮮血,又低頭看向袈裟上的裂口,喃喃道:“就連菩薩賜予的袈裟也……難道我的信仰……”
黑熊精看著發(fā)呆的神昉,焦急不已,高聲問道:“大師,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神昉這才稍微驚醒,對黑熊精說:“先別管我,按原計劃進行,你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對付妖風了,記得我說的要領(lǐng)嗎?”
黑熊精重重點頭。
“那就去吧!行動的關(guān)鍵是你,一定會成功的!”
“喝!”隨著一聲雷霆般的怒吼,黑纓槍深深扎入巨石山門中,一道道裂縫迅速擴散,不過須臾便將堵住整條山道的巨石擊碎。
白龍看準機會,來到神昉身后,刻意對著黑熊精叫道:“喂,我要殺人啦!”然后用刀背攻擊神昉的側(cè)頸把他擊暈,看上去就像用刀殺了他一樣。
但黑熊精竟然沒有回頭,撞開沿路不堪一擊的小兵,直奔階梯之上的巨炮。
白龍無奈地向著上方的玄奘攤開雙手,沒想到這黑熊精根本不中圈套,對于目標如此執(zhí)著。
塔樓上的弩手們匆忙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射出的弩箭卻根本無法阻擋那團黑影。守在洞窟里的小兵們,在虎先鋒的率領(lǐng)下于階梯頂端擺開陣型,但面對來勢洶洶的黑熊精,他們都怕得雙腳發(fā)抖。
“一群廢物!”黃風怪罵了一句,轉(zhuǎn)向玄奘,“你不是說和尚死了黑熊就會退下嗎?現(xiàn)在都要打到這來了!”說著右爪輕甩,伸出一把光劍,就要親自上陣。
玄奘立刻阻止道:“大王別急,我自有辦法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