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豪。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那的確是杜家豪。
這說明,爹地最近幾天還曾來過,那絲毫不沾灰塵的天文望遠(yuǎn)鏡,那絲毫不沾灰塵的寫字臺,都無可爭辨地說明了這一點,那便是,爹地來過這里,就在最近幾天。
杜青不是一個膽小的人,而且相反,她膽大得很,膽大得出奇,小時候與同學(xué)們一道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只有她敢去最黑的地方,敢去最無人的地方,雖然這樣做的結(jié)果,是遭來爹地和老師的一頓痛罵,但滿足了好奇心的杜青,卻依舊很開心。
但此時,這樣一個膽大的女孩子,也開始害怕了,因為她十分清楚爹地還在港島,十分清楚港島離法國巴黎的距離,這么遠(yuǎn)的距離,不要說幾天,就是一周半個月的時間,一般人也是無法往返的,更何況杜青十分地清楚,爹地如今還在香港島,因為她適才還與爹地通過電話,爹地的所在地,已是確鑿無疑!
那么,真的是活見鬼了?
或者說,這是另外一個杜家豪,一個完完全全同名同姓的杜家豪,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也毫無瓜葛?
杜青十分一百個愿意是這樣,于是,她將記錄本上的字跡再看了一遍,但這之后,她卻百分百地認(rèn)定,這是爹地的字跡,那雄健的筆風(fēng),那英氣的筆力,非爹地莫屬,這字跡已伴隨她二十余年,她絕不會分辨不出,也絕不會再有懷疑!
那,這是第二個爹地,是幻影之內(nèi)的一個存在?
果真是這樣么?
也就是在這時,杜青想起了離奇的電梯兇殺事故,想起了莫倩倩的死,想起了至今還未告破的案件,那便是,殺死莫倩倩的人,極可能是某一個人的另一個時空分體,想到這里,杜青再次捂住了嘴,莫非這個爹地杜家豪,也只是另一個爹地,而非適才,與自己通過電話的那一個?
對,自從神秘女子將爹地劫持,又將爹地送返之后,自己每一天,都守在爹地身邊,此次來法國巴黎,也是與爹地道了別,且來了之后每日都通電話道晚安的,爹地如何身處,爹地如何做事,她知曉得再清楚不過,那眼下最合理的解釋,就是爹地分了身,此爹地非彼爹地!
這樣想定,杜青反而不害怕了,她在心內(nèi)認(rèn)定,既然是她的爹地,就算是另一個爹地,也不會奇異到哪里去,也不會出格到哪里去。
而事實上,杜青是想錯了。這一個杜家豪,其實與前一個相差十萬八千里,無法讓人將之聯(lián)系,但,可以告慰她的重要一點是,那便是,這一個杜家豪依然疼她,依然在她最危難的時候,無私地幫了她。
好,那我們就隨著時光的遷移,來看一看我們的主角杜青的遭遇吧,雖然這遭遇很離奇,足夠?qū)懸槐净貞涗?,但杜青,始終都不悔。
而接下來是,我們的女主人公杜青,一直在怪室內(nèi)等了兩天兩夜,都沒有盼到另一個杜家豪的出現(xiàn)。
這時,杜青開始狐疑。
難道說,是自己判斷錯誤?
或許根本,就沒有什么杜家豪,也沒有另一個時空分體的存在,純粹是自己看花了眼,算迷了腦?
不,不會。冷靜下來的杜青,開始相信自己的判斷。那么現(xiàn)在,就是如何在這間怪室內(nèi)尋找到一點食物,好渡過暫時的難關(guān)。
的確,兩天兩夜沒有吃東西,杜青已經(jīng)有些撐不住,何況在港島時,她就有吃宵夜的習(xí)慣,每到夜里十一二點,是一定要補充一點食物的,像烤漢堡啊,皮蛋瘦肉粥啊,都是她的最愛,但遺憾的是此時,這些都無法吃得到。
于是,她暫時離開寫字臺的座位,開始走向怪室的內(nèi)間。她懷疑那內(nèi)間是廚房一樣的所在,能夠在里面找到一點吃的。
待進去之后,她一陣狂喜,里面果真如她所想像,不但廚架上放著幾個新鮮雞蛋漢堡包,就連柜子里,都放著幾杯新鮮的飲品,包括可樂卓仙爾之類,令她不由大喜過望。
也就在這一刻,她更加肯定了這怪室的主人,就是爹地杜家豪了,因為這廚架的習(xí)慣,都與爹地的習(xí)慣毫無二致,而自己自小與爹地生活,對于這習(xí)慣自然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而兩個不同的時空分體(注意,這里是假設(shè),對于時空分體的假設(shè),不管你信不信),也能保持相同的生活習(xí)慣么?此時的杜青,不由在心內(nèi)暗問著。
然后,拿到食物的杜青,開始大快朵頤。
但忽然之間,她感覺到了時間的停滯。
也就是說,雖然她仍然在咀嚼著漢堡,但她的意識已經(jīng)停止不動,再然后,整間怪室,都出現(xiàn)了她停滯的意識,令她無從適從。
于是,她開始大喊:“爹地,爹地,你在哪里?你快出來啊。我是你的女兒青青啊?!?p> “爹地,我是你的女兒青青,這間怪室的時間很不對路,我無法適應(yīng),你一定要出來,還我一個安寧,是不是?”
然而,在她喊過三遍之后,整間怪室依然鴉雀無聲,無人回應(yīng)。
不,她絕不信。
她是杜家豪的女兒,她的身上,流淌著與杜家豪一樣的熱血,流淌著杜氏家族,那與生俱來的拼勁與倔強感!她一定要叫出爹地來,哪怕付出不一樣的代價!
忽然之間,她看到自己的聲音,早已停止傳播。
對,聲音是必須依靠媒質(zhì)傳播的,而此時的怪室,早已沒有任何媒質(zhì),因為一切都停止了運轉(zhuǎn),身處這其中的媒質(zhì),也早已不能稱之為媒質(zhì)了。
但也就在同時,杜青想到了時間的傳播。
或許,它也需要媒質(zhì)。
而或許,正是因為缺少了它傳播的媒質(zhì),它才停止了傳播。而自己所身處的這間怪室,它因為過多地卷入了星球的紛爭,已經(jīng)與原來的時空隔離,故而它,早已絕了時空的本真,早已沒有了正常時光的流動,若然沒有時間的傳播媒質(zhì),它斷然只有死!
想到這里,杜青再一次捂住了嘴。
那,用什么作為媒質(zhì)呢?
第一眼,杜青望向了作為時空分體存在的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