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陳宇所言,這些被打的御林軍,并沒有找高歡等人的麻煩,高歡見外邊沒什么動靜,這才拿著信件匆匆跑去交任務(wù)去了,然而他卻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麻祥是高歡的頂頭上司,以他的身份本來不用站在門口接待這些送信的人,但是麻祥每月這個時候,都會在門口站著,外人還以為麻祥是工作態(tài)度認真,其實卻根本不是這個原因。
那些外地來送信的見到麻祥,都會恭恭敬敬行禮叫一聲大人,每當(dāng)這種時候麻祥都感覺自己活得充實,心里也得到了滿足,京城比他官職高的比比皆是,所以他也只能在這些外地信使身上得到滿足了。
今天麻祥心情很好,還準(zhǔn)備了些肉食,每個給自己行禮問好的郵遞員,麻祥都會親手遞上一塊肉,他就是喜歡看那些郵遞員一臉感恩戴德的表情。麻祥一算今天還有一個郵遞員要過來,于是他開始繼續(xù)準(zhǔn)備享受屬于他自己的“幸福瞬間。”
高歡一路上都在思索陳宇的話,如今的朝廷到底是怎么了!高歡想得入神,見到了麻祥也忘了行禮問安,他來時匆忙,如今正好肚子有些餓,接過麻祥遞來的肉找個角落就坐下吃了起來。
高歡沒給自己行禮問好,已經(jīng)讓麻祥感到萬分尷尬,見高歡大大咧咧就坐下就吃肉,本來準(zhǔn)備享受幸福瞬間的麻祥一下子被氣的渾身冰涼。
“來人啊,老子給這廝吃肉,他還大大咧咧的坐下吃,給我打往死里打……”看著高歡被打的滿地打滾,麻詳心里痛快了許多,他絕對想不到這一時的痛快,在不久之后就害得他丟掉性命……
平白挨了頓打,高歡回到客棧便招呼眾人回家,如今剛?cè)峭晔?,現(xiàn)在也沒法張羅開分店的事了,幾人稍作收拾,便匆匆離開京城。
“我剛才打聽了一下,張彝老頭歲數(shù)大了,被打一頓難免吃不消,當(dāng)天夜里就死了!”高歡嘆口氣,唏噓道:“朝廷方面,卻只是簡單處罰了帶頭的八個御林軍?!?p> “這次朝廷真是顏面無存,威嚴(yán)掃地啊,大哥不必嘆氣,至少我們救了張始均一命,憑我們的能力也只能做到這些了!”陳宇瞟了眼高歡,假裝漫不經(jīng)心隨口說道:“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亂世之中想要幫助更多的人,除非我們也有兵有權(quán)!”
高歡聽了沉思不語,婁昭卻突然開口道:“師父,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算了吧,你能有什么重要事情,高大哥想事情呢,你別打擾他,我們過去吧!”陳宇說罷拉起婁昭離開,他想讓高歡好好想想自己說的話,讓高歡的野心爆發(fā)起來。
“師父,你到底還想不想娶那王家閨女!”婁昭試探問道。
“秋葉在我們家忙前忙后干了不少活,對我父子都頗有照顧,這丫頭心地善良,長的也不賴,我準(zhǔn)備回去就娶她過門!”陳宇雖然對京城匆匆一見的女子心動不已,但是終歸只是路人,既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人家身份,還不如現(xiàn)實一些,六鎮(zhèn)起義一觸即發(fā),陳宇也想讓自己先脫離光棍的行列。
“哎,可是你還是娶不了王家姐姐??!”婁昭一臉壞笑說道。
“為何?”陳宇疑惑問道。
“哈哈哈!”婁昭還沒說話,自己先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笑了半天才道:“我們走的匆忙,你也沒來得及見你的師父啊,你之前都說了結(jié)婚要你師父點頭,這下你又結(jié)不了婚了!”
陳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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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野鎮(zhèn)鎮(zhèn)將府里,管事急急忙忙的跑到于景的書房門口:“老爺,鎮(zhèn)民又聚集門口請愿了,您看怎么辦!”
“這幫刁民,給臉不要臉,你這蠢貨,讓侍衛(wèi)給他們攆走不就得了!”于景不耐煩的喊道,剛剛小憩一會就被吵醒,他說話哪還有好語氣。
這管事正是當(dāng)年的車夫老王,于景身邊沒什么得力手下,老王人比較老實,對于景也比較忠心,于景便提拔他做了府里的總管,不過這個總管卻不好當(dāng),整天挨罵不說,看鎮(zhèn)民來勢洶洶的架勢,老王覺得自己生命都有些危險,倒還不如當(dāng)個車夫自在呢。
“老爺,不成啊,這些守衛(wèi)也是本地人,他們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有的還沾著親戚關(guān)系,我看他們對鬧事的鎮(zhèn)民,還都挺客氣的,如今還得您出面??!”老王繼續(xù)訴苦道。
“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等過陣子全給我換了!”于景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起身,隨后慢悠悠的向著大門踱去。
老王打開大門后,于景便大步走了出去,見屋外的滿滿的鎮(zhèn)民,于景開始也嚇了一跳,他趕緊定了定神,故作鎮(zhèn)定道:“你們這些人,為何包圍我的府院,難不成想造反嗎?”
“大人!你讓我們這些百姓組成民兵防衛(wèi)柔然,這是保衛(wèi)家園的好事,我們沒有什么意見,但是你總得給我們發(fā)些糧餉啊,我們也得養(yǎng)家糊口?。 币幻险吖烙嬍擎?zhèn)民推出的代表,只見他走到于景面前,撲通就給于景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
“你們這些刁民懂什么,一旦柔然大軍圍城,我們怎么辦,還不得靠糧倉堆積的糧草嗎,現(xiàn)在發(fā)給你們,到時候出事,我們怎么辦,餓死嗎?”于景不耐煩的解釋道。
“大人,這柔然人也就打打秋風(fēng),他們哪有實力圍城,就算他們圍城,那懷朔和武川鎮(zhèn)也會趕來支援我們啊!”老者跪地不起,抬頭對于景說道:“況且我們糧倉儲備充足,根本不怕他圍城,相持久了,先挺不住的更是柔然人!”
老者說的合情合理,讓于景也是一愣,于景一天到晚只知道算計如何拍朝廷大員的馬屁,這些事情他哪里懂得,不過雖然他認同老者說的話,但是面子卻下不來,依舊橫道:“你這刁民,難道會比我懂得還多嗎,趕緊回去,別浪費我時間!”
見于景轉(zhuǎn)身要走,老者趕緊往前爬了幾步,一把抱住于景的腿,“大人明鑒,再不發(fā)糧,不等柔然人來,我們自己就得餓死了,請大人開恩吶!”
其他鎮(zhèn)民也都跟著跪了下來,齊齊向著于景喊道:“求大人開恩!”
“你趕緊放手,別弄臟了我的新衣服!”于景見老頭這樣,又急又氣,踢了兩腳卻又踢不開,心里更是大怒不已。
“大人你就行行好吧!今天你不發(fā)糧,就算把我踢死我也不放手?!?,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道。
“瑪?shù)?,無恥刁民,我這衣服可是從京城寄過來的!”于景見侍衛(wèi)在旁也不上來幫忙,氣的直接搶過身邊侍衛(wèi)的刀,照著老者就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