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裴君義?
裴君義換上常服,在窗前立了許久,終是心中不安,想了想,朝依月院而去。
可惜唐絨絨已經(jīng)歇下,紅豆倒是看見他來了,念及今晚夜宴的事,實在有氣,一改往日的熱情,裝作沒看見。
裴君義白來一趟。
翌日一早,他跑過來陪唐絨絨用早膳,卻得知她竟然出門去了!
……
京中最負(fù)盛名的戲園子內(nèi),唐絨絨喝著綠豆沙冰,時不時為臺上的表演,拍手叫好。
孫玉珠卻覺得她故作堅強(qiáng),心中不是滋味,昨夜她也在,深知若不是裴君炙救場,唐絨絨就真成了笑話。
加之同為女人,她自是理解夏清月的回歸,帶給唐絨絨的危機(jī)。
孫玉珠道:“絨絨,你別太擔(dān)心了!夏清月是功臣又如何?她懷著孩子與奸夫私奔總是真的吧!就這一條,裴指揮使就不可能與她舊情復(fù)燃!你的位子,還是穩(wěn)的?!?p> 唐絨絨表示并不需要安慰,她只好奇:“夏清月是個怎樣的人?”
孫玉珠頓時打起精神,絞盡腦汁提供敵情,噼里啪啦如實說了一大堆,尷尬地發(fā)現(xiàn),全是夸贊。
孫玉珠省略剩下的好話,正色道:“……我只見過她兩面,一次是三年前,她十三歲的生辰宴上,當(dāng)?shù)靡痪浼讶耍稍诿廊巳缭频木┏?,微不足道;再有一次是兩年前,在平陽侯府的賞花會上,她穿一襲紫裙,氣質(zhì)卓絕,驚為天人!僅僅一年,她的外形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p> “不止如此,她還十分走運,身上、或身邊的人總有好事發(fā)生,宮中的貴人更當(dāng)眾贊過她是福星。”
“最重要的一點是……”
唐絨絨聽得津津有味:“怎么不講了?”
“我賣個關(guān)子嘛?!睂O玉珠喝口水潤嗓子:“其實啊,我聽過一個小道消息,夏清月十三歲時倒追過裴指揮使!那時候的指揮使肆意風(fēng)流,送上門的美人從來不拒絕,但偏偏對夏清月說過重話!夏清月好幾個月沒出門!”
“后來,可能是她變漂亮了吧,反正也不知怎的,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jìn),傳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指揮使為她守身的地步?!?p> 唐絨絨:“嘖,這比臺上的戲還有戲劇性??!”
孫玉珠:“對了,她本人很好認(rèn),向來腰間別著一把紅色拂塵?!?p> “唔……”唐絨絨拿著盛沙冰的杯子,向下方園子入口指了指:“是不是那樣的?”
孫玉珠順著看去:“對……”
話落,她才發(fā)現(xiàn)進(jìn)來的人不就是夏清月嗎!等等,她這是……朝絨絨走過來了?
夏清月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夏清月面上不動聲色,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看見唐絨絨的瞬間,心底便冒出了一種壓都壓不住的憎惡!
她很清楚,自己在單純地討厭這個人!
唐絨絨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她……腰間的拂塵。
同樣無人知道,她心潮動蕩!
那是一種詭異的感覺,似乎拂塵屬于自己,又有另一個聲音在說,它不該存在!
唐絨絨的臉色漸漸發(fā)白。
夏清月笑了,得意地認(rèn)為唐絨絨畏懼自己:“走,跟我回忠國公府。”
“理由呢?”
“團(tuán)圓宴?!?p> “夏大夫人病重,夏清書半死不活,夏小姐,你要團(tuán)哪門子的圓?”
夏清月狠聲:“我知道,都是你干的。”
她在暗示夏大夫人的毒以及夏清書身上的巫術(shù)。
唐絨絨挑眉,哦豁,不錯么!
看來這是場鴻門宴!
唐絨絨眼神: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夏清月冷笑:“算你識相!”
孫玉珠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連忙去找裴君義。
……
夏大夫人身上的慢性毒,夏清月能自己解,但夏清書的巫術(shù),她卻無計可施。
寬泛來講,在平叛這件事上,綠沉與夏清月屬于同一陣營,當(dāng)初抓了夏清書入大牢,不過是安撫痛失愛孫的韓尚書,就算沒有裴君義的暗中打點,夏清書也不會有事。
而夏清月立功歸來,夏清書自然也被送了回來。
唐絨絨當(dāng)然不會救夏清書,夏清月見勸說無果,當(dāng)即把她關(guān)進(jìn)了一個陣法中。
就在這時,裴君義來了。
……
夏清月穿著紫衣,腰配紅色拂塵,施施然走來。
裴君義直白道:“她呢?”
夏清月苦笑:“你知道她對我母親和大哥做了什么嗎?”
她只提唐絨絨辜負(fù)夏家養(yǎng)育之恩,對夏家母子恩將仇報,卻只字不說,是夏家殘忍殺害唐家人在先!
“巫術(shù)?不可能,絨絨不會?!?p> 夏清月愕然地看著他:“你維護(hù)她?”
“她是我的妻?!?p> “哈哈哈?!?p> 夏清月霎時淚流滿面,說道:“你說此生非我不可,我信了!現(xiàn)在呢,你愛上了別人?!?p> 裴君義看不得夏清月哭,下意識就想哄,話到嘴邊,他深吸一口氣:“就你自己回來了嗎?孩子呢?奸……夫君呢?”
夏清月聞言,哭得更大聲,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巴掌甩向裴君義的臉。
裴君義握住她手腕。
“混蛋!”
夏清月掙脫他,人跑了。
不一會兒,唐絨絨被下人帶了出來。
她站在他面前:“裴君義?”
那樣說夏清月,裴君義心中并不好受,這會兒回神,瞧見唐絨絨安然無恙,松了口氣,同時又因為夏清月的放人,多了一絲慚愧。
唐絨絨:“我沒事,走吧?!?p> 裴君義慢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你剛剛說什么?”
“我沒事,走吧?!?p> “不是……上一句?!?p> “裴君義?”
裴君義的心猛然下墜,他喉間艱澀,不,不對。
絨絨向來稱呼他……夫君。
裴君義想說什么,唐絨絨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
夏清月的閨房中。
她問:“走了?”
玄嬤嬤道:“是,郡主?!?p> 說完,玄嬤嬤抱著夏清月?lián)Q下來的紫色衣裙,正要下去,卻被夏清月一把奪回去!
夏清月怒不可遏,表情陰狠,拿著剪刀,胡亂破壞著衣物。
雖然夏清月常穿紫衣,但其實她最討厭的就是紫色!
之所以逼著自己穿,只因玄嬤嬤說,紫色最配她被拂塵的力量改造后的氣質(zhì)!為了讓自己更完美,才被迫忍受。
玄嬤嬤寵溺地看著她,手中牢牢捧著那把鮮亮的紅色拂塵。
這可是寶貝。
玄嬤嬤:“郡主,別怕,裴指揮使,注定是你的?!?p> “誰說我怕了?”夏清月聲音尖銳,輕輕說道:“很快,我會讓他幫我逼唐絨絨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