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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第二日,陶紫是被院中的嘈雜聲吵醒的。
揉揉有些發(fā)暈的腦袋,陶紫趿拉著鞋子,推開門一看,眾美男正在大汗淋漓地搬運東西,來來往往的好不忙碌。再定睛一看,不,旁邊還是有兩個閑人的。
顧云遲負(fù)著手,風(fēng)度翩翩地站在一邊,不時指點兩句,與累得氣喘吁吁,姿色全無的眾美男相比,簡直清風(fēng)明月得不像話。而懷殤則是坐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槐樹上,手支下巴,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阿遲,怎么回事???”毫無形象可言的陶紫頂著一頭亂發(fā),一邊揉著朦朧的睡眼,一邊穿過忙碌的眾美男,走到顧云遲面前問。
樹上的懷殤瞥了陶紫一眼,暗暗輕嗤:這桃子精,如此不修邊幅,居然還是個姑娘家!當(dāng)初把他變成男子模樣的決定,實在是太英明了。若是看著她頂著一張姑娘的臉做這等矬事,嘖嘖,簡直不敢想象。
殊不知,陶紫打從化形那日起,就沒誰教過她要注重儀容儀表。偌大的云來峰上就她一個,誰管她是不是有礙觀瞻了。要不是茯苓,只怕她還過著野人,不,是野桃子精的生活呢。
“阿紫昨日不是說今天要開工么,我便讓伙計一早去采買了,這不,東西剛購置回來,正在往庫房運?!鳖櫾七t雙眼含笑,頓時驅(qū)散了陶紫的睡意。
“哦,那就交給你了阿遲,我去洗漱一下。”顧云遲點點頭,笑著目送她回房。
待陶紫整理完畢,到院中視察工作的時候,搬運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掃了一眼眾人,陶紫轉(zhuǎn)過頭問顧云遲:“咦,阿遲,你看見阿大了么?”
阿大是伙計的名字。
這一次,陶紫共雇傭了八名美男伙計,因為懶得記住每個美男伙計的名字,故而便給他們按照年齡,起了從阿大到阿八的綽號。
“哦”,顧云遲點點頭:“阿大被我辭退了?!?p> “什么?”陶紫驚得一跳。
顧云遲倒是不疾不徐,慢慢道:“阿大今早起晚了,為了嚴(yán)明紀(jì)律,不得不殺一儆百,將他辭退。不然,今日你起晚,明日他起晚,生意還怎么做,生意做不好,如何賺錢呢?到時候虧了本,不但你投進(jìn)去的錢盡數(shù)賠光,說不定還會欠債,之后利滾利,你的債務(wù)越堆越高,還怎么過日子?”
一聽要虧錢,陶紫哪還有心思憐惜美男,忙不迭點頭,稱贊顧云遲辭得好辭得妙。
“放心吧,我會再招一名伙計補進(jìn)來的,不會影響店里的生意。”陶紫還是點頭,只要能賺錢,怎么樣都行。
可是到了下午,當(dāng)陶紫見到顧云遲新招進(jìn)來的伙計時,可就沒法這么淡定了。
“阿遲!”掃了一眼那伙計,陶紫跟見了鬼似的,忙跑到店前頭,去找正在記賬的顧云遲。
“怎么”,顧云遲還是不疾不徐,清風(fēng)明月的語氣。
“那個新照進(jìn)來的伙計”“怎么?”“也太難看了吧!”
聞言,顧云遲擱下筆,好整以暇地看著陶紫,道:“哦,是這樣,阿紫你想,今日新招進(jìn)來頂替阿大的那名伙計,年級只有十九,家中兄弟姐妹眾多,故而不會經(jīng)常請假回家照顧家里,這是其一。他力大過人,一人能干兩人的活,在工錢上卻沒有過高的要求,省錢高效,這是其二。他尚未婚娶,無心并無妻小之憂,工作必定更加盡心盡力,此為其三。
我招他進(jìn)來,是覺得他適合,老實能干。若是因他其貌不揚,不合你的心意,你大可以將他辭退。沒關(guān)系的。”
聽到顧云遲這么說,陶紫頓時覺得自己以貌取人的行為很不和諧,于是忙搖頭道:“不用不用,這個新阿大招得很好,我很滿意。那個……酒窖好像已經(jīng)整理好了,我下去看看,阿遲你忙你的吧!”說完便逃也似的回了后屋。
顧云遲重新拿起筆,接著在賬本上勾勾畫畫,一臉正經(jīng)認(rèn)真,倒是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絲幾不可察的淺笑。
因為“阿大”事件,陶紫的“美男情節(jié)”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她開始意識到,美男誠可貴,風(fēng)骨價更高,若為賺錢故,二者皆可拋。很快的,她對其他七個美男伙計的熱情也冷卻了下來。
不得不說,顧云遲辭掉前阿大的舉措,的確很有“殺一儆百”之效。
在眾人的共同努力之下,酒鋪開張前的諸多準(zhǔn)備工作皆已就緒,是夜,連同老板帳房伙計及閑人共計十一人,在陶紫房中秉燭夜談。
“今晚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想和大家商討一下,咱們酒鋪起個什么樣的名頭好,大家踴躍發(fā)言,不要客氣哈!”陶紫一副領(lǐng)導(dǎo)人的做派,笑得親切友好,平易近人。
除了笑而不語的顧云遲,和撐著下巴打瞌睡的懷殤,其他人開始熱烈討論。不一會兒,阿七先聲奪人:“老板,不如就叫可樂居吧?”
陶紫摸摸下巴:“何解?”
阿七早年念過幾天書,常賣弄文采,此時正是他展現(xiàn)自我的好時候,只見他搖頭晃腦道:“《醉翁亭記》中有一句,道,‘所以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恕蓸肪印幻?,正是將我們的酒鋪,與那醉翁亭好有一比。”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稱是,陶紫想了想,道:“好是好,可總覺得差了點什么,大家再想想?!?p> 于是又是一陣激烈的討論。
“不然就叫汾達(dá)酒坊吧,意寓我們店里的汾酒可以賣到全國各地去!”說話的是阿二。
“不行不行”,陶紫很快便反對:“誰告訴你我要賣汾酒了?滿大街都是賣汾酒的,我要獨樹一幟!換一個換一個!”
“老板姓李,不如……就叫李師傅吧!”阿大沒念過什么書,人倒是很實在,起的名也很實在。
陶紫剛想說要叫也得叫“陶師傅”,一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叫李錢來著,于是只好把話咽回肚子里。還好大家都覺得李師傅這個名字沒什么特點,而且聽起來像賣面條的,于是此條提議也未能通過。
眾人沒頭沒腦地討論了半天無果,這時,一直未出聲的顧云遲開了口:“不知‘醉忘川’,如何?”
醉臥忘川,淡看生死。好意境。半夢半醒之際,懷殤暗暗想。
“忘川,是傳說中冥界的死人河么?聽起來怪滲人的!”阿五訥訥道。
顧云遲輕笑:“非也,忘川是冥界的一條渡河,陰間的靈魂若能渡過忘川,便可以進(jìn)入冥界,再入輪回,重獲新生。所以說,忘川又有新生之意味。忘川一岸,遍布曼珠沙華,景致也是極好的?!?p> “說的跟真的似的!難不成云先生你去過?”阿三道。
因顧云遲自稱云遲,現(xiàn)又是賬房先生,眾人便稱他為云先生,語氣中到很有些尊敬的意味。
聽了阿三的質(zhì)疑,顧云遲但笑不語。
“我覺得‘醉忘川’很好聽啊,比‘李師傅’什么的靠譜多了!都這么晚了,我看再討論也不用會有更好的了,就用這個名兒吧!阿遲,做牌匾的事就交給你啦,懷殤,醒醒了,回屋睡去?!?p> 將自始至終都在打瞌睡的小娃娃推醒,陶紫打著哈欠打發(fā)眾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