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鄉(xiāng)野村姑，沒見過世面?！?p> “我家常州沒有真學(xué)才子，只有個老學(xué)究做成真經(jīng)，還避諱我等，不肯拿出一見?！?p> “姐夫能否祭出真學(xué)，與小妹長長見識”
“我聞孔學(xué)文光又叫‘明珠’，孟學(xué)正氣喚作‘白錦’，可是真的？”
一番敘話，十三娘想親眼看看他‘孟學(xué)正氣白錦，孔學(xué)文光明珠’。
劉彥當(dāng)她是‘自家人’，便祭出七尺正氣白錦，手指凝結(jié)一滴文光明露。
十三娘見后喜不自勝，夸贊三姐夫金玉之才，可與高三姐配成金玉良緣，還求他賜一句詩意品嘗。
“聽說儒家文光如甘露美酒，可以包含學(xué)問詩意，姐夫就當(dāng)小妹貪嘴，賜一字文光與我嘗嘗看。”
劉彥入學(xué)當(dāng)夜曾以文光詩意化入酒中，敬謝三位兄姐，自然明白十三娘意思。
眼前黃家小妹夜奔三百里領(lǐng)兵給他解圍，應(yīng)該有所答謝。
“愚兄學(xué)問粗淺，除了一首《山居秋暝》，沒有別的好詩詞?！?p> “我就從《小雅·斯干》中截取一段【秩秩斯干，幽幽南山】給賢妹嘗嘗。”
說著他一念想詩句，在手指上凝結(jié)‘文光詩意’，抹在黃十三眉心處。
剎那，詩意中的‘清澈澗水，深幽南山’便化入她心神，使小娘子心爽神舒。
“原來《詩經(jīng)》也有如此美妙佳句，小妹以前白讀了?！?p> “謝姐夫賜我文光美酒?！?p> “十三娘無需言謝，我以前同你一樣，不重視此書，還是二姐領(lǐng)我見識其中妙義。”
劉彥笑談?wù)f起‘隨二姐重修《詩經(jīng)》’，把自己修學(xué)感悟拿來當(dāng)談資。
十三娘甚是愛聽，小鳥依人和他論學(xué)談詩。
不知覺聊了一個多時辰。
大概申時左右，前去圍剿泗水三妖的黃家狐兵回來。
老狐黃安，手提兩顆塑像頭顱在門外回話：“小姐、姑爺，葫蘆村賊眾伏誅?！?p> 黃十三召見，看他只帶來曹藍、孫善首級，質(zhì)問他：“不是三個賊子？怎只拿來兩個？那個何在？”
黃安回事說：“原本是有三妖，但其中一妖被小姐神箭射掉了首級，我等去時他只剩個塑身軀干。”
“嗯，我想起來了?！?p> 十三娘不悅消退，眼掃首級牌位念道：“大大王曹藍、二大王孫善、三大王韓泰……”
“哼，小小村妖敢自稱大王，惹禍惹到我姐夫頭上，該殺你等！”
“黃安我問你，那方禍根可都除盡了？”
黃安沉吟，答道：“三個賊子剛坐村寨不久，沒有多大勢力。老奴此去拆了廟宇，燒毀祠堂，并無漏網(wǎng)之魚?！?p> “其他信眾，皆是受其愚弄的村夫漁夫，不該牽連入內(nèi)?！?p> “此外誅滅三妖后，還從他們香壇繳獲十萬貫的香火，都收在箱子里……”
“十萬貫香火？這三賊子好會斂財，抬進來?！?p> 十三娘一聲吩咐，自有狐兵抬著錢箱進來。
落在船板，看起來沉甸甸的。
等錢箱打開蓋，油燈照見滿滿一箱銅錢盤著。
此間一貫錢為一百六十文，一吊錢為一千文。
箱內(nèi)香火銅錢，皆是一百六十錢串成一貫，跟朝廷鑄造的一個樣子，并且閃爍明亮錢色，活人看了都心動。
十三娘拿起一貫錢轉(zhuǎn)睛說：“我等為姐夫而來，繳獲之物該歸姐夫，就當(dāng)那三個賊子給姐夫賠罪。”
劉彥不是見錢眼開的人，笑道：“賢妹美意我心領(lǐng)，我有些家資，這錢用不了，不如分與阿翁眾位將士，當(dāng)小生答謝。”
老狐黃安和外面狐兵聞言欣喜，暗贊三姑爺手筆大方，這些錢他們能使。
黃十三以為不妥，看黃安道：“他報信有功，回去自有賞賜。但這些錢不該歸他們。姐夫你就收下吧?！?p> “它可不是一般的香火錢，有用著呢?！?p> “我聞姐夫有鬼奴，此錢可以養(yǎng)鬼?！?p> “我確有一個鬼婢，等我叫她出來。”
聽說這些香火錢有妙用，劉彥頗為好奇，開折扇叫出阿九與十三娘見禮。
阿九剛吸收公子所賜文光，此刻容貌明亮，十三娘看了都夸贊點頭。
“有些姿色，當(dāng)?shù)闷鹞医惴蜴九?，以后在家盡心服侍主人?！?p> “此錢，你看合用嗎？”
阿九一面領(lǐng)喏，一面接下香火錢，只取其中一枚，彈錢念咒。
隨她咒語，這枚銅錢一下散成香火氣，盡數(shù)涌入她眉心，滋養(yǎng)她陰魂。
“公子，這不是一般香火錢，乃祭祀上神的錢。里面包含百姓愿念，一文錢可比民間祭親所燒的百兩冥紙?！?p> “奴婢只吃一枚，就能飽腹一天。”
“沒錯吧姐夫？”
黃十三娘笑顏相對，指著錢箱說：“此錢與神道官府發(fā)的俸祿乃同一類，尋常游魂野鬼享用不到，一貫錢就能買通下面鬼差?！?p> 劉彥有所明白：“賢妹是說此類錢可以通神的？對于鬼神而言是上等香火？那此錢重量又從何而來？”
十三娘解釋道：“自古民愿最大，民愿可改換朝廷，可叫乾坤換新。此錢包含了民愿念頭，自然就貴重有分量?！?p> “那三個賊子裝神弄鬼，假扮神明，使百姓都以為他們是真神正神，燒香祭拜心念誠懇，故而香火加重了，成了上等香火?！?p> “姐夫只管留用，總有使用的地方?！?p> “即便如此，小生也用不了這么多?！?p> 劉彥思量說：“今日他們都有功勞，應(yīng)該有所嘉獎，我做主每人賞五貫。黃安功勞最大，賞二十貫。賢妹以為如何？”
十三娘粗略一算，認為賞賜合理。
“就聽姐夫的。你們還不謝禮？”
“謝姑爺賞賜。”
老狐黃安心中高看，領(lǐng)頭答謝。
門外的狐兵個個跟著喜悅禮謝。
賞完香火，劉彥犯難了，不知這么多錢放在哪。
阿九靈機一動道：“公子可以收入折扇?！?p> 黃十三聞聽，才知姐夫手中折扇是文寶，點頭說：“儒家文寶能夠存神，自然能存這些香火。姐夫?qū)⑸冉o我，我來收錢?！?p> 劉彥將手里折扇遞給她。
十三娘接過扇子看眼，玉手運玄光在扇面一拂，似給畫中山水添了一層靈色。
她手指錢箱一引，便見其化作金光進了扇面。
出來船房，手指船頭堆積成山的錢箱道：“都來！”
嗖嗖嗖——
上百錢箱化作道道金光遁入扇面，只數(shù)息就收拾干凈了。
扇子交還手中，劉彥感覺入手增重，大概增添了七八兩重量。
十三娘笑說：“有這些香火錢在扇中，姐夫文扇更添寶氣，可以用它鎮(zhèn)邪打鬼。莫看只有幾兩，打在鬼身便是千斤力。”
劉彥折扇擊掌，了然道：“果然錢能通神。愚兄對此全無了解，請賢妹細與我講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