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p> 鹿無眠與陳清焰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陳清焰率先開口問道:“你竟然不知道?莫非你真的不是外來之人?”
簡十初無奈地看著陳清焰,“我之前便已經(jīng)說過了,但看來到剛剛為止你們還是覺得我沒說真話?!?p> 鹿無眠反問道:“你的行為舉止明顯迥異于此地之人,怎么能讓我們相信?!?p> 聞言,簡十初愣了一下,心中沒由來升起一陣驚慌。
陳清焰和鹿無眠兩人不過剛剛與自己相識,就能看出自己的異常,那鎮(zhèn)中其他人呢?看來他前世的習(xí)慣還是瞞不過這些明眼人。
但如今在朝不保夕的局面下,這些都是不用在意小事了。
見簡十初沉默不語,鹿無眠倒也沒有再抓著這個疑點不放,而是開門見山,直接回答了簡十初的問題。
“我和清焰暫且不論,先說其他人?!?p> “此處其實并非是實際存在的小鎮(zhèn),而是圣人以莫測手段所化的一處秘境。據(jù)說蘊藏著短時間內(nèi)突破至地境的希望,所以吸引了各家,但圣人定下了三十歲以下才可入內(nèi)的年齡限制?!?p> “來的快的幾家商議了一番,議定各家各選一人入內(nèi),生死有命,各憑手段?!?p> “陰陽家和雜家就是選了我們兩個。不過,我家老祖在我臨行前算了一卦,此次秘境有個不常見的規(guī)則,需要特別注意?!?p> 鹿無眠此番話語一下子擊破了簡十初之前的種種認(rèn)知,聽到這不由前傾身體,呆愣愣地聽著鹿無眠接下去的話。
鹿無眠神秘兮兮地說道:“凡是入鎮(zhèn)之人,都可能是獵人,也都可能是獵物?!?p> 鹿無眠說完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家老祖說話總是這么說半句,還老說天機不可泄露?!?p> “那鎮(zhèn)外的白霧呢?這是怎么回事?”簡十初不死心地問道。
鹿無眠挑了挑眉毛,“這倒是說到點子上了。秘境都擁有其內(nèi)的特殊規(guī)則,像這樣的小秘境一般是三條。我家老祖臨行前跟我提過,白霧變化就是另外一條規(guī)則。霧一旦聚攏,也意味著此秘境時間到了?!?p> 聽完鹿無眠描述,簡十初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陳清焰,希冀著她能夠反駁些什么。
然而,隨著陳清焰微微點頭表示認(rèn)可,簡十初的幻想全部破滅了,隨之內(nèi)心如面對天塌地陷一般惶惶不安。
簡十初忽然想到什么,急切問道:“那秘境時間到了,秘境里的人會怎樣?”
鹿無眠沒有答話,只是呆呆地盯著簡十初,仿佛在說,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陳清焰接過話來,“這得看此秘境的種類。有的秘境是天地自然演化而成,時間一到自動破滅,其內(nèi)一切化為塵埃,重新融入大天地中;可有的秘境乃是圣人開辟,圣人自有用處,一般時間到了自動演化重開。其內(nèi)之人如大夢一場,夢醒之后全然不記得夢中發(fā)生的一切,循環(huán)往復(fù),周而復(fù)始?!?p> 陳清焰說完,玩味地看著簡十初,“現(xiàn)在我到信你是原住民了,竟然連這些都不懂?!?p> 簡十初深吸了一口氣,盡力撫平雜亂的內(nèi)心,“那么,里面的人莫非要一輩子困守其中嗎?”
陳清焰開口解釋道:“肉身離開倒也不難,秘境關(guān)閉時或憑肉體或憑寶物抗住壓力即可。但難就難在,出去后會受到大天地排斥,若無修為在身,魂魄恐扛不住這份壓力。”
接著,陳清焰蹙著柳眉思索了一陣,“想必你也發(fā)現(xiàn)了,此秘境時間即將結(jié)束,約莫就在這一兩日了。若你想要自保,跟我們呆在一起即可,憑你一品的修為,再加上我這的一些護身寶物,自然不懼到了外界天地大變后對魂魄的沖擊?!?p> “但是”,陳清焰頓了一頓,深深看了一眼簡十初才繼續(xù)說道:“若你想要的是帶其他人離開秘境,出去的原住民越多,則引起的天地排斥力越大。到了后來,每多一個,難度都會翻倍增長。若人多了,那即使這次入內(nèi)的各家弟子一起出手,都沒什么用。”
“畢竟,此處只對地境之下的有吸引力,來的都是年輕一輩。而在面對天地偉力時,一群三品也抵不上一個四品?!?p> 接下來陳清焰話鋒一轉(zhuǎn),“其實你也不必杞人憂天,圣人開辟此秘境自有深意,說不準(zhǔn)對這些鎮(zhèn)民而言,待在此地反而是一種幸福?!?p> “天地重開。。?!?p> 簡十初嘴中只是重復(fù)著這幾個字,眼中莫名多了一份光亮。而后,他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那在天地重開前已死去的人呢?是否會復(fù)生如初?”
。。。。。。
簡十初背靠著葫蘆街牌坊,回味著剛剛從陳清焰和鹿無眠兩人那得知的消息。
與這兩人的一場談話無異于平地起驚雷,但也令簡十初在壓力山大的同時,忽然感覺身上董冶和黑衣人帶來的壓力減輕了許多。
這倒不是說董冶帶來的生死危機小了,而是與天地重開相比,真的是小巫見大巫。
但想到小谷山一家、吳有財一家,簡十初心里就沉甸甸的。
剛剛陳清焰對于他最后一個問題,只回復(fù)了八個字,“魂飛魄散,轉(zhuǎn)世投胎。
所以,諸如死去的王亭長等人,也是真的死了。
接下去簡十初要做的,就是在天地重開之前,盡可能保住鎮(zhèn)里人的性命。但本來的求援就不必做了,根本沒有援軍,也怪不得王亭長的求援如石沉大海。
好消息是,董冶重傷,很可能在秘境時間結(jié)束前都不會再出現(xiàn),那么他只要安心等待秘境結(jié)束即可。
現(xiàn)在,愿一切順順利利。簡十初抬頭望天,在心中默默祈禱。
待他出去后修行有成,董冶,還有那個不知名黑衣人,王亭長的仇,有機會總得報的。
簡十初視線被背靠著的牌坊吸引,只見其上一個鐵畫銀鉤的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雖說簡十初還不怎么識字,可這個“福”字在家家戶戶門口都見過,如今辨識起來倒也不難,想來這就是福祿街由大人物親自提筆取名的傳說出處了。
街的另一頭還有一個“祿”字,風(fēng)格不拘隨意取勢,流露彰美不奢,于此“?!弊值亩苏胶痛笙鄰酵?,簡直不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簡十初突發(fā)奇想,莫非這傳說中的大人物還專門練了兩個筆跡?
隨著日漸西山,簡十初回過神來,瞇著雙眼直視著夕陽,腦中盤算著接下去一段時間的安排。
這幾日經(jīng)歷的種種險象環(huán)生和生離死別,是前世安穩(wěn)日子里想也沒想過的。
待一切結(jié)束,他也要離開這,前往更大的天地,經(jīng)歷更壯闊的人生。
剛剛鹿無眠可是意味深長地提過,外面的世界,大不相同。
只是,秘境關(guān)閉也意味著這秘境中人會喪失這段日子的記憶,小谷山他們也會忘了他吧。
對簡十初來講,小谷山和吳有財兩人雖認(rèn)識時間還短,可這兩人都在自己窘困患難之時伸過援手,算是他穿越后寥寥幾個與他親近的人了。
如今即將分離,不知何日再能相見,簡十初心中有點淡淡的不舍。
或許,明日就要離開了。
分別前,再去見他們一面吧,但愿將來還有碰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