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怎么辦?。俊?p> 面對家臣的追問,織田信清也開始慌亂起來。
他自認為已經(jīng)做好萬全的準備,把信長的所有計策都看穿。
沒有想到,織田信長居然遠比自己想象得還要歹毒——他把搶到的糧食全都還給了那些早該餓死的賤民。
“現(xiàn)在城中的人是如何評價我的?”
“他們…他們說絕對不會聽從懦夫的命令?!?p> “似乎是受到尾張人編的故事影響,大家都認為您害死了一位忠直的勇士。所有人都在擔心,他們也會被您舍棄?!?p> “織田信長!”
信清大聲念著信長的名字,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茶杯跳動,里面的茶水蕩漾而出,灑在桌面上。
“大人…”
雖然家臣們也想要離生氣的信清遠一些,但眼下的情況已是火燒眉毛。
一旦不滿領民們聚集起來,要就會有人提出要討伐信清。
即使信清大人命大,沒有被百姓斬了頭,也會失去所有名望。
“我已經(jīng)想到了解決之策。”
短短十幾秒之后,織田信清的聲音再度恢復平靜。
只是那猶如風箱一樣劇烈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激蕩的內(nèi)心。
“請問大人,您的應對方法是…”
“我要散播關于織田信長的流言?!?p> 不去澄清關于自己的事情,反而想辦法污蔑別人嗎?
“用流言來打敗流言,真是一個巧妙的想法。只是,信清大人,我們要散布什么內(nèi)容呢?”
這就是身為小城主的悲哀。
信清已經(jīng)提示到了這一步,家臣們還是沒有頭緒。
如果給我平手政秀這樣的人才,我會做得比織田信秀更好。
但我要先擁有織田信秀那么大的土地,才能招攬到政秀這樣的人才…
“倘若一個人沒有明顯的把柄,就想辦法攻擊他的品行?!?p> “信長平時不尊重禮法,大傻瓜的名號早就傳遍四周所有地方?!?p> “我們?nèi)绻扇说侥┥侨ィ研砰L迫切想要家督之位的事情說給織田彈正,一定能夠引發(fā)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p> ……
“確實可能會是信長公子的想法?!?p> “這就是信長殿下的想法!我可是他的家臣,能夠聽到他和犬千代的密語!”
在末森城的某處,林秀貞、柴田勝家、織田信行、佐久間大學等人正對著一張施工圖紙交談著。
不知什么時候起,一則關于信長殿下的流言傳遍了尾張。
內(nèi)容大概是說:織田信光因為從犬山城帶回數(shù)十頂首級,被任命為守山城的城主。信長卻覺得這一過程中全都是他在出謀劃策,信光不過是一個跑腿的而已。如果要論功行賞,應該把守山城也交給他。
他們本來是想要討論新城池的規(guī)劃,結果半路就轉而開始議論信長的事情。
信行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談話內(nèi)容,時不時抬頭觀察四周。
“哥哥他…居然那么心急嗎?”
在場眾人都是覺得自己是信行的親信,所以勘十郎這虛偽的表演讓大家都皺起眉頭。
林秀貞將手按到了新城池上,仿佛它已經(jīng)是掌中之物。
“我們應該如何應對?”他問道。
柴田勝家緊鎖著眉頭道:“這只不過是流言,信長公子還沒有采取行動…”
“可是你也說了,這很可能就是信長的真實想法?!绷中阖懻衤暤溃拔覀儾⒉皇亲诿苁抑谢I劃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們這是在思考拯救尾張的辦法?!?p> “等到信長實施行動,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小聲些,小聲些?!?p> 林秀貞對于信行的勸阻置若罔聞,還是大聲逼問道:“權六,你難道想親眼看著尾張毀滅在信長的手中嗎?”
柴田勝家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信行一派感覺時機到了,是因為他們覺得,信秀一定會給予信長懲罰。
勝家卻認為,信秀肯定能夠看出這一流言的不合理之處。
說不定彈正忠大人還會給信長公子額外的補償呢。
“我還是去盯著工人搬運木材吧?!?p> 告饒一聲之后,柴田勝家選擇了離開。
等柴田走出十幾步之后,林秀貞這才小聲道:“信行殿下,權六對您并非是忠心一片,希望您能夠對他保持警惕?!?p> 信行只是微微點頭,并不說話。
“殿下,您寄給熱田的情書,有收到回復嗎?”
林秀貞的這一問,立刻讓信行轉變臉色。
與父親信秀、哥哥信長不同,信行似乎是個沒有女人緣的家伙。
盡管他舉止風雅、衣冠得體、談吐不俗,也沒能吸引到齋藤歸蝶和巖室阿雪。
偏偏那兩人對信長十分著迷。
林秀貞也稍稍有些意外,不過他馬上安慰道:“沒關系。公子您沒有女眷,信秀大人就不用避嫌。這樣一來,可以讓信秀大人繼續(xù)住在末森城里?!?p> “事實上,我剛才想到一條厲害的計策。如果巖室之女對您有意,反倒不好用呢?!?p> “什么計策?”
“我們也要利用這股流言的力量。”受到啟發(fā)的林秀貞笑道,“百姓們不會在乎有誰在爭奪家督寶座,卻一定會在乎父子爭奪同一個女人的事?!?p> ……
“殿下,為何您還安然地躺在這里看書?”
看濃姬一副著急的樣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為難的事情。
顧桓的惡童軍團遠不及歸蝶從美濃帶來的劍蝶消息靈通,所以他只能嘗試讀取濃姬的想法。
【父親…巖室】
“是信秀要娶巖室阿雪為妾?”
“正是如此!”濃姬從顧桓手中奪走書籍,“據(jù)說她以前在圖書助家中為父親念過連歌。所以父親在她只有十來歲時就已經(jīng)注意到她。”
織田信秀的喘疾到現(xiàn)在還沒能治好,有可能為了沖喜而娶一個新的小妾。
“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我本來就沒想過要借著娶巖室的機會來掌控熱田?!?p> “關于您的…”
這種羞恥的事情,濃姬只要想起,就會感到臉紅。
“現(xiàn)在有流言說,您和巖室早就互相愛慕,是父親趁著您攻打犬山的時候…”
“趁著您攻打犬山的時候,霸占了巖室!”
“你是說,我成了呂布?”
濃姬也反應過來,這似乎正是董卓和呂布的舊事翻版。
“這樣很好啊,我正可以借著流言的力量,做一點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