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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凰

第二十八章 如果不是你

一朝天子一朝凰 鹿家少爺 2274 2015-09-22 19:58:39

    槐花淡香彌漫在庭院中,紅梅只剩光禿禿的枝椏,我深吸了一口氣,想很多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是不敢承認墨白不告而別。昨天他答應我那么爽快,最后一定還是后悔了。我也不是沒見過他多受人追捧,長得好看,年紀輕輕就成了大唐畫圣,這么成功的一個人,身邊從來都不缺少青睞他的美人兒,像我這樣一見面就對他死纏爛磨的姑娘,他一定見多了也見膩了,昨天答應我是為了不讓我繼續(xù)煩他,他一定迫不及待地要脫身。

  想一想之前十八年我享受著所有的尊寵,只是因為出生在皇族,生來就有一個公主的封號,一旦身為公主的我死去,即使我重新活過來,也已經(jīng)一無所有,即使我就站在世人面前,世人要俯首跪拜的還是那個公主陵里葬著的我。也不怪墨白不辭而別,他原本就沒有義務和我一起去那么荒涼遙遠的地方,何況我現(xiàn)在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姑娘,要錢沒錢、要貌沒貌,他除非腦子進水了才會想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樣的姑娘身上。

  想著想著,眼淚兀地漫上眼眶,我趕緊抬起手抹抹眼睛。

  突然有個堅硬物什敲在我頭上,我迅速警戒地回過頭,墨白手里的折扇還停在我頭頂。我揉揉眼,他把折扇收回,手腕輕輕抖動,扇面呼啦一聲打開,他輕搖折扇低頭看我:“怎么眼睛這么紅?”

  這個熟悉身影就站在我面前,我有些難以置信,因為上一秒還在為他不辭而別掉眼淚,我支支吾吾地把頭偏向別處,揉揉眼睛故作驚訝:“咦,風好大,都迷眼睛了?!?p>  我感受到他的目光,炙熱地讓人忍不住看一眼,他手中折扇停了停,重新扇起來:“今天好像……沒有風?!?p>  假戲做到底,我繼續(xù)使勁揉眼睛暗示他是真的眼睛進沙子了并且現(xiàn)在還沒揉出來。他放下手中的盒子湊過來:“真的迷眼睛了?來,我看看?!?p>  他說著就離我近了些,我看到他放在地上的盒子,問:“這是什么?”我抬起頭,站的太近,要昂起很大的角度才能看到他好看的臉。

  “前些天看你好像很愛吃油酥糕,今晨起得早,就去買了些?!彼皖^看著我,距離這么近,呼吸聲清晰可聞。若我是個男子,有個和我思慕的人一模一樣的人離我這樣近,我一定會把持不住親上去,可是墨白站在我面前,雙手輕扶著我,薄涼的唇幾乎貼著我的眼睛,我卻不知道該怎么辦,心臟跳的極快,仿佛要跳出來,我把頭歪到一邊。

  耳畔有他戲謔的笑聲:“臉歪那么遠做什么,轉過來讓我看一看,是哪只眼睛進了沙子?”

  覺得自己的臉燙的像個剛烤熟的地瓜,我掙開他跳出老遠,努力平復心情聲音依然結結巴巴:“不、不用了,已經(jīng)揉出來了?!?p>  他看了我一會兒,轉身拎起油酥糕的盒子塞進我懷里,手中折扇輕搖,扇面上凌然盛開一樹紅梅:“那便去吃飯吧?!?p>  飯后收拾行裝回棲鳳山。

  因有墨白陪我一同上山,一路上并未覺得十分辛苦。山間六月綠意正濃,拾階而上,沿途長滿了粗壯茂盛的梧桐樹,枝葉相交,連成一片,幾乎把天空完全擋住,仿佛翠綠的巨傘將毒辣的陽光遮在外面,為小徑遮出一片清幽。

  阿央在茅草屋外種滿紫色的鳶尾花,正值鳶尾花開,華麗的紫色盛開滿園,透過柵欄門看到她正在院子里給鳶尾花澆水,聽到我喊她,她歡歡喜喜跑來應門,手里的灑水壺都來不及放下。

  “你平安回來了!這一趟可順利?”開門的一瞬間看到身后的墨白,手中灑水壺嘩啦摔到地上。

  “你是……”阿央吃驚地望著墨白,久久不能將目光從這張和湛兒一模一樣的臉上挪開。大概但凡見過湛兒模樣的人都會吃驚于世上會存在如此相像之人。

  “墨白見過姑娘了。”墨白禮貌性地朝阿央作了一揖。之前七年阿央一直在公主陵守墓,陵地與世隔絕,她和我一樣不知世事早已變遷,恭師父水墨才子的名號成為歷史,如今的墨白才是當代畫圣。

  我向她簡單講了此次入宮的種種經(jīng)歷,她把我拉到院子外,遠到足夠說話不被屋子里的墨白聽到。日頭正毒,她額頭排滿細密的汗珠,一臉憂心又一臉嚴肅地看著我:“阿源,你是不是把他當成先帝了?”

  這個問題根本構不成一個問題,因為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我是把墨白當成了湛兒,不僅如此,我還想像對湛兒一樣對他。

  我幻想著他真的是湛兒,我能夠因秘術而重生,或許湛兒也被某個高人所救,像我一樣重生了呢?

  她扣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想要把我搖清醒:“你也知道九州大陸上雖不乏秘術,但生死人肉白骨的復生術卻只有墨靈和招魂,這種術法是無法承載兩個人同時修習的,恭師父是唯一修習墨靈秘術之人,而招魂秘術一直都在回紇部落間傳承,如今只有夙沙炎身懷此術,她又怎么可能救先帝?”她望著我的眼睛,我逃開她的目光,不想聽到這樣近乎殘忍的評判:“你那么聰明,怎么會犯糊涂呢,天下之大不乏相似之人,若他真的是先帝,又怎么舍得不與你相認?”

  是我一直都在逃避,一直都不肯承認,浩瀚九州的確沒有湛兒復生的可能,就算有奇跡發(fā)生,他真的像我一樣復生,他一定會第一眼看見我就撲到我面前喊我姐姐的,絕不會像墨白像個陌生人一樣看我。

  人的心理總是很奇怪,明明是心知肚明,卻還強迫自己自欺欺人,總想著,萬一,萬一呢。我想,我是不是該嘗試著把墨白和湛兒分開了,墨白他不是湛兒,不是我到死都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我拍了拍阿央的肩膀:“放心,我明白的。”

  我回到屋子里,墨白正獨自品茶。我站在門口悄悄看了他一會,玄黑錦袍,如墨長發(fā),這個人,要把他完完全全當作是路上新結識的朋友是件很困難的事。終于不再自欺欺人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情和方式跟他說話,躲在門口躊躇半晌,終被阿央從門外一把推了進去。

  墨白轉頭看沖進廳堂的我,臉上一抹笑容。我站穩(wěn)腳瞪了一眼門外的阿央,回過頭看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良久,撓撓頭道:“時候不早了,要不我們出發(fā)吧。”

 ?。?p>  大大們覺得,墨白是不是李湛呢?這個問題……嗯……留到后邊揭曉啦~大大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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