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nèi)溫度一下子驟降,司徒天臉上竟然有一絲尷尬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可是卻接不下阮煜的話來,看來阮煜剛才那句話或許讓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阮煜扯扯嘴角,話鋒卻一轉(zhuǎn),“我開玩笑的?!?p> 果然,司徒天聽到他這樣說,立刻就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可阮煜卻并不想讓他那樣輕松,繼續(xù)開口說道,“說起來,我這個當(dāng)兒子的也真的是很不像樣,竟然已經(jīng)二十多年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了,也不知道我媽她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過得好不好?!?p> “二十多年沒見過?”顯然阮煜這話讓司徒天有些驚訝,不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有些在意地問道,“怎么回事,難道是……”
知道司徒天想到哪里去了,阮煜搖搖頭,“失蹤了,我媽失蹤了二十多年?!?p> 司徒天一怔,好像并不了解阮煜口中“失蹤”這樣的字眼。
“司徒靜,你給我過來。”
正準(zhǔn)備和夏美母子下樓,司徒放便叫住了她,有些惶恐地轉(zhuǎn)過身,“二哥,有什么事嗎?”
“什么事,你還有臉問我什么事!”幾乎就要破口大罵了,可礙于還有外人在場,只能強壓著怒氣,“跟我到我房間來?!闭f完也不管司徒靜是什么表情,自己已經(jīng)率先轉(zhuǎn)身向前走。
“司徒小姐,你沒事吧?”夏美有些擔(dān)心地問,“對不起,是不是我和阮煜擅自就來,給司徒總裁和你造成了什么困擾?!彼仓荒苓@么想了,都聽阮煜說了,區(qū)氏跟S.T是死對頭,現(xiàn)在看來,東皇也好不了多少吧。都是死對頭那邊的人,還跑過來參加人家的生日宴會,人家主人家當(dāng)然是會不高興的嘛,這全部都怪阮煜。
“Eartha,你別這么說,還要請你不要怪我們招待不周,擅自把你們請來,卻又鬧出這么多事情來?!彼就届o這時候才更覺得不好意思,強顏歡笑地繼續(xù)對夏美說道,“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p> 夏美點點頭,畢竟她是看到了剛才司徒總裁的那副表情的,也不知道司徒靜是不是會被罵得很慘。她是覺得,這多少出,都是怪阮煜的,只是現(xiàn)在那個始作俑者不知道被司徒董事長留下來做什么了,他們到底要談什么。
她不由地有些擔(dān)心,要是待會兒兩個人吵起來了怎么辦,又沒有司徒靜在中間調(diào)解。其實她的擔(dān)心并不是多余的,只是她擔(dān)心的對象錯了而已,因為現(xiàn)在被司徒放叫走的司徒靜更值得她擔(dān)心一點。
司徒放憤怒地幾乎要開始摔房里一切能摔的東西了,“你到底在干什么,竟然在這個時候把姓阮的那小子叫來,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突然意識到這些話好像不能說,便轉(zhuǎn)言,握住司徒靜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你難道忘記你丈夫是怎么死的嗎,你忘了到底是誰造成的嗎!告訴二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p> 司徒靜被司徒放這有些瘋狂的情緒嚇到了,有些畏縮地想要往后退,可卻被司徒放緊緊抓住她的肩膀,她被握得生疼,卻不敢吭一聲,只得用聲音抗議,“二哥,真的不是我,是爸,是爸讓我叫他來的,爸不讓我告訴任何人,真的,二哥,你相信我?!?p> “爸?”
聽到司徒靜這么說,司徒放剛開始還是有些懷疑地看著她,可又想到她沒什么理由會騙自己,便開始想為什么司徒天要讓小靜叫阮煜來,難道是被他發(fā)現(xiàn)什么了?心里不由開始懷疑了,可隨即又馬上否定了,不對,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的話,照他那樣利落的處事方式,自己不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又是為什么。
“可是,二哥。”司徒靜怯怯地問道,“你為什么不讓爸見他,真的是因為阿森的事情嗎?”
見被小妹懷疑了,司徒放有些煩躁地揮揮手,“這些你別管,下去招呼客人吧。”
見他讓自己出去,司徒靜也不再說什么,便順從的出去了,只是走到門口關(guān)上門的那一瞬間,她并沒有立刻離開,接著便聽到里面司徒放的聲音“計劃要提前了”。裝作什么都沒有聽到似的,轉(zhuǎn)身便往樓下走了,只是剛才在司徒放房里是那怯懦的表情,卻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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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司徒天的生日宴真的很盛大,以司徒天的人脈,出席的自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夏美對這一點深有體會。夏美帶著兩個孩子一直坐在角落里,小孩子的好奇心和精力是成正比的,大概是覺得太無趣了,姐弟倆都無精打采地癱在了座位上。
夏美也是覺得無趣,便一直玩著手中的手機,也不知道阮煜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怎么了,很無聊嗎?”一邊問著,也一邊坐到了夏美的旁邊,看到她手機里的游戲正好通關(guān),“挺厲害的嘛,已經(jīng)打到這個Boss了,真的有這么無聊嗎,一直在玩這個游戲?”
夏美也不理他,只是收起手機,也不問他到底留下跟司徒天兩人聊了些什么。
“那要回去了嗎?”阮煜建議道,反正他來這里的目的也達到了,還留在這里,他也會覺得無聊的。看兩個小孩子都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那就回去吧,“回去的時候吃點東西吧,我看這里的東西也不怎么合你胃口吧?!?p> 這個時候他倒是很貼心,夏美的確沒吃什么,不僅是她,連平時看到這些點心都很喜歡的姐弟倆好像都沒什么食欲的樣子,當(dāng)然,只是丁雪瑤沒怎么吃而已,丁子豪倒是吃得不少。
夏美點點頭,表示同意他這個提議,叫起了一雙兒女??慈铎蠑堉约籂恐⊙┈幹苯泳屯T外走了,夏美開口提醒,“不跟主人打個招呼嗎?”雖然好像跟對方有點不對盤,不過起碼的禮節(jié)還是該有的吧。
看到夏美還會糾結(jié)于這些問題,阮煜不免有些想要笑她的可愛了,但知道自己如果笑她的話,待會兒回去的路上她一定不會理自己的,“我剛才下樓的時候就跟老爺子道過別了,下樓的時候遇到司徒靜,也跟她說了我們先走?!蓖蝗幌裣氲绞裁此频模铎嫌珠_口,“你不是還想讓主人送我們吧?!?p> 夏美聽他這么說,忙搖手,“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我們走吧。”
阮煜便攬著她,自己牽著丁雪瑤,夏美牽著丁子豪,一家人又在眾人行的注目禮下走了。夏美還是有些不習(xí)慣,阮煜也起了使壞的心眼,攬著夏美肩的手改摟住她的腰。
這一動作讓夏美先是身子一僵,接著便滿臉通紅,明明離出口不遠,卻覺得什么煎熬,便想要加快腳步,無奈阮煜卻牢牢握住,不讓她逃出自己掌握的范圍之外。
于是夏美便十分窘迫地陪他走到了門外,然后一離開眾人的視線,便立刻離開他的掌控。
阮煜也沒什么動作,從泊車員手中接過車鑰匙,打開車門讓夏美和兩個孩子先上了車,然后自己才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后,便開口征求夏美的意見了,“南祁的店離這兒不遠,去他店里吃點東西怎么樣?”
“你決定就好?!毕拿赖箾]什么異議,她自己是覺得岳南祁店里的東西確實不錯,而且小瑤也不止一次跟自己說過,那個叔叔店里的東西很好吃,讓自己要常帶她去吃的,現(xiàn)在去的話也就當(dāng)是了小瑤的心愿了。
夏美這樣回答,阮煜也就當(dāng)做她是同意自己的提議,只不過一路上,兩人卻依然沒有交流,連后座的姐弟倆也很會看大人臉色的,也不嬉鬧,也不吵。
“你不準(zhǔn)備要問我什么嗎?”還是阮煜先開口,鑒于今晚對于夏美來說是一連串莫名其妙的事情,他認為她應(yīng)該會有什么要問自己才對,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沉默吧,不是都說女人的好奇心其實是很重的嗎。
“你是說今晚參加司徒董事長生日宴會的事?我有什么應(yīng)該要問你的嗎?”夏美做不解狀。
不錯,他的確是有很多的疑問,一股腦的問題,不過她也在心里掂量過了,想不通自己有什么理由需要他告訴自己,貼切地說,可能對自己不太自信吧,“你確定我問了,你真的會老老實實地全部都告訴我?”她不由地懷疑,如果要告訴自己,他早就說了。
“……”阮煜無法辯駁,因為確實就像夏美說的,即使是她問了自己,自己應(yīng)該也不會告訴她,亦或是又編造些借口吧,那自己現(xiàn)在這樣問夏美,不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夏美依舊不說話,阮煜也不再自找沒趣,一口氣便飆到了岳南祁的店,也沒想到一下車就見到了項東陽和岳思思,看樣子也像是剛剛才到。
“阮煜哥!”岳思思最先發(fā)現(xiàn)他,一眼瞟到他身邊的人,有些不自然地說道,“Eartha也在一起???你們也是一起來吃飯的嗎,好巧啊,呵呵……”
夏美印象中好像并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子,不過朝她微笑著點點頭,阮煜倒是沒在意她。而是看著她身邊風(fēng)塵仆仆的項東陽,對他問道,“剛回來?”
項東陽點點頭,一反往常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神色有些凝重,“在機場被思思接到,立刻就回南祁店里了?!彼f這話阮煜當(dāng)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因為南祁的這家店放著他一些不能輕易讓別人看到的東西,所以他回來沒回家,倒是先到這里來了。
“先進去吧,有什么話待會兒慢慢說?!闭f著還看看一旁的夏美,“吃了東西我先送你們回去。”
夏美點頭,也不說什么,有些事情,他不說,她便不問,這便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