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別垂著首,發(fā)絲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看不清神色。
靜默間,周怡音的心忐忑不安。
半晌,他低吼道:“滾!”
周怡音漂亮的臉白了個徹底,但她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她深吸口氣,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小聲懇求道:“鶴醫(yī)生,我求求你。我真的走投無路了,只要你能讓張啟年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你讓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會聽話,會做好一個床伴的本分?!?p> 夜色輕淡,疏影橫枝,周怡音如風中搖曳的柳絮吹到了眼前,鶴別漂亮的眼里滿是哂意,卻將人伸手拉進了懷里,他俯下身徑直攫取了周怡音姿態(tài)柔軟的唇瓣。
周怡音不敢反抗,乖順至極,任由鶴別近乎粗魯?shù)厍终妓目谇?,周怡音唯有被他親得氣喘吁吁的份。
周怡音很快喘不過氣,可不敢抱怨,她努力張開了嘴,卻還是跟不上鶴別的動作。
今晚的鶴別似乎格外不一樣,他喝了些酒,眉眼染得又紅又陰戾,如孤高獨居的野獸,急于將誤打誤撞闖進他地盤的獵物拆吃入腹。
鶴別的動作急躁、粗魯,一切都發(fā)生得像是莽撞的毛頭小子急于發(fā)泄。
周怡音不免害怕,小聲告饒道:“別,先、先進去?!?p> “呵?!柄Q別不滿地咬住了她的耳垂,“騷貨。”
周怡音難堪地咬住牙,卻為身體禁不起撩撥的情動而感到悲哀。
鶴別沒再為難,抱著她親吻著進了門,關上門那一刻,將她放在了玄關上,周怡音回過神時,鶴別已經撩起了她的裙擺。
……
月色隱沒在晨曦之中。
周怡音只記得最后她沒了意識,心想:鶴別果然是頭禽獸。
一覺睡得又累又沉,周怡音全身都很難受,酸痛不已。她睜開眼,正好與鶴別四目相對,她有些不知所措。
鶴別胡亂揉了一把她的頭發(fā),翻身起了床,語氣淡然:“醒了就起來,別賴著。”
周怡音悄悄按了按自己的腰,慢吞吞地起床洗漱完畢。
下樓時,周怡音下意識挺直了腰,她自己也說不上來什么原因,好像從心底里不想被鶴別看出她的窘迫。
白色餐桌上,早餐準備得很豐盛。
周怡音默默坐在了一旁,低頭吃著熱騰騰的早餐,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昨天,鶴別什么都沒說……
鶴別這算是答應了嗎?
周怡音不確定,也沒什么胃口,很快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鶴別問得頭也不抬。
周怡音點了點頭,隨后忐忑不安地開口問道:“鶴醫(yī)生,昨晚的……”
“我會給你一個答復?!?p> 周怡音沒得到預想中的答案,心一下跌落了谷底。
經過了一晚上,鶴別似乎心情依舊不是很好,眉目間如覆淡霜雪,他扯過餐巾擦了擦手,教養(yǎng)與儀態(tài)卻極好看:“我有事先走了,你自便,這里的東西都可以使用。”
周怡音不由得想起上一次鶴別的態(tài)度,以及關于二樓那個不能靠近的房間,連忙道:“我不會隨便亂闖的?!?p> 鶴別穿上西裝,手扣上扣子時,微妙地頓了頓,他偏過頭來,立體的側臉被融融的晨曦勾勒得鋒利又落拓:“你想去就去?!?p> 周怡音有些茫然,她摸不準鶴別的態(tài)度。
車子啟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模糊又遙遠。
周怡音起身,將桌上的東西都幫忙收拾了,她進了臥室換了衣服,打算快點趕回醫(yī)院,卻在視線不經意掃過那個房間時,還是猶豫地停下了腳步。
思忖片刻,周怡音抵不過強烈的好奇心。
推開門,房間布置得很精致很清雅,東西擺放得十分整齊,但看起來像是很久都不曾有人住過。
周怡音一一掃過,她弄不明白這房間的特殊之處,卻在轉過身,瞥見了靠門一側的墻壁上掛著的照片。
穿著黑色吊帶長裙的女孩兒頭戴皇冠,神情慵懶,風情萬種,她手里抱著一只半闔著眼睛的貓兒。
周怡音站在玄柜旁,喃喃道:“原來是許宛央的房間?!?p> 鶴別真的很喜歡許宛央吧?
那鶴別眼里的她又是什么樣的呢?三翻四次地找上門,還提出了那樣的交易……周怡音不敢再想下去,她匆忙離開了房間。
周怡音離開了鶴別的別墅之后,周母的電話緊跟而來:“音音,你去哪了?”
“我在來醫(yī)院的路上?!敝茆舨桓易屩苣赴l(fā)覺異樣,趕緊扯開了話題,媽,你要吃什么東西嗎?”
周母嘆氣道:“在醫(yī)院吃過了,你自己吃吧?!?p> “好,媽,我先掛了?!?p> 周怡音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心里十分難受。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說的謊話越來越多,謊話說得越來越得心應手。
周怡音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害怕、厭惡,卻毫無辦法。
一整天,周怡音都待在醫(yī)院,陪著周母一起帶周父檢查,吃飯,吃藥,去樓下小花壇散步透氣,一家三口說些瑣事,其樂融融,風也溫柔。
黃昏縱身落了山崖,周怡音看向窗外的夜色,心神不寧。
“音音,你怎么了?”周母擔憂地問道。
周怡音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我出去打個電話?!彼鹕沓鋈?,帶上了病房的門。
回廊盡頭,周怡音撥通了電話:“張揚,你忙嗎?”
“你只管說。”張揚笑道。
“你有張啟年的消息么?”
張揚恍然大悟,連忙道:“哦,我想跟你說來著,但剛才太忙了,一不小心忘了?!?p> 根據(jù)張揚的打聽到的消息,張啟年在股東大會上被鶴別用新項目開發(fā)的理由打發(fā)到了國外,今天一早的飛機,走得十分匆忙。
這個消息讓周怡音的心終于回到了正軌。她與張揚閑扯了幾句,掛斷了電話,卻仍舊無法徹底安心。
張啟年雖然暫時走了,可他早晚會回來。
鶴別的心屬于許宛央,不過是將她當做無聊時候的消遣,與女朋友賭氣的籌碼。
如果許宛央回來,她還是得灰溜溜地退出這段岌岌可危的關系。
周怡音明白要徹底解除眼前的困境只有一個辦法。她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轉身往另一邊進了電梯,離開了住院部。
辦公室內,鶴別正好送走最后一個客人。她揚起笑意打了個招呼:“鶴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