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央瞪大眸子,啞然了片刻,但很快又辯解道:“當(dāng)然不是啊!我是因為你這個人……”
但面對鶴別深沉的眸色,許宛央的聲音像按了減音鍵般漸漸低了下去。
她這次太著急了,話全說出了口,根本無從爭辯。
許宛央有些心慌,可很快便鎮(zhèn)定了下來,她最大的天賦就是懂得如何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她垂首道:“鶴別,我知道你討厭這樣的我,但我跟你不一樣,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我真的是窮怕了?!?p> 許宛央吸了吸鼻子,光影錯落勾勒得她如昭和時代的美人般柔弱易碎:“我害怕回到一無所有的時候,所以才想盡可能的抓住幸福?!?p> 說完,她解開安全帶,“如果你感覺接受不了,那我們就先不要見面了,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吧。”
許宛央戀戀不舍地看著鶴別,卻還是打開車門獨自離開了。
鶴別沉默著看著許宛央離開,心里像被火燒草原般荒涼。
盡管許宛央措辭委婉,但他還是讀懂了她的意思,如鶴父所說,沒有鶴家公子這個名頭,不管是許宛央還是周怡音,都不會選擇跟他在一起。
他陰沉著臉,恰好此時醫(yī)院打來電話,說有個急診病人,他便調(diào)轉(zhuǎn)車頭離開。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急診病人居然是周怡音。
“鶴醫(yī)生,患者出了車禍,猜測是摔倒時磕到了額頭,患者現(xiàn)在神志不清,我們已經(jīng)做了簡單的傷口包扎處理,暫時不清楚是不是因為撞擊引起的精神問題,你看下吧?!?p> 急診護士交代完,就端著換下的醫(yī)療垃圾離開了。
鶴別坐在床邊,觀察著周怡音額頭上的傷口。
她傷的不算嚴(yán)重,甚至都沒有水腫,只是傷的比較多和雜,腿和胳膊上均有傷口。
“周怡音?!柄Q別輕聲呼喚。
“別,別過來……”周怡音縮成一團,眼神沒有焦距地盯著空氣,卻好像看到了極可怕的東西。
鶴別突然想起上一次周怡音也是這樣的表現(xiàn),他眸色沉了沉,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測。
他打電話給精神病科的王醫(yī)生,讓他過來看了下。
王醫(yī)生與周怡音聊了一會兒,最終下了定論,“是這個病,而且已經(jīng)比較嚴(yán)重了,平時多注意一下吧?!?p> 說完王醫(yī)生就離開了,鶴別看著渾渾噩噩的周怡音,眸色有些復(fù)雜。
過了許久,周怡音逐漸恢復(fù)了意識,她看向面前的鶴別,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剛剛馬路上的場景:
她過馬路的時候接到了張啟年的電話,張啟年質(zhì)問她考慮清楚沒有,還說了很多狠話,她一時害怕走了神沒注意看路,就被撞了。
她揉了揉額頭,逼迫自己忘掉張啟年的聲音,低聲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柄Q別單手插進口袋,整個人斜靠在窗口,驚艷的像一副壁紙,“你怎么總是把自己弄一身傷?!?p> 周怡音眸光有些晦澀,“我沒事,只是出了點意外?!?p> 頓了片刻,她又說道:“不過你還是走吧,如果讓許小姐看見我們在一起,她又該誤會了……”
“我曾經(jīng)遭受過被人背叛的痛苦,所以比任何人都能體諒許小姐的心情?!?p> “她一定在等你,你快走吧?!?p> 許久,無人回應(yīng)。
周怡音趴在床上,怔神許久,她才慢吞吞地翻了個身。
月色入戶,病房內(nèi)水漾般安靜冰涼。
鶴別不知何時離開了。
鶴別自然沒心思聽周怡音說那些廢話,反而因為她提起許宛央而覺得煩躁及可笑。
上午許宛央才在他面前喋喋不休提及周怡音,現(xiàn)在周怡音又在他面前說許宛央。
他走出醫(yī)院大門,抬手剛打開了車鎖,貼著口袋的手機突然“咚咚”震動了兩聲。
他摸出手機,翻開了發(fā)來的消息。
一張照片里,許宛央立體精致的側(cè)臉被光影勾勒得如同狐貍精,她正送上香唇與一個男人擁吻,閉著眼睛,神色認(rèn)真又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