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東桑吉聽聞一個叫做花冥冥的女子前來尋他,早已忘記了自己是出家之人。
不等小和尚帶路,自己便出了閉關(guān)的小屋,小和尚有些發(fā)愣,桑吉師傅何時變得如此不穩(wěn)重,這么著急忙慌的去見一個女子。
花冥冥三人在客房等待小和尚的消息。
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冥冥打開門一看,一個身著僧衣的高個僧人正走過來。此時僧人抬起頭和冥冥的眼睛四目相對。
"桑吉,桑吉是你嗎?"
冥冥大聲呼喚他,桑吉呆在了原地。
眼前的女子身材高挑,容顏絕麗,哪里還是曾經(jīng)那個微胖的女子。
桑吉一時不確定,冥冥已經(jīng)快步走到了他的身邊,烏伯和魔音也相繼出現(xiàn)在了客房的走廊上。
冥冥繞著桑吉,不敢相信,眼前的布衣僧人就是桑吉。桑吉因為閉關(guān),已經(jīng)不修邊幅好多天,此時面相憔悴,卻滿眼熾熱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許久,桑吉方才哽咽著問道:
"你是誰?"
他很期待也很害怕答案,那個女子不顧一切的救了他,而他還茍活于世。他希望是她,只要她還活著,怎樣都行。
冥冥沒想到他會如此一問,想想也是,她的外形發(fā)生了巨大變化,再也不是那個自卑的胖姑娘了。
她看著桑吉的眼睛,沒有立即回答,桑吉不敢多看,眼神挪向了別處,冥冥又逼過來。往上一吼:
"你居然不認識我,我是花冥冥。"
桑吉突然覺得心中的一塊石頭頓時落了地。
她說她是花冥冥,她真是花冥冥。
此刻的他哪里還是僧人,不顧一切的緊緊抱住冥冥,再也不要松開。
冥冥費勁掙脫了他,一推他的胸膛。
"大膽,你裝不認識我就算了,還敢出家為僧,出家也就算了,你還敢抱女子。"
桑吉一臉寵溺的看著她,一言不發(fā),隨她推搡,隨她打罵。
這一刻,真的心中滿滿的幸福。
烏伯走了過來,對桑吉說道:
"桑吉,去跟方丈說說,你該回觀海了。"
桑吉此時什么也沒多說,只是看著冥冥,然后對烏伯說道:
"是,師傅。"
跟隨桑吉一道過來的小和尚早已驚呆在原地,看到桑吉過來,立刻跟了過去。
"師傅,你剛剛抱了女子,犯了戒。"
桑吉哪里還有之前的僧人模樣,看著小和尚,笑道:
"師傅我要還俗了,哪里破戒。"
小和尚頓時凌亂了,在他眼中的高冷僧人桑吉師傅分分鐘就拜倒在了女子面前,還要還俗。
說好的得道高僧呢?太沒有節(jié)操了。
方丈大師聽聞冥界公主花冥冥到來,不禁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他已經(jīng)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了。
果然,弟子已經(jīng)進來稟報,桑吉來見。
冥冥三人留在了外面,桑吉一個人走進方丈的禪房。
方丈平靜的看著他走進來,他再也不是那個安心修行的桑吉了,他的步伐之間都充滿著喜悅,此時的他與佛法無關(guān)。
桑吉跪倒在方丈面前,雙手合十,說道:
"桑吉有負方丈厚望,愿從今日開始脫離佛門,重返俗世。"
方丈說道:
"阿彌陀佛,你沒有負我,當初你要出家之時,便已經(jīng)告訴我,你心愛女子已死,你已沒有戀世之心,愿遠離紅塵,遁入空門。而現(xiàn)在她再次出現(xiàn)了,那么你的紅塵未了,勉強留在此地,也是做不到四大皆空,你既是為她遁空,也可為她還俗,這也算是正理,你走吧。"
桑吉拜別方丈,輕快的走了出來。
他的心也隨著冥冥的到來活了過來。
不用說他變化太快,只是因為讓他變化的原因在這里,想怎么變就怎么變。
桑吉沒有任何行李可帶走,四人再次踏上返回觀海的征程。一路上,冥冥都快受不了桑吉赤裸的熾熱目光,一直跟著她,甩都甩不掉。
"桑吉,你夠了,別看我了。"
花冥冥終于忍無可忍的發(fā)了飆。
桑吉低下了頭,應(yīng)道:
"是,公主殿下。"
烏伯看在眼里,搖了搖頭,他的乖徒弟哪里還有剛剛見到花冥冥時的魄力,此刻早已淪為了一個"妻奴",當然冥冥還不是他的妻子,他又成為了一個對她言聽計從的忠實護衛(wèi)了。
眼前就是觀海城門了,冥冥突然想起,當初她和魔音到觀海城是多么不容易,而現(xiàn)在簡直就是太容易了,她問烏伯:
"烏伯,為什么別人要想通過觀海森林會難上加難?"
烏伯答道:"當然,觀海森林中有許多吃人的野獸,那天你們幸運,只是遇到了一個蜥蜴精而已,還有我及時出現(xiàn),要不然,你們是進不來的,而屬于觀海城的人,身上是有特殊標記的。再次出入是毫無阻礙的。"
冥冥繼續(xù)問道:
"那我們現(xiàn)在有觀海城的標記了嗎?"
"沒有。"
"那怎樣才有?"
冥冥很想知道,觀海城的人身上都有什么標記,森林中的野獸這么忌憚。
烏伯回答她:
"這次回去,就給你加上。"
冥冥和魔音都高興起來,那以后也可以單獨通過觀海森林了。
不過對于那里面的怪獸,她一樣很有興趣。
四人剛剛進入城門,便覺得城中氣氛異常。一路行至冥王殿,發(fā)現(xiàn)大白天,路上行人稀少,即使有一兩個,都是行色匆匆,仿佛不想在路上多呆半秒的樣子。
"發(fā)生了什么嗎?"
冥冥極其敏感,這些變化她當然知道有蹊蹺。
"還不知道。進去再說。"
烏伯迅速的帶三人進了殿內(nèi),大殿之內(nèi)安靜異常,一個人也沒有見到。
"尉遲前輩——"
"惠山將軍——"
"上官大人——"
花冥冥大聲喊起來,不過沒有人應(yīng)答,空空的大殿之內(nèi),只是她的回聲傳來。
"人呢?"
魔音小聲的說著。
四人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突然上官宛從殿后顫抖著跑了出來。
一見四人像見了救命稻草一樣撲了過來。
"人都沒了。"
冥冥急忙問道:
"發(fā)生了什么事?"
上官宛作為黑衣女司掌使,此刻卻完全失了方寸。
"觀海城內(nèi)出了妖怪,好多好多人都被吃掉,就只剩下骨頭渣渣了,連惠山都受了重傷。"
桑吉一聽,頓時急了。
"叔父,我叔父他怎么樣了?"
四人扶著上官宛趕去了惠山的住處。
眾人均是圍在惠山的門外,家奴從他房內(nèi)進進出出,端出來的都是盛著血的水和毛巾。
桑吉沖了進去,叔父是他唯一還在世的親人,他的心中的位置非比尋常。
桑吉跪在了惠山的床前。
"叔父,你怎么樣?"
旁邊的大夫正在努力為他包扎傷口,可是鮮血依然不斷的從他胸口涌出來。
惠山揮了揮手,說道:
"桑吉,你回來啦?太好了,我終于在死前見到了你。"
"叔父你不要說話,讓大夫好好醫(yī)治你。"
惠山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的狀況,嘴角也開始滲出血。
"沒用了,告訴公主殿下,觀海來了怪物,大家一切都要小心,你以后要好好保護公主殿下,她是我們觀海唯一的希望。"
桑吉已泣不成聲。
"叔父——"
血不斷的流出惠山的身體,他再也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叔父——",桑吉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跪在惠山床邊,不肯起來。
冥冥也跟著悲傷起來,看著桑吉難過,她心里也很難受。此刻,她掃了周圍一圈,獨獨沒有看見堂兄宇文拓。
突然冥冥大聲喊道:
"宇文拓在哪里?"
上官宛略顯慌亂的眼神沒有逃過冥冥的雙眼,她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厲聲問道:
"告訴我,宇文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