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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臺

五十八 變故

上天臺 離人橫川 3111 2012-07-12 16:22:03

    小和尚吃了一驚,道:“你說什么,什么大師,死的活的?到底怎么了?”

  那樵夫只是嚇得哆里哆嗦,只是自言自語,道:“大師,大師,你安心去吧,你廟里的東西我一點(diǎn)也沒拿,也不知道哪個害了你,你找我也沒用啊。”

  這時,只聽一個和緩的聲音道:“老鄉(xiāng)莫急,我們是游方的僧人,路過此地,向你打聽路途的?!?p>  那樵夫一愣,抬頭看去,只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和尚,面相年輕俊美,神色溫和,說出的話來也有一股安定人心的氣質(zhì),心中稍稍安定,道:“你們……是游方的師父?不是……不是秦山寺的?”

  程鈞心中暗吃一驚,面上不顯,道:“我們自然是游方的僧人,聽口音也不是本地的人士。老鄉(xiāng),這里離著郡城近么,我們?nèi)绾文艿剑俊?p>  那樵夫聞言,心中安定下來,道:“你問同豐郡郡城嗎?那離著不遠(yuǎn)也不近,順著這條路得走上一日功夫?!豹q豫了一下,道,“大師既然是外地的客人,來我家歇歇腳吧?!?p>  程鈞謝道:“有勞了?!?p>  那樵夫帶著程鈞往山下走,小和尚悄悄地問程鈞道:“一會兒慧山回來了找不到我們怎么辦?”

  程鈞答道:“沒關(guān)系,反正他本來也找不到我們——咱們壓根也沒約定在哪集合?!?p>  到了那樵夫家,只見那是一間小小的木屋,家徒四壁,家里也沒有其他人在。樵夫請他們屋里頭坐,反身把門關(guān)上,道:“兩位遠(yuǎn)來的師父,虧了你們事先遇到我。聽我一句勸告,哪來的回哪去,別往郡城里面走了?!?p>  程鈞道:“怎么了,此地有什么不方便嗎?”

  那樵夫壓低了嗓子道:“這兩日郡城里確實(shí)不方便,城門口到處都是盤查的衛(wèi)兵,進(jìn)城的進(jìn)門稅提高了一倍,尤其是對出了家的師父,盤查的十分嚴(yán)格。就算你們是外地的僧人,有官憑路引證明身份,被卷了進(jìn)去也是麻煩?!?p>  程鈞道:“這是怎么回事?還請老鄉(xiāng)告知,我等不過是化外之人、出家的僧侶,又怎么礙事了?若能明白告知,我?guī)熗蕉烁屑げ槐M?!闭f著起身合十行禮。小和尚跟著站起,腹誹道:這回你怎么又變成我?guī)煾噶耍?p>  程鈞為了假扮大寶和尚,特意修飾了一下外貌,雖然看來依舊年輕,但看著也有弱冠年紀(jì),配上他還算高挑的身材,冒充一個成年修士并不顯眼。

  那樵夫搖搖手,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我們哪能當(dāng)大師傅的禮啊。好吧,此處沒人,我就說了。大師傅可要聽勸,一會兒就走?!?p>  程鈞道:“若果然是要緊事,我們自然馬上就走,絕不給老鄉(xiāng)添麻煩?!?p>  那樵夫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們這秦山上離此處不遠(yuǎn),原本也有一座寺廟,叫做秦山寺?!?p>  小和尚哦了一聲,心道:踏破鐵鞋無覓處,這不就找到了?

  那樵夫接著道:“前兩天,被一場大火燒了?!?p>  小和尚啊了一聲,心中一緊,只聽旁邊程鈞高宣佛號道:“阿彌陀佛。”他轉(zhuǎn)過頭去,只見程鈞一臉肅穆,全然是寺里長老都不如的慈悲神色,心中暗道:真有你的。

  不過程鈞既然如此鎮(zhèn)定。小和尚也覺得稍微好些,白著臉轉(zhuǎn)過頭去,程鈞問道:“可是響馬歹人殺人放火?”

  那樵夫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秦山寺離著我這地方也不近,他們寺里往日要用的柴火也不是我送的,我跟他們本來不熟。我就是偶然那天路過的時候看見了。哎喲,真慘啊,整個寺里燒的連房子的樣子都沒了。”

  程鈞道:“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那樵夫道:“也有十來天啦。就是上個月月底的事?!?p>  程鈞一算日子,和那封信到萬馬寺也就是前后腳的功夫,問道:“那里面的僧人可曾逃出來了?”

  那樵夫道:“我看那般慘法,應(yīng)該是沒有。但是他們又說有。前兩天,郡城里張貼榜文,說是尋找那寺里的和尚,一個和尚懸賞五十兩銀子。雖然沒說是找他們做什么,但是那不就是通緝犯么?我看前幾年幾個流竄作案聲名狼藉的響馬,在賞格上也就是這個待遇了。不過這好像又不是官家老爺做的,往常出來大盜,城里頭都是要封城門的,這兩日也沒見那么興師動眾,城門還是開著的。倒是我去賣柴的時候,見城里有一群扎著頭巾,好像是武館里頭教師爺一樣的人,帶著隊大街小巷去搜,官家既不出面也不管他們。這兩天街頭上還別說是和尚,就是一般的光頭也要被人查問一番,現(xiàn)在連謝頂?shù)亩疾桓页鲩T了。”

  程鈞點(diǎn)點(diǎn)頭,道:“老鄉(xiāng),你還記不記得他們榜文上通緝了幾個人?”

  那樵夫一怔,回憶道:“好像有三個……??!”他突然一拍大腿,道:“有件事倒也奇了。我雖然離著秦山寺遠(yuǎn),但日常在山里面走動,廟里的和尚我也認(rèn)得七七八八,榜文上通緝的除了方丈長老和廣元師父。還有一個和尚我竟沒有見過。偏偏他的賞格還特別高,一個人五百兩銀子,比方丈長老還要高上十倍。我們還玩笑,說有這五百兩銀子,下輩子躺著花差花差也花不完了。”

  程鈞道:“那和尚的法號你還記得么?”

  那樵夫道:“叫什么來著,哈哈,我還記得,叫大方,這名字好得很吶,大方大方,就是不摳門的意思啊,他的賞錢不是果然不摳門么。哈哈哈……”

  從樵夫家里出來,程鈞帶著小和尚一路往山下走,道:“咱們換身衣服,戴上頭巾去郡城里走一趟。”他隨身的包袱,就是交給慧山提著的那個,自然是沒有準(zhǔn)備頭巾的,但是那紫云觀老道和大寶和尚各留下一個乾坤袋,里面也有些布料倒可充作頭巾。程鈞隨意抽了兩片,草草疊做兩塊方巾,給了小和尚一塊。

  小和尚結(jié)果戴在頭上,把隨身的衣服也拿出來找了一件寬大的袍子披上,掩飾住身上的僧袍,道:“要不要再化化妝?”

  程鈞道:“化妝不需要,需要易容。非要換張臉這才保險?!?p>  小和尚道:“好?!贝饝?yīng)之后還是說了一句,“其實(shí)咱們是生面孔,就算只帶了頭巾,只要沒人知道咱們是和尚,就查不到咱忙頭上來。”

  程鈞臉色微微一沉,道:“慧山死了。”

  小和尚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道:“誰?”

  程鈞腳下不停,一路向前道:“我為了防止慧山逃跑,給他下了本命符,現(xiàn)在那符我手上,雖比不上本命魂燈,但斷他生死當(dāng)無差錯。剛才我一出那樵夫的門,就發(fā)覺了慧山已死。虧了咱們跟著樵夫走了一段路,若是留在原地,早已與人交上手了?!?p>  小和尚打了個寒戰(zhàn),道:“他……會把咱們的樣貌說出去?”

  程鈞道:“若是只口中述說個高矮胖瘦,那也不算什么,橫豎描述出來的容貌也未必就可靠。我怕他被人搜魂,那咱們的相貌就讓人看清楚了。咱們速速下山,在路上換過衣服進(jìn)郡城去?!?p>  小和尚點(diǎn)頭道:“好。只是這回長老留下的任務(wù),咱們完成起來只怕難了?!毙闹邪底杂行┢婀郑彩侵莱题x的,只道他不把萬馬寺的人放在心上,對于這個任務(wù)只怕也不怎么上心,怎么聽到這般復(fù)雜的情況,并不籌謀脫身,反而留下來繼續(xù)?

  難道事情已經(jīng)險惡到想要立刻脫身也不能的情況了?

  小和尚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他對于萬馬寺的感情當(dāng)然遠(yuǎn)在程鈞之上,連獨(dú)自被留下來對付岳華老道也不曾心存怨恨,只是他如今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做大寶和尚和元空下院的門人了,對于萬馬寺的感情淺淡了許多,現(xiàn)在在萬馬寺的任務(wù)和自己安危的取舍面前,他已經(jīng)覺得后者比較重要,倘若程鈞決定放棄任務(wù)立刻抽身離開,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贊成的,偏偏程鈞又不說走了。

  程鈞仿佛感覺到了他的心思,道:“若在往常,這種事與咱們無干,我是懶得理會的。但今日不同,就是我能脫身,你也不能?!?p>  小和尚心中一突,道:“那是什么說法?”:

  程鈞道:“你剛剛聽到了那被通緝的和尚了么,大方禪師,哼哼?!?p>  小和尚被他提醒,果然覺得耳熟,再一轉(zhuǎn)念,道:“啊,那是……大寶師叔說過的……元空下院的那位師叔……”

  程鈞道:“說不定是你未來的師父。”

  小和尚道:“可是……可是真的會那般湊巧?天底下叫一個法號的禪師,也不在少數(shù)……”

  程鈞道:“話是如此,可是你忘了那封求援的信了么?既然指名道姓對大寶和尚求援,那必然是他的故交,既是故交,又叫做一個法名,天下果然有這樣湊巧的事?”

  小和尚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道:“他……他遇到了危險,如今怎么辦?”他在萬馬寺也有獨(dú)當(dāng)一面的時候,但是后來遇到程鈞,兩人見識差的太遠(yuǎn),他便不自覺的以程鈞的想法為重了。

  程鈞哼了一聲,道:“看看再說,只要不由暗轉(zhuǎn)明,進(jìn)退還在我掌握之中。至多就換給你一家?guī)煾?,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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