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銳把盤子里的牛肉切成小塊,然后,一口一口地吃著。她表面上雖然風(fēng)平浪靜,心里卻浪潮暗涌,她在想該如何利用這短暫的、寶貴的時間取得最大成效。但是她越是那么想,越是沒有什么頭緒,眼看已經(jīng)吃了大半塊牛肉了。
“你來這里上班多久了?”倒是中奇先說了句。但也只不過是很外層的話題,很隨意。
“有兩年多了?!庇蠕J停下手,然后抬頭回答道。
“我之前去當(dāng)兵了,其實(shí)也沒回來多久,所以認(rèn)識的人也比較少。”中奇說道。
“當(dāng)兵?為什么去當(dāng)兵呢?”尤銳驚訝道。
“有些事情想要梳理一下,所以就選擇了這條路?!敝衅嬲f得很含糊。
事情?難道是感情的事?
“是感情上的事情嗎……?”尤銳小心翼翼地問道。她其實(shí)在問之前也是做了思想斗爭的,但是她轉(zhuǎn)念一想想了想,可能以后沒那么多機(jī)會制造這樣的“偶然”,所以想問什么就問吧。
只見中奇沉默了幾秒,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個女生,肯定非常優(yōu)秀吧?能讓你這樣,想要去‘理清’……”尤銳帶著一絲羨慕地說道。
“確實(shí)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女生,但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彼膊恢罏槭裁磿@個剛認(rèn)識的女生說這些,可能是壓抑了很久吧。
“中……中奇,這個女生是……?”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很是遲疑。
“你是想問,這個她是不是公司里傳的,那個在宵禁夜晚出去的女生,是吧?”中奇知道他想問這個,但是感覺她有點(diǎn)問太多。
“對不起?!庇蠕J趕緊低頭道歉。
“沒什么抱歉的。確實(shí)是,那天晚上我們吵了一架,是我的不對?!彼麌@了口氣,可以看出他很難過。
“中奇……別難過了,她應(yīng)該會明白的?!庇蠕J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但是她自知有點(diǎn)兒過了,然后又趕忙縮了回來。天啊,剛認(rèn)識就這樣,這下真的完蛋了。
沒想到她膽子這么大,她的這一動作讓中奇有些不太舒服,畢竟,對他來說,他是第一次見她。但是中奇也沒說什么。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敝衅婵戳丝从蠕J,又看向一旁。
尤銳不想讓他還保留什么希望,但是太直接的話反而會讓他對自己的印象不好,所以,她淡淡地說道:“希望她能夠平安吧,但是,聽說在宵禁期間外出的,幾乎沒有能夠活下來的……”
這樣說的話,既體現(xiàn)了自己的“善良”,又能委婉地讓他死心,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可能吧,也許我想太多了。”中奇苦笑道。
“會有真正理解你的那個人出現(xiàn)的。”她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話。
“真正……理解我?”他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肯定是想,很多喜歡你的女生并沒有什么不同,都是想要攀附富貴的人,頭腦簡單,表里不一,輕浮?!彼蛔忠痪涞卣f出了那些誰人都知,但是卻不說出口的話。
中奇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她居然會這么說,倒是讓中奇很是意外。
“但是,我想說的是,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是那樣的。也有可能單純是喜歡你的,你說,不是嗎?”她鼓起勇氣抬起頭看他。
“你說了這么多,最終指的是你嗎?”中奇微微一笑。
“沒有!沒有!”她緊張地?cái)[了擺手,然后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忘記那些事情,畢竟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有一陣子了,不想每天上班看到你痛苦的樣子?!?p> “謝謝你?!敝衅纥c(diǎn)了下頭。雖然不知道這個女生的話是否出于真意,但是她說的確實(shí)如此,“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也許是他自己的錯,也許是現(xiàn)在這個病態(tài)社會的錯,但是不論是誰的錯,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記在心上就好了。忘記不忘記,也沒什么特別的必要,因?yàn)槟歉揪筒皇侵攸c(diǎn)。
不過讓他感到一絲感動的是,明明自己每天沒表現(xiàn)出特別的情緒,但是她卻看出了自己壓抑的痛苦……
“你呢?”中奇隨口問道。
“我……?你是指什么?”一開始尤銳有些沒太聽懂,隨即,她立刻反映了過來:“啊,我還是單身……”
“為什么?是沒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嗎?”他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順著問了問。
“也不是,只是,他實(shí)在太優(yōu)秀了,我也不知道等下去能不能有結(jié)果……但是……堅(jiān)持下去吧……”她含情脈脈地看著中奇說道。
中奇知道她指的是他,所以也不好再說下去,因?yàn)樗F(xiàn)在還沒準(zhǔn)備好開始新的感情,而且他也對她不是特別了解,所以最好不要給她“錯覺”的好。不知不覺,二人已經(jīng)吃完了。但是對于尤銳來說,她這次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以后……的話,就不會那么尷尬了。
就在這時,華盛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站在中奇的旁邊,叫道:“喲呵???中奇,果然是在這里?。 ?p> “嗯?你怎么來了?”已經(jīng)有一陣子沒見過華盛了,沒想到他竟然找到這兒來了。
“給你發(fā)信息你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想起來你常來這里吃飯,就借機(jī)會來了。”他看了看對面的尤銳,然后問道:“這位是……?”
“她是我們公司開發(fā)部的尤銳,恰巧碰到?!敝衅娼榻B道。
“你好,我叫尤銳,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庇蠕J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然后沖中奇和華盛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見她走后,華盛立刻在中奇對面坐下,然后邪惡地笑笑:“哥們兒你終于想開了?”
“你在胡說什么,只是湊巧在這里碰到的。”中奇就知道華盛會這么說。
“湊巧?現(xiàn)在的這些女人,很會營造出湊巧的樣子,你不會真的信了吧?”華盛非常地老道。
“你今天來不是說這個的吧?”中奇不想跟他再說這些有的沒的。
“呃……嗯……艾菁的事情,你別想了,那也不是你的錯?!比A盛安慰得很“隨意”。
“是不是我的錯,我心里很清楚,而且,安慰我的話就免了?!彼敛豢蜌獾卣f道。
“嗨啊,這都多久沒見了,怎么說話這么硬氣呢,多傷哥們兒的心啊?!彼首骺蓱z。
“得得,我請你去附近的那個酒吧喝一杯,成了吧?”中奇無奈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走吧,我們邊走邊聊?!闭f完,二人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路上,華盛談到最近他的煩惱,那就是芳芳的好朋友,林曉小。自從芳芳失蹤之后,林曉小就總是纏著他,各種騷擾,搞得他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騷擾你還不好?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她嗎?”中奇說道。
“她不是那種騷擾,她是覺得芳芳的失蹤不太對勁,總是覺得和你有關(guān)系?!比A盛愁眉苦臉地說道。
當(dāng)中奇聽到他的話時,心里還是咯噔了一下,但是,雖然艾菁已經(jīng)“不在”了,他也不想把那天的事情說出來。既然沒人知道,就讓它石沉大海吧。
“和我有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她了?!敝衅嫫届o地回答道。
“是啊,我也是這么說的,但是她還是胡攪蠻纏,說是……閨蜜的直覺……真是讓我頭大?!彼麚u了搖頭。
“所以她就拜托你來‘審問’我?”中奇質(zhì)問道,語氣有些不滿。
“沒沒,我最了解你了,再怎么也是和芳芳老交情了,根本不會有什么問題?!彼s忙擺了擺手,生怕中奇誤會。
“如果你沒那么想,那你今天來是做什么?”中奇反問道。
“你就幫幫兄弟的忙唄,你也知道我喜歡她,我就走個形式,交個差而已?!彼麚狭藫项^,諂笑道。
“行,我會給她去個電話的?!敝衅娓年P(guān)系向來沒有多近,所以,雖然林曉小對他有疑心,但是還是不好直接就跟他辯論是非。這她才會想到找華盛,利用他來幫她問。華盛這個老江湖,肯定是知道這個林曉小只不過是利用他,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愿意,可見即使是情場浪子也是有克星的。
“哇!多謝兄弟。其實(shí)也是挺長時間沒見兄弟了,也是該喝幾杯了?!彼⒖谈吲d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后便摟著中奇的肩膀說道。
“也是,今天下午我們喝個痛快。”中奇也想“放松”一下,也許跟朋友在一起喝酒、暢所欲言,更能讓自己忘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