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收拾大房

　　“哎呦——”就把趙氏給跺的，哀嚎著連連后退而去。

　　作為孕婦，本來身形就笨，且血壓還有點偏高，這腳啊，就有點腫脹，不太舒服。這被樂兒一跺，更是疼得厲害。

　　還有這后面，可嫩著呢，不禁掐。

　　“哎，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木訥的王有喜這時臉上才有了表情，反應過來，忙跑過去拉架。

　　三叔王友發(fā)一看，這么打下去，晚上也不用睡覺了。也只好撓了撓頭，穿了鞋子去拉架。

　　且說大花和小花這倆小丫頭，從沒見過娘親這么勇猛過，早就被慘烈的戰(zhàn)況給嚇的，互相抱著滿含眼淚的瑟瑟發(fā)抖了。

　　倒是大房倆臭小子，沒心沒肺的，看著屋里的亂亂的戰(zhàn)場，在炕上又蹦又跳的，還直拍手哈哈大笑著說好玩，好好玩，再來一次。

　　西屋里就這個亂——

　　“老大老二家的，你們干什么？不睡覺都給我滾出去！咦，怎么又把油燈拿你們屋了？黑心肝的敗家玩意兒！”

　　西屋里動靜太大了，宋氏和王老頭也聽到了動靜，忙跑過來看情況。

　　誰知，宋氏才一進屋就看到屋里的柜子上放著一盞油燈，當即就氣的直跳腳，把屋里的所以人都罵了。

　　原來，老王家很窮。窮的幾乎沒有錢買油燈的油料。

　　晚上，都是有月亮的時候，就借著月亮光照照亮，沒月亮的時候，就摸黑。

　　全家總共只有一盞油燈，還是特意給讀書的老四王有財花錢買的。平時也都是放在他的屋子里，供他讀夜書專用的。

　　只因今天家里開會商量事兒，就暫時把那盞油燈拿堂屋里用了下。完事的時候，王有財卻忘了帶回去。

　　趙氏倒好，順手就把油燈摸了回來。

　　現在被宋氏看到了，大發(fā)雷霆，獅子吼似的就又是敗家子，又是黑心肝的，把屋里人都罵了個狗血淋頭，發(fā)作了好一陣子。

　　把眾人罵的，最后眼皮子都耷拉下來，困的不行，也沒了打架爭勝的心思。

　　宋氏和王老漢他們走后，這些人就各自老實的上炕，脫衣睡去。

　　樂兒卻翻來覆去的有點睡不著，不光是因為剛才打架的興奮勁頭還沒有過去，還因為，她是頭一次睡這樣的大通鋪。

　　還是好幾個家庭的人員，擠在一塊睡！

　　那晚上的動靜，就別提多精彩了。

　　有磨牙聲，有翻身聲，打鼾聲，還有人睡不著，在哪里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干著什么。

　　安氏和王有喜還好，白天干活累到了，上了炕倒頭就睡去了，連外衣都沒脫。可是大房那邊，自從上了炕，趙氏和王有功就沒消停過。

　　先是嘰嘰咕咕的說了會兒小話，過后，又嘻嘻笑著，鼓搗起來，而且聲音還不小。安樂兒一聽這動靜不對啊，忙害羞的捂了耳朵不想聽。

　　心里更大罵大房兩口子粗魯，做什么事兒也不知道背著點孩子。好在有草簾子當著，對方家庭做什么，也是看不到的。到不至于彼此太尷尬。

　　只是，一翻身就發(fā)現月光下，緊靠著草席子的大花姐姐竟也沒有睡著，而是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在默默流著眼淚，身子更是像是害怕什么似的，抖啊抖的，縮成了一小團。

　　嗯，情況不對??？

　　大花姐姐這是——被大伯他們倆人給嚇到了？

　　可是也不對啊，隔著草簾子呢，大花應該什么都看不到啊，她又這么小的年紀。

　　見到大姐還是害怕的直往里縮，安樂兒不由皺起了眉頭，干脆坐起身子去檢查大姐和草簾子之間有什么東西。

　　結果就看到，兩個又臭又臟的臭腳丫子，從草簾子下面伸了過來，晃來晃去的直往大花姐姐身上踢。

　　原來，是狗蛋和栓子這倆混小子睡不著，在比賽誰踢大花踢的多呢。

　　而懦弱的大姐被人欺負了，卻連聲都不敢吭，只默默哭泣退讓。

　　就把樂兒給氣的，從草席子上拔下一根又粗又硬的竹簽子，照著倆伸過來的臭腳丫子，狠狠戳了上去！

　　“啊——”

　　“娘嘞——”

　　只聽兩聲干嚎，狗蛋和栓子倆人已經迅速坐起來抱著腳丫子慘叫。

　　“咋回事，咋回事？”

　　趙氏和王有功倆人正藏在被窩里折騰的開心，面紅心熱，嘻嘻哈哈的笑著，冷不定聽得這動靜，嚇的身上一顫，立時就沒了興致。

　　“小兔崽子，大半夜的，你倆鬼嚎個啥？”

　　王有功被嚇到了，身子一縮，忙裹著被子氣急敗壞的吼他倆小子。要不是屋里沒有油燈，外面的月光又太清冷，照不出他臉上的顏色。

　　屋里人一定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上半截紅，下半截綠，額頭上還都是黑線，嘖嘖，跟開了醬油鋪似的，好看極了。

　　“爹，有人扎我們，哎呦，我們的腳都被扎破了。疼，疼死了，一定是大花她們這些賠錢貨干的。爹，你可得為我們做主！”

　　在老王家，宋氏和趙氏她們這些大人總稱二房家那幾個丫頭為賠錢貨，聽的多了，狗蛋和栓子他們也有樣學樣的，天天這么汪汪的叫。

　　“啥？大花扎的你？臭丫頭片子還反了天不成？”

　　聽了狗蛋的告狀，王有功還沒說什么呢，趙氏這婆娘就先忍不住脾氣，爬起來就要找大花她們算賬。卻是剛一坐起來，一陣冷風吹來，這才發(fā)現自己撲光了——下面什么都沒穿。

　　忙又唬的躺了下來，可是又發(fā)現被子也沒了。原來，被子早就被王有功抓起來，披在自己光溜溜的身上了。

　　就羞得趙氏啊，又氣又急，忙把剛才脫在腳下的衣服全撈了上來，一股腦的都堆在了身上，護住要害地方。

　　卻因為懷孕了，大肚皮高高的就有點遮蓋不住，圓滾滾胖乎乎的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著奇怪的光線。

　　透過草簾子一塊稀疏的地方，樂兒瞧見了一切，忍不住就被逗樂了。

　　不過到底是偷看見的，又是這種齷齪情況，樂兒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羞與說出口，只好捂在被窩里，很辛苦的呵呵笑了起來。

　　活該，趙氏也有狼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