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蔚藍,浮云碎碎點點。
天下之大,見慣分分合合。
“我怎么感覺那個東方行風對你有那么點意思呢?小子悅?!鼻骥眹Z叨不停,欣然有味。
對于擎鞅的喋喋不休,諸葛子悅很淡定的瞄一眼,不理。既然已經(jīng)離開,她可不會再去想其他。
至于得罪不得罪?以她這段時間對東方行風的了解,東方行風不是個拿她親人出氣的人。這樣,一切就歐克了。
何況,偌大一片天,他走他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獨木橋,幾乎就是各奔東西,再次碰上,那幾率太小。
逍遙自在多好?窩縮在一個人身邊,就像個手下,她可不愿。即使東方行風沒有將她當手下之意,卻也沒有表明其他之意。
她從來不是個自作多情的。
最重要的是,她何嘗不知東方行風絕非一般之人,就是因為這樣,她懶散自由慣了,高層生活?她沒興趣。而且,諸連有她的親人需要守護,如何能隨他去?
不如待她將諸連之事辦理妥當,她就逍遙天下,浪跡江湖去。那樣,多自由自在。
這樣三人,一人說個不停,一人笑容燦爛不語,一人沉默死寂,以不慢的速度前進。
雙封城城門外,東方行風神色冰冷,負手而望天際。
不久,一個藍影晃動出現(xiàn),是溫夏。他冷聲回報:“回主子,沒有絲毫消息?!?p> 片刻,一個青影晃來,已然是溫冬,他稍稍猶豫,道:“她昨夜在絕保門顯過身,留了一顆藍靈丹和一張紙條。”
東方行風雙眸一瞇,張了張嘴,最終將話吞回。他一聲輕嘆,道:“算了,走吧。時間不多,我們還有最后一樣。收集齊全后,我們就回家?!?p> 說完,東方行風回身朝黑煞林的方向望了一眼,便轉身毅然離去。
溫夏、溫冬對視一眼,沉默跟隨。
風卷起,塵埃飛揚。誰是落花,誰是流水,誰能定?
大原城,銀宴國都城。
而銀宴國乃離國鄰國,大原城離離國雙封城很近,只需兩日的路程。去往宜列國,途徑大原城。
日夜交替,兩日飛逝。
諸葛子悅、擎鞅、黃楓三人直入大原城,在擎鞅的嚷嚷中,穿過人流,進入一家飯館與住宿合在一起的“西苑食府”。
“小二!”
才坐定,擎鞅袖子一挽,扇子一放,一聲大喊,驚得整個西苑都投來異樣的目光。
“神經(jīng)?。 ?p> “鄉(xiāng)巴佬!”
幾聲低咒,惹得擎鞅愣住,他鄉(xiāng)巴佬?不就是大喊一聲小二嗎?擎鞅灑然一笑,欲開口反駁。
“三位客官吃些什么?”一個輕柔細膩的聲線,伴著一個柔弱如水的清麗女子極致優(yōu)雅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女人?擎鞅一個絕倒,若不是諸葛子悅反應神速,一把抓住擎鞅的手臂,他絕對滑下桌底。
女子淡淡瞅了一眼擎鞅,嘴角淡笑不變,她一身素裝,靜靜而立,一股淡漠到靈魂都憂傷的氣息哄散開來。
諸葛子悅抬眸盯著女子,目光中閃過一絲訝異!
好淡漠的女人!淡漠到生死隨意。
好柔弱的女人!柔弱到人見人憐,柔弱到似乎下一刻就會與這世間辭別。
這兩種獨特的氣質混為一談……好獨特的女人!
“來幾個你們店中獨特菜色即可?!敝T葛子悅收斂眸中詫異,沖那素衣女子道。
素衣女子淡漠點頭,輕飄飄的轉身離開。
諸葛子悅望著素衣女子離去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極度的詫異,這個女人一身陰氣彌漫,陽氣衰敗枯竭……
她……似乎當真已經(jīng)活不長。
“有什么問題?”擎鞅坐穩(wěn),瞅見諸葛子悅眼中的詫異,問道。
黃楓也弱弱的盯著諸葛子悅。
諸葛子悅平復心中的震驚,笑容都微微收斂,點頭小聲道:“這個女人,壽命已經(jīng)不長。”
“壽命已經(jīng)不長?”擎鞅瞪大了眼。
“若是我沒看錯,什么原因導致她陽氣即將衰竭。”諸葛子悅正聲道。
一時,擎鞅陷入沉默,黃楓本來就沉默。
眼見如此,諸葛子悅嘩然一笑,似調侃似安慰道:“關我們什么事,這天下太大,離奇的事多了,我們往往能夠感嘆一聲,已經(jīng)不錯。莫非,擎大叔對這女子一見鐘情了?”
“別胡說八道?!鼻骥毖劬σ坏?,怒道。
“歐拉!歐拉!我知道擎大叔心有所屬,心有所屬!開個玩笑嘛,看你那眼睛瞪得像個牛眼睛似的?!?p> 諸葛子悅擠眉弄眼的訕笑。
“客官,你們要的?!?p> 素衣女子垂眸間,一手優(yōu)雅,將手中蝶碗輕放,輕吐柔語,“稍等片刻,剩下兩道特菜馬上來。”
轉身一瞬,撒過一陣幽香。
諸葛子悅持起筷子,壞笑嘻嘻的瞅了瞅發(fā)愣的擎鞅,她湊到黃楓耳邊,低聲道:“小蝴蝶,你這個對美女很感興趣的人,沒有發(fā)愣,怎么擎大叔一介文弱書生,把美女當飯吃了?”
黃楓手中筷子一抖,臉上一紅,弱弱的結巴回道:“她……不美。”
“嗯?”
輪到諸葛子悅發(fā)愣了,不美?還不美?
“好吧,你那眼光我表示很無語?!敝T葛子悅白眼一翻,她手中筷子在桌上猛敲,壞笑喊道:“擎大叔,你媽喊你吃飯啦!”
“噗哧”一聲,黃楓口中噴出一口飯來。很無言的望了一眼諸葛子悅,繼續(xù)沉默。
擎鞅老臉一紅,伸手就給子悅一個暴栗,怒罵道:“沒大沒小。”
諸葛子悅嘿嘿一笑,揉了揉發(fā)麻的頭頂,低頭吃飯。
不一會,素衣女子一手端一碟盤,飄飄然而來,她輕放碟盤,說道:““三位慢慢享用?!?p> 淡漠而來,淡漠而走。
只是,不想素衣女子轉身邁步幾步,西苑門口沖進一個中年婦女,滿臉憤怒,直沖到素衣女子身前,一個揚手。
“啪!”
中年婦女狠狠一巴掌打在素衣女子臉上,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
“風落蝶!你個掃把星!短命鬼!你要死就自己死去啊!拉著我家小星干嘛???!”
中年婦女咆哮,怒目圓睜,似乎要將素衣女子吃掉一般。
沒錯,素衣女子名為風落蝶。風落蝶被打得一個釀蹌,后退幾步,退到諸葛子悅他們桌旁,才勉強撐住桌子不倒。
她直立起身,淡漠到極致的瞄了一眼中年婦女,不理不會,不言不語,打算錯過中年婦女離開。
中年婦女眼見風落蝶如此神色,一腔怒火愈加熊熊燃燒,她伸手就抓住風落蝶的衣襟,將風落蝶狠狠往后一推,大吼道:“你將小星藏到哪里去了?!你還我的小星!你還我的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