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蓮娜平時說話是用詞狠、夸張大,可很少拿她自己夸張過。
“走了,去蘇師姐那?!闭f話間,游晨晨已經(jīng)拿著包出門。
酷維·湯普森站起來緊跟了上去。
上到路漫漫西餐廳的二樓,游晨晨就看到了大廳西邊,靠窗坐在那的蘇蓮娜怔怔地看著手里的青色果酒。
人活著只須兩個必備條件——身體、精神!
游晨晨松了一口氣:現(xiàn)在蘇蓮娜一是身體沒事;二就是精神有待考證——沒在辦公室憋著,坐在大廳里,說明蘇蓮娜已經(jīng)作了自我調(diào)節(jié)。還知道自我調(diào)節(jié),那就還沒崩潰。
酷維·湯普森隨游晨晨走到蘇蓮娜對面一起坐下,然后雙雙目不轉(zhuǎn)眼地看著蘇蓮娜手里的酒。他倆都知道蘇蓮娜喜歡喝酒,可是白天也喝上了,還真是少見。
蘇蓮娜依然看著果酒,說:“你們來了就陪我坐一會兒吧!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p> “什么事呀?不說出來我們怎么幫你想辦法?”酷維·湯普森比較直白。
蘇蓮娜放下了果酒,用手撐著額頭說:“這幾天呀總是心神不寧的,感覺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似的?!?p> 細看蘇蓮娜還真是一臉的疲憊,明顯的沒休息好。
“哦?預(yù)感?緊張過度?”游晨晨全是疑惑。
蘇蓮娜嘆了口氣:“我也以為是生活不規(guī)律、緊張過度所至,今天早上接到電話才知道預(yù)感就是預(yù)感,很靈的。”
酷維·湯普森想摧問,被游晨晨的眼神制止了。
蘇蓮娜繼續(xù)說:“一個男人打電話給我,約我今天見面,談路漫漫轉(zhuǎn)讓的事?!?p> 游晨晨和酷維·湯普森同時驚問?!稗D(zhuǎn)讓?”
“電話里的人沒說是誰,只說今天下午兩點來這見面,可那語氣就跟路漫漫已經(jīng)是他的了似的。以前也遇到過打路漫漫西餐廳主意的人,可都沒有像這樣強勢的。”蘇蓮娜嘆了一口氣:“我的生命里只有路漫漫了。人生真是奇怪,在意什么,什么就出幺蛾子?!?p> 游晨晨和酷維·湯普森陪著蘇蓮娜不到一小時,路漫漫西餐廳里就來了個不速之客——申橋。
申橋中等身高、體格勻稱、步伐矯健,和他那一頭花白的頭發(fā)十分鮮明的矛盾著。
蘇蓮娜、酷維·湯普森、游晨晨正在用午餐,此刻三人同時停箸看著隨小茱萸走近的申橋。
申橋微微欠了欠身子,直接道明來意——目的是收購路漫漫西餐廳,只要蘇蓮娜開個價就行。
蘇蓮娜當場拒絕,說給多少都不會賣路漫漫西餐廳。
酷維·湯普森和游晨晨極力配合著蘇蓮娜,盡所能地壯著聲勢,表達著會和路漫漫共存亡的決心。當然,如果蘇蓮娜挺不住時,他倆也就逃的更快。
申橋并沒多糾纏,只是留下名片,希望蘇蓮娜好好考慮,考慮好了給他打電話。更可恨的是,他最后竟然加了一句,說蘇蓮娜一定會給他打電話的。
申橋這最后一句話的語氣不高,卻足于讓蘇蓮娜更寢食不安。申橋不是第一個想買她的西餐廳的人,卻是第一個說話如此篤定的人。
酷維·湯普森說會和蘇蓮娜一起保衛(wèi)路漫漫西餐廳。
蘇蓮娜只是笑了笑,她知道來者不善,不是像酷維·湯普森這樣喊喊口號、發(fā)發(fā)狠就能保住的。
不過酷維·湯普森還是很義氣的,他竟然就在路漫漫陪心神不寧的蘇蓮娜坐了一下午。
游晨晨飯后回學校上了一堂課,黃昏時又來的路漫漫,三人又一起吃晚飯。
游晨晨認為當務(wù)之急應(yīng)該知道是哪個公司在打路漫漫的主意。
蘇蓮娜說已經(jīng)知道申橋是博緣集團總裁室秘書長。
博緣城!申鐿博?游晨晨腦子里就出現(xiàn)了申鐿博壞笑時的臉。也記得這個申鐿博在網(wǎng)上財經(jīng)板塊出現(xiàn)過,好像是博緣城的執(zhí)行董事。
總裁秘書跑來揚言收購,應(yīng)該和申鐿博有直接關(guān)系,這是游晨晨的直覺;可是她一時又不能斷定申鐿博要這間西餐廳跟她自己有沒有關(guān)系。就算她和申鐿博見面就鬧不愉快,可她和蘇蓮娜又沒有直接親戚關(guān)系,那申鐿博也沒理由拿蘇蓮娜的家產(chǎn)開刀吧。
游晨晨決定弄個明白。
她思慮再三,就算再不想見申鏡博,為了路漫漫西餐廳也得見。
游晨晨讓酷維·湯普森多陪一會兒蘇蓮娜;她自己推說困,先回了家。
她沒有申鐿博的電話,只有從網(wǎng)上查。
網(wǎng)站上還真有申鐿博聯(lián)系方式。游晨晨打到第五個號碼時還是秘書接的。對方不告之申鐿博去哪里了,也不告之申鐿博的聯(lián)系方式。本是想繞過申橋直接找申鐿博談的,沒辦法,游晨晨只有打那個申橋的電話,幸虧在路漫漫時裝作玩手機地輸?shù)搅耸謾C里。
申橋聽到游晨晨自報姓名后到時客氣,只是說申鐿博確實不在A城,等申鐿博回來,一定轉(zhuǎn)告她在找他。
游晨晨問申鐿博大概有多久回來?申橋說他確切時間不知道,不過應(yīng)該至少一星期后才回來。
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一問三不知,還搞得跟保密局似的,連個能直接和申鐿博通話的電話號碼也沒問出來。
游晨晨不是一般的沮喪。
看來一天兩天是解決不了路漫漫西餐廳的事了。
先睡。
洗完澡剛躺上床,電話在唱:“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雖然是個陌生的號碼,游晨晨還是滑開接聽了。
電話的聲音并不陌生,是申鐿博:“怎么了,聽說打電話到處找我。是想我了?”
“那個——不是?!笔澜缟险嬗羞@么自戀的男人?聽說有異性找他就認為自己在被思念!
“不是就算了,我掛了。”申鐿博話音果斷,好像是真要掛電話了。
“等等,你先別掛,是——”游晨晨拖了很長的尾間之后加了兩個字:“有事?!?p> “什么事?”
游晨晨不太習慣求人,可也不得已開口:“路漫漫西餐廳的事,希望你網(wǎng)開一面。”
申鐿博推正事而言它:“這個事等我回去再說吧!現(xiàn)在你跟我聊聊別的。”
“別的,我沒什么要說的?!庇纬砍窟€真為難。
“這段時間你都在干什么?”還好,申鐿博沒話找話了。
“我正常生活呀。上課,下課,吃飯,睡覺?!庇纬砍坷侠蠈崒嵉鼗卮稹?p> “聽起來很乖的樣子,很想現(xiàn)在就見到你。”
申鐿博的話讓游晨晨語結(jié)。她只敢在心里連說:我們不熟好不好,這么晚了就算能見到也不會見你的。
見游晨晨只喘氣不說話,申鐿博在電話里輕笑了一聲,然后說:“好了,我也不難為你了,早睡吧,過幾天我們就能見面了?!?p> 游晨晨邊關(guān)機邊嘆氣,只有等幾天再說了。
怕自己把這個事忘記了,游晨晨的隨身記事薄多了一條記事,內(nèi)容是“路漫漫西餐廳=喜怒無常的申鐿博”。
心里有事了,游晨晨就會半夢半醒的。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床單一夜,臨晨時她才算睡實了。
可沒多久游晨晨又醒了,她不是被鬧鐘吵醒的,是被門鈴叫醒的。
不會是酷維·湯普森吧,這么早又有什么急事?
打開門,游晨晨嚇了一跳,因為門外不是酷維·湯普森,是一大束黃色玫瑰!
游晨晨說肯定是送錯了??煽爝f員確認她名叫“游晨晨”之后,保證絕對沒錯。
簽了名之后,游晨晨拿著花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那個卡片——是申鐿博送的。
雖然感覺很俗氣,可游晨晨還是找出花瓶插了起來。
小家不大,加上公攤面積才八十多平米,此時游晨晨就真像聞到了花香似的,心情就好了許多:申鐿博昨晚沒的明確拒絕她的請求,或者蘇蓮娜的西餐廳是能保住的。接下來只等申鐿博回A城了,好好和他談一談就行。
動作輕快地收拾完出門的行裝,游晨晨如平常一樣步行去學校。
這個上午,游晨晨沒有上課,而是用顏色在調(diào)節(jié)自己的心態(tài)。等快到中午時,她看到的是一道閃電,劃開畫布,半邊是烏云密布;半邊是烈日炎炎。
無意識的畫面讓游晨晨自己都吃了一驚,她趕緊站起來提著包走出畫室。這幅場景是她多年前就熟悉的,她沒有見過現(xiàn)實場面,不,或者在夢里見過;或者潛意識里見過。她不喜歡這個場面,極不喜歡,原因不明白,就是這個畫面讓她心里矛盾的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想著昨天蘇蓮娜的情況,游晨晨就走向了路漫漫西餐廳。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手機在唱。
游晨晨趕緊接聽電話。
電話里,申鐿博在問:“在哪呢?”
“在學校呀。你呢?”游晨晨一喜:不會是回A城了吧,那得趕緊談?wù)劼仿鞑蛷d。
“猜你就在學校,我還沒回A城,現(xiàn)在有點空,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p> “這樣呀!”游晨晨有明顯地失望。
這點失望被申鐿博聽了出來,他說:“我很快就會回A城。對了,這個號碼你可以保存著,隨時打,我都能接到。當然,如果你說一句真想我了,我會極短的時間內(nèi)出現(xià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