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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名花

第十一章 鄢弄影

冷雨名花 康素愛羅 2512 2013-04-29 15:00:14

    “這琯琯姑娘居然住在這王府里?”看來日后,這師父,說不定要娶了自己徒弟的。

  “在世子府,穿過王府便是?!惫唬质墙?jīng)過一座花園,翻過幾個山包,跑得鄢莊主氣喘吁吁,方又來到一扇小門前,原來這世子另有住處,卻是跟這王府花園相連,僅一墻之隔。

  越過小門,這世子府,同前頭的王府相比,風景又不同了些,雖無王府那般氣勢磅礴,但一草一木,一亭一閣,一看便知,是經(jīng)過高人用心設計,無比精美絕倫,堪稱五步一景,十步一畫。

  鄢莊主跟著傅揚波,抱著那盆菊花,佝著身子,跑了良久,穿過一處石林,眼前豁然開朗,卻見一片浩瀚湖泊在眼前。

  “好,好地方,?。 崩咸鴼?,嘴里贊道,身子仍被傅揚波扯著,便奔向了湖邊一處水榭。

  這水榭,卻是兩層樓高,下層四面通透,臨水看花,最是美妙,上層卻是一間閣樓,傅揚波扯著鄢莊主往閣樓上奔去,想必那岑琯,便在里面。

  到得樓上,一陣清風從湖面吹來,甚是涼爽,水榭上的這個閣樓四面都是扶欄,北面臨湖,視野甚是開闊。

  只是那傅揚波根本不給老太太欣賞這湖光山色的機會,推開一扇門,便將鄢莊主推了進去。

  老太太身子略有不穩(wěn),向前跌撞了兩步,進到里面,繞過一扇屏風,來到一張垂著幔簾的床榻之前。

  “你回來了!”守在榻前的一個身著藍衫的男子,他見二人回來,便轉(zhuǎn)過身子,站了起來,望著沖進來的兩人。此人五官清俊,面上依稀帶著幾分愁容,正是孟斕軒.

  “琯琯此刻怎樣?”傅揚波已經(jīng)一個箭步,沖到了床前,揭開幔簾,向里張望。

  鄢莊主也扯長了脖子,朝里望去。

  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子,昏睡榻上,面上手上可見點點暗紅斑痕,只是即便如此,仍不掩其秀麗五官。

  “待老身仔細看看?!闭f罷,老太太將那盆菊花往傅揚波手里一塞,又將他擠開,手攏在袖子里,往岑琯脈上一搭,過了半響,又卷起了岑琯的袖子,查看了半天她身上的斑痕。

  “這位便是夜茗山莊第十七任莊主,鄢,鄢莊主,這位是孟斕軒,我?guī)熜帜??”傅揚波此時才想起,自始至終,尚不知道這鄢莊主,叫什么名字。

  “漸漓回不來,他說了,若莊主救不活琯琯,這條命,就留在在聽荷雨榭罷。”孟斕軒冰冷說道。

  “哈,呵呵?!臂城f主冷笑完,捋了下兩鬢飛散的白發(fā),掃了這二人一眼,便也不出聲,站了起來,解下腰間一個配飾,然后來到窗前一張桌子前,便坐了下來。

  “能解么?”傅揚波來到了鄢莊主身后,緊張的低頭看著她。

  鄢莊主哼了一聲,冷冷道“你這里風景雖好,我卻也不想留的,小梅子那個笨蛋,這毒植得毫無章法,真是貽笑大方,只是你家那世子,卻以為真能要我的命么?!边呎f,邊將身上那配飾,托在掌心,手指不停在上邊撥弄著。

  這時傅孟二人看得仔細,那東西,薄薄一片,一寸來見方,形如八卦,上面卻鑲滿了米粒大小的綠玉算珠。

  這卻是夜茗山莊獨有的八卦珠,遠較一般算盤復雜深奧,當世之上,會用這算珠的,便只有這夜茗山莊的莊主一人了。

  她算了半天,然后拿起桌上的筆,攤開一張紙,按那八卦之數(shù),在紙上畫上長短不一的橫線。畫完之后,對傅揚波道“小子,我的包裹拿來?!?p>  那傅揚波方記起身上包袱,急忙取下遞與鄢莊主。

  老太太接過包裹,在桌上打開,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紫檀木匣子,打開來,卻見里面,裝滿了各種極其小巧精致的物件。

  如拇指甲蓋般大小碾盅,綠豆芽般粗細的藥杵,那花生米般大小的薄近透明的各色瓶子,還有一塊薄薄的巴掌大的瓷片,上面點著三十六種不同色彩藥末,便如那顏料盒子一般。

  只見鄢莊主又打開一個黑色布條,里面卻插著各種型號的銀針及牙簽般大小的刷子,她先挑出一根刷子,蘸了幾色藥末在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片上,然后又打開一個小瓶子,倒了兩滴里面的液體在瓷片上,稍一混合,便囑咐傅揚波點了根蠟燭,然后便將那抹了藥粉的瓷片,小心的在燭火上烘烤。

  傅揚波見她所有器皿,均小巧可愛得厲害,一舉一動,輕巧優(yōu)雅,完全不似一耄耋之年的老人,心中不禁暗暗稱奇。

  過了片刻,那瓷片上的藥末,完全溶在那藥水里,那鄢莊主,便將那瓷片托在掌心,另一手拿著那包銀針,走到岑琯身邊。

  她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岑琯,又不禁嘆了口氣,嘴里卻又怨嗔道“梅笑雪那個笨蛋,若細心一下,哪里又須得老身這般耗費心血,回去必須仔細的懲罰?!闭f罷,取出一根銀針,在瓷片上一蘸,便朝琯琯頸后的風池穴小心扎下。

  傅揚波跟孟斕軒二人,默不作聲站立在鄢莊主兩側(cè),看著她動作。

  過了片刻,那根銀針,已經(jīng)完全變黑,鄢莊主便又換過另外一根,突然,她抬起頭,對身后二人道“我須扎她前胸幾處穴位,二位卻有興趣觀摩么?”

  傅揚波孟斕軒聞言,便無廢話,轉(zhuǎn)身一起走了出去。

  直到下午,方聽到屋內(nèi)鄢莊主有氣無力的說道“屋外的孩子們,卻去給老身端碗水來,渴死我了。”

  話音一落,這二人便沖進了屋內(nèi),傅揚波隨手從外屋桌子上抄起一個茶壺,然后繞過屏風,塞在了鄢莊主懷里,就去看那岑琯。

  但見木榻上那少女,雖依然在昏迷,但是面上疹子的顏色,卻暗了不少,臉上也略有了點血色。床頭一張木幾上,擺滿了烏黑的沾血的銀針。

  “琯琯何時能醒?”孟斕軒看了眼正在那里就著茶壺大口喝冷茶的鄢莊主一眼,沉聲問道。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他一翻,放下茶壺,道“每日這般針灸三個時辰,七日之內(nèi),余毒可除盡,那時便可醒來,又還你們一個活潑美麗的琯琯姑娘?!?p>  “琯琯自幼就來到我們府中,我們看著她長大...”那孟斕軒似乎想解釋什么,鄢莊主卻手一揮,望著傅揚波道“老身餓了,這如何是好?!?p>  那孟斕軒眉毛一揚,轉(zhuǎn)身便走下了樓。

  “你們府上這位仆人,脾氣好大?!臂城f主搖了搖頭。

  “斕軒不是仆人,他是王爺好友孟庭嚴將軍的兒子,孟將軍在他七歲上的時候便戰(zhàn)死沙場,斕軒便被接來府中,跟我?guī)熜忠黄痖L大。”傅揚波答道,琯琯傷勢好轉(zhuǎn),他心中終于輕松了起來。

  “哦哦,那你們世子府上的仆人呢,怎么一個不見?!崩咸H為不解,“就算老身一介草民,家中丫頭小廝,卻也不少?!?p>  “琯琯姑娘不喜歡而已,她獨來獨往慣了的?!?p>  說話間,孟斕軒已經(jīng)捧了一個食盤上來。上面放著兩碗米飯,兩葷一素三碟涼菜,還有一個酒壺。

  那鄢莊主跟傅揚波,卻都是餓了,兩人一人搶了一碗米飯,便狼吞虎咽了起來。

  二人吃了個七八分飽,終于抬起頭,喘了口氣,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那傅揚波方想起一件事,便問道“一路過來,卻還不知道莊主大名。”

  “老身姓鄢,”老太太夾過一片牛肉,塞進嘴里,嚼了半天方噎下,接著到“名叫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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