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本部小世界。
煞魔之心殘存的力量終于被趕盡殺絕,而玉清玄的玄力也幾近透支,當(dāng)他睜開眼的時候,險些一陣暈?;璧惯^去。
但這里是天煞總部,一刻都不能松懈。
玉清玄強(qiáng)自維持著清醒,隨便服了顆丹藥后,便有些擔(dān)憂地喚道:“苒兒,你怎樣了?”
“爹……”北苒的肩膀顫了顫,似乎想要站起身來,但剛剛撐起半個身子就雙手一軟,又重新栽倒下去。
好在玉清玄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心中更加憂慮了:“苒兒,你現(xiàn)在還比較虛弱,別逞強(qiáng),先把這些丹藥吃了調(diào)理一下,看還有沒有煞魔之心的殘余氣息。”
北苒迷惘了好一陣,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我怎么會突然……難道你們讓天煞……”
她費(fèi)力地睜開眼睛,正準(zhǔn)備理一理頭緒,玉清玄卻驀地怔住了:“你的眼睛……”
“怎么了?爹你別嚇我?!北避劭吹接袂逍幊料聛淼哪樕?,不免有些慌了神。
玉清玄立即從空間戒指里摸出一面鏡子,映照出北苒血紅的眼瞳,它顯得那般妖異而鮮艷,似乎能奪人心魄。
“怎么會是這樣……”北苒也呆了呆,她沖著鏡子眨了眨眼睛,見沒有作用后,趕忙又緊緊地閉上:“肯定是我睜眼的方式不對,爹你等下,我再來一次!”
玉清玄一時間哭笑不得,這都什么時候了,自己女兒還這么神經(jīng)粗大。
“行了,肯定不是這個原因,你先內(nèi)視一下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庇袂逍μ焐返娜似烦忠蝗f點(diǎn)懷疑態(tài)度,畢竟到最后關(guān)頭,他還被狠狠地坑了一把。
“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誒?你看嘛,現(xiàn)在是不是好點(diǎn)兒了?”
北苒揉了揉眼睛,再睜開來的時候,眸中的血色已經(jīng)黯淡了不少,最后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微不可見,只是偶爾顯出一絲異樣的色澤。
“對了我哥呢?”北苒松了口氣,又左顧右盼地道。
“讓你關(guān)心你自己,你又在操什么閑心?”玉清玄沒好氣地數(shù)落了一句,心里卻忽然一跳。
不對,有點(diǎn)詭異,既然苒兒沒什么問題的話,那天煞最后跟他耍什么花招?除了拖延時間耗費(fèi)他的力氣以外,還能有什么意義?
他頓時有些擔(dān)心玉凌,不由提起了十二分警惕,手里握著一把長刀,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靜室門口。
“砰”的一聲,玉清玄直接沖破門口的屏障,還沒干什么,就看到一道黑影嘩地一下從自己眼前劃過,然后生生地僵滯在了半路上。
“唉呀媽呀,差點(diǎn)誤傷自己人,我說大祖宗他爹,你出門就好好出門,干嘛整這么大動靜,鬧得我還以為里面出啥事了,嚇?biāo)纻€人咧!”旱偉收回長長的尾巴,瞪著銅鈴大眼道。
“不好意思,只有你一個?凌兒呢?”玉清玄一看周圍冷冷清清,根本就沒有多余的人影,不禁有些尷尬地收起了長刀。
“噢,他帶著天煞找冥井去了,讓我在這兒守著你們,我剛打了個盹兒快睡著了,結(jié)果你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殺氣騰騰地鉆出來,我這尾巴就不受控制地自己扇出去了,這跟我沒關(guān)系?。 焙祩ソ忉尩?。
玉清玄還是頭一回見著試圖把鍋甩給自己尾巴的……那怎么說也是你尾巴啊,這鍋還能甩到別人身上去不成?
玉清玄皺起眉頭道:“你是說,凌兒一個人跟天煞走了?”
“大祖宗說問題不大,那應(yīng)該就問題不大,況且你倆都醒過來了,待會兒去百蠱星問問情況不就是了。”旱偉的腦回路一向如此簡單明了。
“……那個,你為什么一直叫凌兒大祖宗?”玉清玄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旱偉愣了一下:“因?yàn)樗绣X?”
它想了想,又糾正道:“因?yàn)樗貏e有錢?!?p> “……”玉清玄也是服氣了,這算是生動地詮釋了,有錢的就是祖宗,給錢的就是大爺這句老話嗎?
不過他也沒心情閑扯這個話題,因?yàn)樘焐窋[明了是想把他支開,該不會趁著這段時間對凌兒不利吧?
玉清玄越想越心神不寧,頭也不回地道:“苒兒,時間緊張,我們先回百蠱星問問你哥后面發(fā)生了什么,然后你再回去好好休養(yǎng)?!?p> 他說著便大步向前走去,結(jié)果好半天北苒都沒有吭聲,便疑惑地轉(zhuǎn)過身來,只見她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急得滿臉通紅也爬不起來,甚至還有些氣喘吁吁。
“爹,我好像變成一個廢人了……”北苒努力憋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怎么了這是?”玉清玄有些不知所措,明明聽她聲音還蠻中氣十足的,而且煞魔之心已被清理干凈了,她體內(nèi)的血?dú)庠谝淮蠖烟觳牡貙毜淖甜B(yǎng)下應(yīng)該很是充沛才是,怎么現(xiàn)在還站不起來?
他一晃身來到北苒身邊,伸手按著她的脈搏,感覺一切正常,又調(diào)轉(zhuǎn)起一縷玄力,漫入北苒體內(nèi)準(zhǔn)備看看情況。
結(jié)果這縷玄力氣勁剛浸入北苒的經(jīng)脈,就被一股極端邪性的力量反彈了出去,甚至還襲入了玉清玄的經(jīng)絡(luò)中,就像是一條剛被收服的惡犬對著他窮追猛打。
即便以玉清玄不滅境巔峰的修為,鎮(zhèn)壓這股力量都有些費(fèi)力,他滿面詫異地道:“這是……苒兒你控制的?”
“顯然不是??!”北苒委屈地癟著嘴,“我剛剛使半天勁還站不起來,就努力催動玄力運(yùn)轉(zhuǎn)了一個小周天,結(jié)果它忽然間就不聽我指揮了,我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玉清玄一頭霧水:“不應(yīng)該啊,你感覺難受嗎?”
北苒的表情很是崩潰:“不難受,我感覺我現(xiàn)在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這都不屬于我啊,我恐怕連普通人的自理能力都沒有,一絲玄力都動彈不得!”
“這么神奇的嗎?”旱偉好奇地湊近大腦袋,忽然伸出尾巴尖戳了戳北苒的肩膀,后者惱怒地瞪著它,憤憤不平地道:“干嘛?我動不了你就欺負(fù)我啊,小心我哥回頭收拾你!”
“我這不是觀察下情況嘛?!焙祩フf著又戳了一下,結(jié)果一股沛然大力驀然爆發(fā),砰地一聲將它按進(jìn)了靜室的墻面,印出了精美寫實(shí)的凹版浮雕。
北苒頓時張大了嘴巴,一臉懵逼地往后挪了挪,無辜道:“不是我,跟我沒有關(guān)系?!?p> “我了個大……好吧,老子認(rèn)栽了?!焙祩ナ箘排ち伺ぃY(jié)果它現(xiàn)在被嚴(yán)絲合縫地嵌在墻面里,竟然還把自己弄不出來。
等到玉清玄把它摳下來,北苒的眼神頓時開始左飄右飄:“不怪我啊,我現(xiàn)在六親不認(rèn)的啊,我著急了連自己都打的。”
旱偉呸地一聲吐出一嘴泥灰,悻悻地道:“我大概想明白了,你這是力量過度膨脹,而修為境界又跟不上,所以超乎了你的掌控。但那畢竟是你的力量,即便你不知道該怎么用,它還是會自動護(hù)主,由于煞魔之心本就是兇物,所以這種護(hù)主也是很兇殘的護(hù)主,它可能覺得把敵人弄死了你自然就沒危險了。”
北苒嚇得小臉一白:“臥……臥的天呀,那這樣豈不是誰碰我誰出事?但我不是故意的?。 ?p> 她已經(jīng)可以想象自己會被打上什么標(biāo)簽了——遠(yuǎn)離北苒,珍愛生命,注意安全?
“也不是,你一定要保持心平氣和,千萬別激動,你一激動你的玄力就判定你遇到危險了?!焙祩ハ肓讼氲?。
北苒呆呆地道:“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心如止水的人嗎?”
“不像。”旱偉默默地離她遠(yuǎn)了一點(diǎn)。
玉清玄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難免有些心疼,背起北苒安慰道:“別想那么多,我們先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p> “還是爹爹好……”北苒感動得眼淚都要下來了,但她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很生氣:“都怪那該死的天煞,他肯定一早就沒打算讓我好過!還有我哥,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真是氣煞……”
“轟!”
“爹,爹你沒事吧?!”
一分鐘后,旱偉費(fèi)力地把玉清玄摳了下來,一人一獸默默地望著北苒,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爹我錯了……”北苒沮喪地低著頭,默默地告訴自己,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要做一個溫柔寧和的女孩子,不能生氣,不能激動,最好像雪清泠一樣……
最后是旱偉小心翼翼地馱著北苒回到了地面上,聽到背上的小祖宗已經(jīng)開始喃喃念經(jīng),儼然要原地升仙的節(jié)奏……
大廳里,黑煞似乎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看到玉清玄出來,只是很平靜地道:“交易已經(jīng)完成,此后便各憑本事吧?!?p> 玉清玄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也沒撂下什么毫無意義的狠話,轉(zhuǎn)頭就帶著旱偉離開了這片小世界。
黑煞靜靜地望著他們從視野中遠(yuǎn)去消失,良久才微微低頭,看向躺在自己手心里的一管鮮血。
那血的顏色紅得過于鮮艷,宛如有生命般蠕動著,似乎涌動著滔天的邪氣與兇煞,但都被封存在透明的容器里。
“養(yǎng)了這么多年,總算收獲了應(yīng)有的成果,只差最后一步了?!焙谏芬徽2徽5囟⒅侨鋭拥孽r血,語氣里帶著一絲熾烈的狂熱。
隨后他迫不及待地走向黑牢的位置,背影和聲音都逐漸隱沒在晦暗的通道中。
“那么,這便開始吧。”

江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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