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廣芊芊并沒有研究出化解這種毒素的辦法,尤其是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付它的臨死反撲。
好在林樞體內(nèi)的黑毒并不算太強,玉凌將它們牽引過來后,直接鎮(zhèn)壓到了某處經(jīng)絡(luò)中,雖然毒素不出所料地選擇了自爆,但這點殺傷力對早有準備的玉凌來說只是毛毛雨罷了,遠不至于像上次那么艱辛。
“云先生,你怎么樣?”
玉凌剛一睜眼,南焉河就關(guān)切地問道。
“我沒事。”玉凌低頭看了一眼林樞,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還是一片灰白,但至少多了一絲絲生氣。
玉凌順手取出帕索沃給他的那柄權(quán)杖,光雨點點滴滴灑落下來,濃郁的生命能量滋潤著林樞,硬是將他從鬼門關(guān)前拉了回來。
“應(yīng)該可以了?!庇窳杩偹闼闪丝跉?,這才感到一陣疲憊。
首席御醫(yī)摸了摸林樞的脈搏,如釋重負地道:“確實脫離生命危險了,只是林客卿身體還比較虛,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番?!?p> 南焉河緊繃的弦頓時松開,不由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長地吁出一口氣道:“嚇死老子了,還好還好……”
“陛下……”于琛很是無奈。
“那總不能說嚇死朕了吧,太沒有面子了?!蹦涎珊臃藗€白眼。
“陛下、丞相……這位是?”楚碑銘終于找到插話的機會了。
南焉河沒急著回答,而是環(huán)顧一圈道:“你們一個個都杵在這兒干嘛?還不趕緊給朕找刺客去?一群廢物!”
于是周圍的御醫(yī)侍衛(wèi)趕忙退出了大殿,沒人敢惹正在氣頭上的南王陛下。
“你去調(diào)制一下藥方,爭取在這一個月內(nèi)把林樞養(yǎng)好?!蹦涎珊佑謱κ紫t(yī)吩咐道,后者應(yīng)是之后也匆匆離開了。
等到四下里空落無人的時候,于琛才開口介紹道:“這位是北境的西聯(lián)盟主,云承先生,楚大人應(yīng)該早有聽聞吧?”
楚碑銘略有些驚訝地看了玉凌一眼,歉然地笑了笑道:“原來是云盟主,真是不好意思,剛剛我還以為是哪個侍衛(wèi)插手進來,故而多有失禮之處,還誤傷了云盟主,這瓶仙清丹算是聊表歉意了?!?p> 玉凌見他神色真誠,便擺擺手道:“不用不用,我理解楚大人的心情,當時實在是來不及給你多做解釋?!?p> “云盟主好像對這種劇毒很有了解的樣子,不知能否推斷出兇手的來頭?”楚碑銘又問道。
“刺客是天煞的人,但雇傭者還需要調(diào)查?!庇阼∶碱^緊鎖:“要不等林樞醒來問問他,他總應(yīng)該知道發(fā)生了什么?!?p> 南焉河也沉聲道:“楚愛卿,客卿府定然出了內(nèi)奸,而且地位還不低,否則朕一直命你雪藏林樞,他也不是個愛到處亂跑的人,這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楚碑銘神色肅然:“此事是臣失職,臣甘愿領(lǐng)罰!”
眼見他就要跪下來,南焉河趕緊阻攔道:“別整這些有的沒的,折騰了這么一番你也累了,自己到旁邊坐著休息一下吧,好在這回人沒事,否則朕真要罰你了。”
“謝陛下?!背懼坏谜镜揭慌?,看他的模樣,似是在默不作聲地思索著內(nèi)奸的身份。
“云盟主,這回真的多虧你了,大恩不言謝啊,否則林樞一掛,這次交流會肯定又完球了?!蹦涎珊有挠杏嗉碌氐?。
“……”于琛已經(jīng)放棄糾正自家陛下的言辭了。
“無妨,但是有這一次,肯定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林樞自身修為較弱確實是個大問題,總得想個萬全的法子?!庇窳枵?。
于琛轉(zhuǎn)頭望向南焉河:“看樣子只有給林樞刻下永絕陣符了,至少能一直保護他通過初試?!?p> 玉凌雖然不知道永絕陣符是個什么玩意,但聽上去應(yīng)該跟方景成的方圓陣符差不多,都是把人武裝成移動龜殼。
南焉河一臉沮喪地道:“但初試過了呢?后面還有復(fù)試和三輪新秀大比呢。那見鬼的規(guī)則為了防止作弊,根本就不允許參賽者身上有任何陣符的痕跡,哪怕是用來保護他安全的也不行?!?p> 玉凌也不禁皺起眉頭,他已經(jīng)提前了解過了靈陣交流會的流程,它一共分成兩大組,即年齡低于三十歲的新秀組,和大師組,大師組又分為新晉大師和老牌大師組。
初試相當于筆試,考驗參賽者的陣法基本常識,用來刷掉某些渾水摸魚的修者。復(fù)試則是布置一個指定的陣法,有殺陣,有御陣,也有幻陣和各種輔助靈陣。這一關(guān)差不多能刷掉百分之九十的參賽者,因為拿新秀組來說,他們必須布出七品陣法,但達到這個水平的年輕人寥寥可數(shù)。
最后的大比則是要求參賽者自創(chuàng)陣法,第一輪是幻陣和各類輔助靈陣,第二輪是御陣,第三輪是殺陣,各自有不同的評選標準,由評審委員會綜合打分判出排名。這也是最考驗參賽者水準的一關(guān)。
只是這種自創(chuàng)并非當場出題當場創(chuàng)造,形式也比較固定,所以有很多參賽者都是在會前早早準備好的,中間存在許多暗箱操作的交易買賣,也給那些諸侯提供了合縱連橫的運作空間。
所以在筆試的時候,林樞身上有陣符保護倒是無所謂,但到了他自己布陣和自創(chuàng)陣法的時候,陣符就會有一定干擾作用,比方說某些增益陣符可以加強陣法的威力,因而靈陣交流委員會最初制定這么一項規(guī)則只是單純地為了防止作弊,并不是專門針對誰。
可林樞是個陣法能力遠大于靈力修為的怪胎,情況頓時變得難辦了起來,交流會還沒開始,他就遭到了刺殺,天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新秀大比去。
“云盟主,你之前說你某個朋友自創(chuàng)了很多精妙的陣法?你看能不能……”于琛神色凝重,剛說了一半,躺在床上的林樞忽然動了動,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呻吟。
幾人的目光瞬間匯聚到林樞身上,連楚碑銘也湊近過來。
“陛下……丞相,府正大人……你們……”林樞一睜開眼就看見了這陣仗,不禁愣了愣神,頗有些茫然無措。
“快快快,端杯熱水過來!”南焉河下意識吩咐了一句,隨后才想起來眾人都被他攆出去了,只得一拍腦門道:“算了,朕自己弄吧?!?p> “我來我來?!背懧槔氐购靡槐瓱崴龑⒘謽蟹銎饋?,把杯子遞到他嘴邊。
林樞哪里受過這等待遇,趕忙受寵若驚地接過杯子:“府、府正大人,用不著……”
結(jié)果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氣,杯子剛一到手里就打了滑,還好楚碑銘眼疾手快重新把它抓住,只是灑了些水出來。
“我怎么……”林樞這才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虛弱,好似稍稍動彈一下就會耗盡全身的力氣。
“你這才撿回一條命來,先好好休養(yǎng)一陣?!背懨髅魇窃陉P(guān)心林樞,結(jié)果這語氣就跟上級訓(xùn)話似的。
“多謝府正大人相救……”林樞喝了點熱水,聲音總算不那么干啞了。
“謝我干嘛,我可沒幫上忙,還差點幫了倒忙,快謝謝這位云先生,沒有他你這次真的死定了。”楚碑銘指了指玉凌。
林樞一臉懵地看過去,下意識道:“謝謝云先生救命之恩……”
玉凌看他那迷糊樣子,不由搖搖頭道:“這些回頭再說吧,先問清楚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楚碑銘的臉色也嚴厲起來:“對,你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你什么時候跑出王宮的?要不是有個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你昏迷著出現(xiàn)在傳送陣內(nèi),再拖個一時片刻我們就該給你燒紙了!”
林樞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縮了縮肩膀,小聲道:“對不起,府正大人……”
“哎呀你別兇他了,要訓(xùn)等林樞傷好了再訓(xùn),現(xiàn)在先說正事兒。”南焉河沒好氣地道。
楚碑銘黑著臉不說話,林樞很是尷尬地接著道:“是我的錯,我不該相信我哥……”
“你哥?你哪來的哥?你不是說你是孤兒嗎?”南焉河一臉問號。
林樞有些難為情地道:“對不起,陛下,我不該瞞你,但是我怕我說了實話之后,你們就不會再相信我了……”
“你這孩子邏輯有問題吧?你要是滿口謊話,朕才不會信任你?!蹦涎珊右活^霧水。
“可、可我……”林樞遲疑著環(huán)顧一圈,看到眾人都投來關(guān)懷的目光,他不禁觸電般重新低下頭,良久才鼓起勇氣咬牙道:“我的父親是荊徹……”
他話音剛落,南焉河三人便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