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玉凌從田逐的記憶中了解到了許多東西,所以他有信心不著痕跡地解決掉這件事,那位城主要是派人找來才更好。
有一點田逐倒是沒騙他們,闕楊城的大客棧確實人滿為患,所以三人挨個挨個找了半天,終于看中了一家地處偏僻的小客棧。
這里當(dāng)然稱不上多么豪華和舒適,但玉凌幾人也沒有太過講究,差不多湊合就行,而且價錢還算合理,就算點一些小菜,所有的花銷加起來也就八九千星幣。
“你們?nèi)ラ]關(guān)吧,要是有人找上來,我應(yīng)付就好?!庇窳璧?。
“沒事我不忙,我也想看看那位城主怎么說。”周傲柏才不肯錯過湊熱鬧的機會。
“算了吧,你太容易被激將,然后落入別人設(shè)計好的圈套里?!?p> “我……”周傲柏氣得險些跳腳,但他還是硬生生憋住了怒火,表現(xiàn)出一副“我才沒有那么容易被激將”的樣子。
“你先歇著吧,到時候再看?!庇窳枵f完就關(guān)上了門。
這分明就是拒絕的表示了,周傲柏郁郁不樂地回到自己屋里,老半天都沒法安心進入修煉狀態(tài),心里總是癢癢的想知道后續(xù)發(fā)展。
不過他雖然脾氣差了點,但人并不傻,所以胡思亂想的時候他也在反省。今天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如果按他一貫的作風(fēng),肯定啥也不顧直接上拳頭了,他在煉火宗的時候怕過誰?不服就把對方打到服,師父肯定一萬個支持。
但外面的世界好像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樣,他如果莽莽撞撞出手會怎樣?被某個破玄守衛(wèi)抓起來,然后丟到大牢里,成為身不由己的囚犯?
周傲柏不爽地嘀咕著,心里卻不得不承認(rèn)他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不過這事兒還沒完,玉凌仍算是得罪了闕楊城城主,看他接下來要怎么處理。
不知過了多久,樓下忽然傳來隱隱的喧嘩,周傲柏精神一振,悄悄開了一絲門縫,往下面望去。
只見這家小客棧的老板誠惶誠恐地跟在一個青衫男子后面,時不時賠笑作揖,表現(xiàn)得分外殷勤。
來了來了,肯定是個大人物!
周傲柏鉆出門溜到角落里,發(fā)現(xiàn)周圍已經(jīng)聚集了一大波看熱鬧的,他混在其中毫不顯眼。
“咋地了這是?你們誰知道什么情況?”一個青年疑惑地從屋子里探出頭,茫然詢問道。
“怎么沒點眼色,是城主大人到了!”旁邊一人壓低聲音道。
“城、城主大人?!他來這里干什么?”那青年一臉懵逼。
“誰知道,看樣子是來找人?”眾人猜測紛紜。
所有人都觀察著城主顧磅的臉色,但顧磅目光平淡,面無表情,完全看不出是喜是怒。
“管他呢,反正有熱鬧看了?!辈恢钦l說了這么一句,眾人都在心里暗暗表示贊同。
但很快,看熱鬧的閑雜人等便失望了,因為顧磅的人“客氣地”完成了清場工作,所有人包括客棧老板都被趕到了外面,誰也不知道城主大人在里頭做什么。
沒過幾分鐘,顧磅又出來了,區(qū)別是身邊多了一個失魂落魄的青年“侍衛(wèi)”,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只有個別有心人注意到,城主大人的臉色似乎好看了一些。
人們發(fā)出不滿的嘆息,很快作鳥獸散,走廊上又顯得冷冷清清了。
周傲柏等眾人都回了房,才迫不及待地跑過去敲了敲門,見到玉凌第一眼就問:“你們到底談什么了?”
“一個交易?!庇窳杳蛄丝诓?,淡淡地道。
“能不能一次說明白?”周傲柏不耐煩這種擠牙膏一樣的對話方式。
玉凌也沒計較他的放肆之處,畢竟要把一個桀驁不馴的煉火宗天才訓(xùn)練成說一不二的乖寶寶,那顯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玉凌放下茶杯,說了一番讓周傲柏莫名其妙的話語。
“三天前,華云谷親傳弟子車栩從西境歷練歸來,一切完好無損,但卻喪失了以前的記憶,脾氣也變得異常孤僻暴躁。”
“所以?”周傲柏滿臉問號。
“顧磅要負(fù)一定責(zé)任,因為他兒子喜歡車栩,平日里也和她關(guān)系不錯,聽說她要找一件寶物,立即殷勤地查閱了資料,最終發(fā)現(xiàn)西境的某處密地可能會有車栩想要的東西?!?p> “西境、西境,那到底是個什么地方?怎么我老聽別人提起,好像裴師兄也去過那里。”周傲柏納悶道。
“神秘使人好奇,未知引人探索,西境越是蒙著面紗,越有無數(shù)真假不清的流言散布?!庇窳璧?。
“有機會我也想去看看?!敝馨涟赜悬c向往了,走了會兒神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瞪大眼道:“不對不對,我們不是在聊闕楊城城主的事嗎?”
“你要是還沒想明白,就不必想了。最后給你個提示,華云谷對親傳弟子可是寶貝得很,車栩的師父剛好在煉丹,等再過幾天他出關(guān)了,就該顧磅受遷怒了,城主的位置每年都能撈不少油水,有大把的人都盯著顧磅犯錯?!庇窳栉еS刺地道。
周傲柏只感覺一陣頭痛,好在當(dāng)年的死亡試煉讓他養(yǎng)就了一種本事,哪怕他不擅長策劃陰謀詭計,但也能極快洞察到事物的關(guān)鍵。
“所以顧磅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就必須得讓車栩恢復(fù)如初,而要幫她找回記憶,那就得……”周傲柏終于想明白了,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個黑店老板是不是把田逐的異樣舉止匯報上去了,然后顧磅猜出來你是魂師?”
“差不多,你還不算太笨?!庇窳柽@話怎么也不像是夸獎。
周傲柏眉毛一豎就要動怒,好在他再一次勸住了自己,不停地默念冷靜、冷靜、不能被激將……
“可是你就不怕顧磅泄露出去,被孤星的人注意到?”周傲柏冷靜之后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漏洞。
玉凌頓時覺得他還是有培養(yǎng)價值的,便耐心地解釋道:“顧磅又不傻,車栩的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他的位置就更加風(fēng)雨飄搖了。而且我也跟他提了相應(yīng)的條件,知情者中,田逐被我抹去了一段記憶,不可能再泄密,而那家黑店老板……”
玉凌冷笑了一下,沒有再多說。
周傲柏頓時感覺一股寒意爬遍全身,用膝蓋想也知道那家黑店老板的下場不會太好,這也是顧磅表示誠意的體現(xiàn)。
“今天晚上,我會去城主府一趟,你就待在客棧休息?!庇窳栌值?。
周傲柏?zé)o比郁悶,只能轉(zhuǎn)變話題道:“那今天的事兒你們怎么向外界解釋?”
“沒有解釋,任憑他們亂猜,最后反而會謠言四起,讓人摸不清真相。”
“那何必呢?顧磅要是一個人偷偷地過來,誰也不說……”
“與其偷雞摸狗,不如正大光明,注意他一舉一動的人可不少,他暗中出訪會更加可疑?!?p> 周傲柏憋了半天才道:“不能讓我跟著一起去?”
“不能?!庇窳璧目陲L(fēng)沒有絲毫松動。
周傲柏深吸一口氣,扭頭就走,不然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原地爆炸。
不就是凝魄魂師嘛,不就是闖過了九關(guān)天炎魔獄嘛,憑什么這么看不起我!
周傲柏化憤怒為力量,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突破到破玄境,到時候他就不信自己這么沒有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