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料到最后會有這樣的反轉(zhuǎn),眾人都忘了玉凌是一名凝魄魂師。
雖然用魂力操控刀劍會顯得輕飄無力,但勝在速度夠快,至少比凝血巔峰武者的全力一擊還要快很多。
“砰!”
這是眼球轟然破碎的巨響,紅的白的各種液體淋淋漓漓灑了一地。不過玉凌離得很遠(yuǎn),倒是分毫沒有沾染上。
緊接著,一柄匕首也“當(dāng)”地一聲落在地上,浸染著難聞的腥味。
由于天炎魔獄限制了攜帶的武器數(shù)量和質(zhì)量,所以玉凌一共只準(zhǔn)備了一刀一匕,后者只是備用,沒想到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了扭轉(zhuǎn)乾坤的作用。
雖然玉凌骨子里是個半吊子魂師,但剛剛才遇見過謝懷山,所以他很自然地聯(lián)想到了上次謝懷山暗殺女刺客的事情,他只用一根紅線就可以收割一個破玄武者的頭顱,就是因為那快到無法形容的恐怖速度。
匕首比紅線要沉很多,但卻比刀劍輕很多,足夠玉凌發(fā)揮了。事實(shí)上要想保證威力,魂力控物的重量必須恰當(dāng),多是以輕小短薄的暗器為主。
玉凌意念一動,地上的匕首就悠悠飛了過來,不過它已經(jīng)被那些液體腐蝕得不成樣子,玉凌索性把它丟到遠(yuǎn)處的炎流里,讓它自然熔化掉。
與此同時,天炎魔獄又隆隆震動起來,玉凌不禁詫異地仰頭向上望,感覺這幅情景很是眼熟。
下一秒,一片赤色的艷麗火光就如瀑布般懸垂下來,沒有燒灼皮膚的劇痛,反而像是寒冷的冬日洗了個舒暢的暖水澡,渾身每個毛孔都盡情舒張,貪婪地汲取著火光的精髓和能量。
居然還有一次?
玉凌短暫地愣了一下,隨后便抓緊時間汲取天炎之力,上一次他還沒準(zhǔn)備好,后來為了沖關(guān)又浪費(fèi)掉了不少,這回當(dāng)然不能錯過。
雖然他還不知道這些火焰是什么東西,但它確實(shí)帶來了天大的好處,如果說玉凌修煉圣火訣后的玄力要弱于之前古荒訣的話,經(jīng)過天炎洗禮之后,就差不多持平了。
尤其是眼下有二度洗禮的機(jī)會,玉凌的玄力和體魄又能迎來一次突飛猛進(jìn)。
于是天明鏡外的煉火宗弟子們再再再一次目瞪口呆,別人都是被動吸收天炎能量,多了就會承受不住,結(jié)果這個東境魂師可好,完全是掠奪式地拼命汲取,偏偏有凝魄魂力鎮(zhèn)場,所有外來的天炎之力都被制服得妥妥帖帖,不會造成任何動蕩。
很多人腦子里禁不住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要不要……以后也去兼修魂力試試?怎么感覺這兩大體系合起來很占便宜的樣子?
至少玉凌不是魂師的話,他怎么可能一口氣連闖九關(guān)?翻遍煉火宗千年以來的歷史都絕對不會有這種怪胎!
聶雨桃和周傲柏也早就出來了,兩人都闖過了第八關(guān),然而沒有引起任何關(guān)注,那個時候人群還靜悄悄地注視著玉凌那面天明鏡,根本察覺不到其他的動靜。
就連好不容易突破第九關(guān)的展清一也瞬間黯然失色,他付出了那么大努力、那么多犧牲,最終卻淪為了可笑的陪襯?
展清一死死地盯著從出口處現(xiàn)身的玉凌,心里急劇地翻涌著各類情緒,讓他越來越克制不住某些瘋狂的念頭。
人群不自覺地分開,在玉凌得到第一次天炎洗禮的時候,他們只感覺到強(qiáng)烈的嫉妒和心態(tài)失衡,但在他突破第九關(guān)后,不論玉凌在多大程度上倚靠了魂力,結(jié)果卻已經(jīng)無可置疑,煉火宗向來只問結(jié)果不看過程。
玉凌走到展清一四人跟前,平靜地望著他們變幻不定的表情,并沒有立即開口。
最先承受不住這種壓力的是周傲柏,他咬著牙想表現(xiàn)得硬氣一些,但想好的言語似乎又被什么黑洞吞噬了進(jìn)去,最終擠出來的只是嘶啞的色厲內(nèi)荏:“我們……愿賭服輸。”
“我不知道你們原來的賭約是什么,所以我要重新立一個條件?!庇窳柘肓讼氲馈?p> “隨便你?!闭骨逡唤吡﹄[忍著心中愈演愈烈的殺意。
“我先問句話,你們認(rèn)識謝懷山嗎?”玉凌問道。
四人面面相覷,然后一齊搖了搖頭。
“你是說宗里的哪位長老?”聶雨桃蹙著眉頭道。
“哦,那就沒事了。”玉凌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議,看樣子謝懷山的報復(fù)行動很是隱晦,只是通過某一名弟子挑起事端,事后完全將責(zé)任撇的干干凈凈。不過這至少證明,他的舉動不是由裴天令支持的。
玉凌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就與四人擦肩而過,這虎頭蛇尾的結(jié)局讓眾人完全懵逼,尤以展清一幾人最為迷糊。
“誒,等等,你剛才……”聶雨桃下意識喊了一聲,忽然又醒悟到自己何必提醒玉凌,他要是不提條件,自己等人才樂得清閑。
“條件以后再說,相信你們不會毀約吧。”玉凌隨口道。
事實(shí)上,他對這所謂的賭約毫無興趣,出來大鬧一場只是為了博得注意力,從而讓自己的處境更安全。
如今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一半,他也沒興趣和這四個煉火宗天才繼續(xù)糾纏什么恩恩怨怨,之所以提一個條件純粹是習(xí)慣性地留條后路。
“你……”展清一剛剛醞釀好的情緒險些崩塌一空,還好他及時收住了心神,沉聲道:“你敢不敢和我去生死場一趟?”
“有必要嗎?”玉凌很隨意地道。
“你就說你敢不敢!”展清一狠狠道。
他就像是一個被逼紅了眼的賭徒,拼盡全力想要挽回最后一絲尊嚴(yán)。
“我沒空?!庇窳柚苯亓水?dāng)?shù)氐馈?p> “你……”展清一險些被氣吐血,還沒等他再開口,一道慵懶的聲音就從斜刺里響起:“他確實(shí)沒空,因為我正要邀請這位魂師小弟去地影堂坐坐呢?!?p> 眼前突然冒出個陌生女人,而且還提到了地影堂,玉凌頓時提高了警惕,同時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遠(yuǎn)處的廣芊芊。
“她是‘毒蝎’廖冰頤,地部長老胥春的親傳弟子,如今破玄初期,頗受賞識,最多三年就能成為地部外使了?!睆V芊芊趕忙傳音。
玉凌有點(diǎn)弄不清楚廖冰頤是裴天令派來的,還是自己找上門的,尤其是對方十分自然地望向他,勾起唇角笑了笑道:“魂師小弟,你不會拒絕的吧?”
“她喜歡別人叫她外號?!睆V芊芊又補(bǔ)充道。
玉凌便道:“毒蝎相邀,豈敢不從?!?p> “唉,魂師果然喜歡玩那文縐縐的一套,不過你說話還是蠻招人喜歡的,咱們這就走吧?!绷伪U笑瞇瞇地道。
玉凌轉(zhuǎn)頭看了看展清一,廖冰頤越俎代庖地道:“嘖嘖,展師弟,我勸你還是收回之前那句話。就算你好意思用出凝血巔峰的玄力,也未必能把魂師小弟怎么樣,畢竟……他可是經(jīng)歷過兩次天炎洗禮的人呢,幾乎絕無僅有啊?!?p> 展清一將拳頭捏的嘎嘣響,連帶著對廖冰頤也怨上了三分,但實(shí)力不如人,有毒蝎護(hù)著玉凌,他就算再憤怒也無濟(jì)于事。
“展師弟,你還有事嗎?”廖冰頤忽然放柔了語氣。
“沒事,不敢打擾師姐?!闭骨逡粡氐浊逍蚜耍瓜骂^,很恭謹(jǐn)?shù)氐馈?p> 闖過第九關(guān)并不算什么,他還得盡快、盡全力爬上破玄境。
經(jīng)歷過天炎洗禮,這一天已經(jīng)要不了多久了,到時候他要讓所有敢于輕視侮辱他的人,受到最慘酷的報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