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柳府滿滿洋溢著喜慶歡騰的氣氛,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眾賓客依次就坐,等著秦家新郎官進(jìn)城入柳府。
很多人都期待著出點啥亂子,結(jié)果到目前為止,眾人都是你望我我望你,沒一個愿意做出頭鳥。
沒看宛家夏家的人,甚至那位道凌宗宗主都老神在在地坐著呢嘛,輪得著他們操心?
“這就是你的見機行事?新郎都要到場了,你還一動不動?”方景成已經(jīng)開始抱怨。
玉凌的臉色有點古怪,不過在面具的遮掩下沒人看得出來。
“你說話呀你!要照我說,與其對柳家小姑娘打主意,不如從新郎那邊下手,咱搶不到新娘,但可以把新郎抓走啊,這婚事一樣得黃!”方景成出起鬼點子那是一頂一的高手,就連玉凌也是微微一怔,對呀這方法多好,大家都盯著柳熙月,好像真沒誰關(guān)心過秦椋越的安全。
不過……
“已經(jīng)有人先下手了。”玉凌解釋道。
“不可能!我咋沒看出來?”方景成茫然四顧,這分明一片平靜啊。
“說明白點,新娘已經(jīng)被掉包了?!庇窳柩a充道。
“啥?哪里來的高人,我要去膜拜膜拜,太膩害了!”方景成驚嘆。
玉凌瞟了眼遠(yuǎn)處席位上淡定自若喝著茶的束瑾葉,明明白白看出了小公主眼眸里的狡黠和竊喜,那妥妥的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只不過束瑾葉努力收斂著罷了。
今天凌晨紫塵若偷偷用幻術(shù)潛進(jìn)柳府,以她的精深造詣,在非戰(zhàn)斗狀態(tài)下,便是幻神初期的強者也發(fā)現(xiàn)不了,絕對可以無聲無息地將柳熙月劫走。結(jié)果沒想到紫塵若一去,正好撞見了精彩的一幕。
當(dāng)她回來告訴玉凌的時候,玉凌幾乎有點不敢相信,束瑾葉居然膽子大到玩起了掉包,掉包也就罷了,居然還讓周盛男扮女裝,帶著一顆幻相石偷偷混進(jìn)了柳府,在柳熙月身上的靈印被抹除后,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了互換。
不是柳家的人太疏忽,而是柳熙月這段時間這么配合,他們的警惕心理難免有些下降,畢竟哪有人能從早到晚打起一萬分精神防備一個小姑娘?束瑾葉問父親借來的幻相石就連幻神強者也不容易看破,更別說那些化尊高手了。以柳熙月對柳家布局的熟悉,一旦沒了靈印束縛,在幻相石遮掩下溜掉還不容易?
但問題在于……周盛是怎么答應(yīng)她這個餿主意的?
玉凌一想到周盛先是扮成丫鬟,再跟著裝成柳熙月的情形,就有種不忍卒視的感覺。
所以古代式的婚禮真的充滿了槽點啊,只要新娘蓋個紅蓋頭,里面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是鬼完全看不出來?。∵@種狗血電視劇里面的情節(jié)居然就這樣活生生地上演了,玉凌除了無語只能無語。
所以計劃就轉(zhuǎn)變成了,在周盛徹底暴露之后,怎么在秦柳兩家的重火力之下把他搶救出來的問題。不過束瑾葉要是稍微有點良心的話,應(yīng)該會抓住時機給予掩護(hù)和救援的吧?
但不管怎么說,周盛要冒的風(fēng)險還是很大的,看來為了救出柳熙月,他也是拼了。
看著婚禮儀式一步步順暢地進(jìn)行著,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的流程,玉凌真心有點同情秦椋越。
這孩子人生中第一次婚禮就這樣被束小公主給毀了啊,這得是多么慘無人道的打擊啊,估計要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啊。
對,還有周盛,這孩子人生中第一次婚禮也被束小公主給毀了啊,如此清醒地和一個男的拜堂成親,還要小心著不能出錯,這得多么強悍的神經(jīng)和毅力才能堅持下去啊。
束瑾葉絲毫沒有愧疚之心,還在那邊宴席上一抽一抽強忍著笑,倒是坐在她旁邊的華域域主夫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但此時此刻卻尤其特別淡定。
眼看已經(jīng)到了進(jìn)入洞房的時候,紫塵若都忍不住拉了拉玉凌衣角,小聲道:“你說待會兒大家會不會聽到秦師兄驚恐的尖叫?”
“更有可能的是直接被嚇傻了吧?!庇窳璨聹y。
“好可憐?!弊蠅m若同情道。
她話音剛落,一陣突如其來的破空聲忽然響起,當(dāng)大家仰頭看去時,一道長虹已經(jīng)如彗星般直直砸下,完全無視了柳府的陣法防御,“轟”地一聲重重落在了地上。
在地震一般的搖晃中,在場諸人都是一愣,隨即便看到這個悍然出場的男子從煙塵中沖出,直往新郎新娘那邊跑去。
“站??!”柳府的高手早就防備著有人砸場呢,結(jié)果重點防范對象,比如說秦岳一直坐在那動都不動,正詫異怎么沒人出手,終于就來了個搗亂的。
一時間五位化尊高手圍了過去,結(jié)果來人卻是無比兇悍,直接放出了幻神境的氣場,袖袍一揮,這五人就狼狽地倒飛出去,在地上做起了翻滾運動。
好強!
賓客們都震驚了,臥槽,居然來了個幻神強者?說好的前戲呢?鋪墊呢?啥都沒有就直接上大招了嗎?這劇情走向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正當(dāng)大家瞪大眼的時候,來人卻被阻攔了下來,柳府的幻神強者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
在一剎那對峙的靜止中,眾人終于看清楚了來人的長相,卻是一位看著四十來歲的男子,雖然帶著風(fēng)塵仆仆的疲憊倦容,但足以稱得上是俊朗的美男子,有著難以形容的滄桑魅力。
“廣陵?!怎么是你……”第一個不淡定的居然是那位柳家的幻神強者,那神色完全跟見了鬼一樣。
“哐當(dāng)!”華域域主夫人也陡然站起身,不顧掀翻了身前長桌,便猛地沖入了場內(nèi)。她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這個熟悉而陌生的男子,震驚地喃喃道:“二弟……你、你還活著?”
周圍鴉雀無聲,大部分人是茫然,只有極少數(shù)人漸漸地回憶起了什么,然后紛紛變了臉色。
柳廣陵……竟然是柳廣陵?
他不是早年為妻子尋藥未得,孤身入絕域,然后一去不回了嗎?都十二年過去了,他居然沒死?!
“什么情況?”方景成小聲問玉凌。
“不知道……”玉凌還在努力地思索。
“要你何用!”方景成撇嘴。
玉凌卻一瞬間將線索串聯(lián)了起來,記得束瑾葉很早之前就跟他說過,她的母親曾經(jīng)是柳家大小姐,只是為了嫁給華域域主,選擇了和柳家決裂,那么她口中的“二弟”自然就是……
柳廣陵。
更具體地說,是柳熙月的父親。
他已經(jīng)可以預(yù)想到,這對柳家而言是怎樣巨大的沖擊。
場上的柳廣陵直接一把推開柳家那位幻神強者,沒有任何敘舊對話的意思,徑直朝前走去。
“你不能……”柳家幻神強者只是愣了一下,就趕忙再次攔住了他。
柳廣陵驟然站住了腳步,帶著憤怒冷聲道:“我為什么不能?你告訴我哪點不能?這是我的女兒,我不同意,你們誰能逼她嫁人!”
這一句話放出來,全場哪怕不知底細(xì)的也大跌眼鏡,只覺得一片眩暈。
我的天,這是柳熙月她爹?
居然這時候出現(xiàn)了?
這絕對要出大事情啊!
“柳廣陵,你站??!”看到對面的柳廣陵要強行闖陣,柳家幻神強者連忙攔阻。
結(jié)果他由于太過震驚,出手時不免遲疑和恍惚了一下,而柳廣陵已經(jīng)趁此機會閃身到了“柳熙月”的旁邊,一把拉住他就要帶走。
完了完了,要出大事了!
束瑾葉驚恐地張大了嘴,已經(jīng)不敢看下去了。
早知道熙月妹妹有老爹救場,哪還用她出這個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