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沉吟片刻,終究還是搖搖頭道:“徐澈現(xiàn)在倒不會(huì)有太大的危險(xiǎn),而且他留在坤魂分魂身邊也另有打算,我們還是盡早離開紫栶林吧?!?p> 這么說雖然有些自私,但他現(xiàn)在畢竟不是一個(gè)人,必須要照顧到全體的利益。重大局者都得理性高于感性,不能意氣用事,這也是無奈之處。
這時(shí)候紫琦等人也漸漸蘇醒過來,看到突兀多出的方子衿和紫塵若,他們還處在一臉懵逼的狀態(tài),直到聽景月簡單一解釋,才知道這短短幾天時(shí)間居然發(fā)生了這么多的波折,甚至他們差一點(diǎn)就沒命了。
“這個(gè)淵兵怎么處理?”紫塵若又看了眼地上的舊戈。
玉凌直接摘下他頭盔,一刀砍下,就斷去了他所有生機(jī)。
與此同時(shí),舊戈身上也浮起絲絲縷縷精純的暗淵之氣,盡數(shù)沒入了玉凌的靈戒中,只不過他剛好背對眾人,所以并沒被他們看見。
玉凌就知道靈戒中的某個(gè)家伙不會(huì)錯(cuò)失良機(jī),不禁嘲諷道:“你不是虛弱休養(yǎng)去了么,看來精神還不錯(cuò)啊,來,我們繼續(xù)剛剛的話題?!?p> “?。磕阏f啥,風(fēng)太大了,我聽不見。”某人開始裝瘋賣傻。
“……”
玉凌無語的短暫工夫,暗淵之王就又收斂了全部氣機(jī),死都不再回話。
玉凌只能施展靈技燒掉舊戈的尸體,只剩下那一套盔甲還在原地熠熠閃光,索性便收起扔靈戒里了。
方子衿倒是有些眼饞:“這鎧甲挺精致的,干嘛閑置浪費(fèi)啊,不如給我穿穿?”
“首先,你要體型夠得上,其次,這里的鎧甲都很古怪,我不保證你穿上去后還能不能脫得下來?!?p> “這么邪門?”方子衿打了個(gè)冷顫。
玉凌卻是不自禁想起了岳秋鴻和念羽白,吊橋一戰(zhàn)后,也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铮浆F(xiàn)在都沒有消息,只能希望他們暫且平安無事。
一大幫子人便向紫栶林外行進(jìn),當(dāng)然一路上還是小心翼翼,生怕彌秋從哪個(gè)角落突然竄出來。
當(dāng)接近某一片區(qū)域時(shí),紫塵若忽然警覺道:“前面有打斗,我們還是繞過去為好?!?p> 眾人當(dāng)然沒什么意見,只是繞路走了片刻后,紫塵若再次蹙起了眉頭,輕聲道:“戰(zhàn)場又向我們移過來了。”
“故意的?”玉凌沉聲道。
“不是,我設(shè)下了移動(dòng)型幻陣隔離,他們應(yīng)該察覺不到我們。”
“不妨待在暗處看一看?”玉凌提議道。
紫塵若也沒反對,屈指一彈后,一片蒙蒙紫光就包裹住了眾人,再加了一重隔絕屏障。
璇珠最喜歡的事就是看熱鬧,哪怕現(xiàn)在身處暗淵也不能改變她的稟性,此刻不禁好奇地睜大了眼睛,巴巴地瞅著前方。
終于,一個(gè)毛茸茸的綠色長條映入了她的視野,再定睛一看,卻分明是條尾帶倒鉤的小蛇,只不過很奇怪地長了一身茸毛。
“咦,這不是……”璇珠的眼睛瞬間又瞪大了一圈。
她還清晰地記得來路上遇到的一大群綠色小蛇,要不是玉凌成功地抓住了一條地位特殊的,他們恐怕兇多吉少。
此刻,依舊有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綠色小蛇,比他們之前遇到的還要多的多,簡直快要連成一片綠色潮水,璇珠簡直快要患上密集恐懼癥。
玉凌卻眼神一沉,分明看到無數(shù)綠色潮水的中心站著一人,身披華美精致的鎧甲,不是彌秋還能是誰?
卻不知他如何與這群奇特的小蛇起了沖突,被包圍在了這里。
玉凌挪了挪位置,終于透過縫隙看到彌秋的右手中正緊緊捏著一條小蛇的七寸,似乎正是先前突襲玉凌的那只,因?yàn)橹挥兴难垌推渌逋耆灰粯?,流露著像人一樣的生?dòng)情緒。
該不是這頑劣的小家伙自己找不自在,去挑釁彌秋吧?那還真是活膩歪了。
玉凌剛這么一想,場間被包圍的彌秋就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我抓你們碧絨蛇一族的蛇王煉藥那是看得起你們,如果你們真要找死,我可以成全?!?p> “嘶嘶——”一群綠色小蛇憤怒地吐著蛇信,死死地盯著中央的彌秋,只是投鼠忌器之下它們卻不敢妄動(dòng)。
“讓開道路,我還另有要事,沒空和你們糾纏。”彌秋不耐煩道。
綠色潮水沉默不動(dòng)。
“嘶嘶?!北黄∑叽绲男∩邉?dòng)彈不得,只虛弱地吐了吐信子,似乎在說你們不要管我。
彌秋一揮手臂,一道凌厲的虹光就一閃而逝,一大片碧絨蛇被擊中,綠色鮮血橫流,連尸體都血肉模糊,辨不出原本模樣。
“還不讓路?”彌秋殺氣森然。
沉寂的綠色潮水終于微微一動(dòng)。
“不見棺材不掉淚。”彌秋冷笑一聲,隨后又自嘲地?fù)u搖頭,自己跟一幫畜生較什么勁,它們既不知道棺材為何物,也更不會(huì)有淚水。
還沒等他順著缺口離開,為首的碧絨蛇忽然仰起了頭,渾身綠光透亮,仿佛從實(shí)體化為了光源。
一眨眼功夫,大半綠色潮水都點(diǎn)亮了起來,仿佛暗夜中無數(shù)綠光燈籠,繽紛亮麗。
綠光如海,向彌秋洶涌而去。
彌秋釋放出的防御屏障卻被無數(shù)重綠光徑直地穿透了過去,還沒等他訝異,所有的光芒就全部融入了手中的小蛇體內(nèi),仿佛它就是一切的源頭。
蛇本是冷血?jiǎng)游铮欢捻袇s蘊(yùn)起了淚。
誰說靈獸就不會(huì)有淚水?
洶涌力量在小蛇體內(nèi)瘋狂激蕩,推著它的境界不斷向上攀升,在一片咔嚓聲中猛地晉入了幻神。
它使勁回轉(zhuǎn)腦袋,一口狠狠咬在了彌秋的手上,很深,很深,深入骨髓。
彌秋悶哼一聲,下意識(shí)一甩手,想將小蛇甩飛出去,然而它又將尾巴上的倒鉤也釘入了彌秋的手背,帶著滿腔的怒火與怨毒。
“你找死!”彌秋怒不可遏,只覺一股冰冷陰寒的氣息瘋狂地從手上蔓延開來,讓他渾身麻痹又帶著劇痛。
他左手拿捏住小蛇的七寸將它猛地拔了出來,右手上的牙印和傷口清晰可見,泛著詭異的慘綠色,一身強(qiáng)橫的靈力以驚人的速度被毒素消解,眨眼功夫就被熔掉了三成。
小蛇瘋了一般,渾身綠光爆發(fā),硬是將彌秋震得倒退了幾步,不自覺松了手。
綠色小蛇陰冷地盯著他,也不調(diào)頭逃竄,反而一張口噴出一顆渾圓剔透的綠色光珠,如彈球一般瞬間擊中了彌秋的心口。
彌秋噴出一口鮮血,裸露在外的皮膚以驚人的速度迅速老化,浮起了皺紋,像是一瞬間老了很多歲。
但小蛇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黯然如黑洞。
彌秋怒極反笑道:“小畜生,你竟敢毀掉碧凝珠!既然你拼了命也殺不了我,我今天非要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他一把抓起小蛇,這回它再也沒有力氣掙動(dòng),只是哀傷地望著剩下的同族,讓他們快些逃竄。
彌秋運(yùn)起急速消解的靈力,獰笑著開始屠殺這些碧絨蛇,只見綠色鮮血飛濺,分明透著無言的慘烈和悲壯。
璇珠躲在暗處看著那蛇王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眸,實(shí)在忍不住道:“它好可憐呀,咱們幫幫它吧,再這樣下去它的族人就要被殺光了!”
玉凌一把按住她,冷冷道:“別輕舉妄動(dòng)?!?p> 璇珠又氣又急,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憤懣道:“你,你簡直比冷血?jiǎng)游镞€要冷血!”
武翎似有些不忍,別過臉不再看場中情景,只是輕聲道:“師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p> 璇珠委屈地撅起嘴,恨恨瞪了玉凌一眼,這才死死地咬住唇不說話了。
不過場間的屠殺并未持續(xù)太久,因?yàn)閺浨锏撵`力很快便消耗了個(gè)七七八八,蛇毒在他體內(nèi)大肆滲透,讓他不得不盤膝坐下,專心應(yīng)付那致命的毒素。
綠色小蛇被他下了禁制丟到一旁,完全動(dòng)彈不得。
玉凌瞇起眼睛看著入定中的彌秋,這才沉聲道:“動(dòng)手!”

江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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