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血書
晚上那蒙面人和川東俠管鷹一個照面,避開了管鷹那如鞭似鐵的致命一擊,也不與管鷹糾纏,便使起輕功跨街越房的來到了州城小南門的江邊。
江邊十幾個身穿夜行衣的漢子早已等在了那里了。
蒙面人向一行夜行人道:“荊堂主,各位,第一步計劃已經(jīng)完成,特來交旨!”
為首的夜行人道:“荊某人雖然分管西南各諸要務(wù),為了實現(xiàn)主上宏愿,從今天開始也要全力以赴了。今晚的火燒州城戲院只是一個小小的序幕。哼!什么川東俠,一個小小的螢火蟲也想和日月爭輝!以為送他一部青龍仙人的《天元丹法》,就想成為正義的化身,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說起這《天元丹法》一書,卻大有來頭,是二十年前武林第一隱士金龍仙人留下的三部奇書之一,另外兩部是《人元丹法》和《地元丹法》,這三部書是金龍仙人窮畢生之精力,精研老子的《道德經(jīng)》,魏伯陽的《周易參同契》和紫霞真人張伯端的《悟真篇》所得。據(jù)說得到這三部丹法依法修煉的人,其結(jié)果就會超凡入圣。
荊堂主說到這里頓了頓,突然問道:“少主怎么樣了?”
蒙面人回道:“和紫衣使者在一起,安全著?!?p> 荊堂主又道:“霸主說了,從此開始,要把少主推到風口浪尖,讓他鍛煉成長,但必須絕對保證少主的安全!要我們配合時提早聯(lián)系?!?p> 蒙面人從懷里拿出了一件東西,是一件絹布包著的東西,月光下絹布分明。雙手捧到荊堂主面前:“紫衣使者手腳眼快,已經(jīng)將管鷹身上的東西拿回,這就是霸主要的東西?!?p> 荊堂主把蒙面人奉上的東西放進了懷里:“注意保密,這些方面千萬不能讓少主知道!你的身份和任務(wù)更不能泄漏!”說罷,又從懷里摸出一顆丹丸來,“這是霸主給你的,好自為之!第一步計劃已經(jīng)完成,按照第二步計劃,你回去之后,將所有的弟子都帶到劉家灣?!?p> 蒙面人手里握著丹丸,激動得眼里噙滿了淚花,月光下一閃一閃的。
…………
且說累了一夜的川東俠管鷹回到了書房,心情始終難以平靜。他在書房里踱來踱去,腦子里疼疼的。他反反復復在腦子里問自己,這是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呢?可又象一團亂麻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這時一個女傭送來了一杯茶水,管鷹接過了茶水一飲而盡,然后把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茶杯頓時粉碎。
女傭嚇得呆在了那里,片刻才回過神來趕緊收拾著地上的碎瓷片。
這次對管鷹來說,受的打擊太大了,他從來沒有感覺到有如此的狼狽。昨晚的一幕一幕在他腦海里不斷縈繞。
這次管鷹的面子丟得太大了,不但丟了十幾年來在人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而且顯得那樣的渺小和無能。
阿彌陀佛,眾生之苦最苦莫過于心苦。管鷹此刻才真正從心里理解金龍仙人《天元丹法》中這句話的深刻內(nèi)涵。治人之關(guān)鍵在于治心,心一靜氣血皆順。管鷹想到這里,心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俠義之氣在心中激蕩。不為面子,只為那些死傷的群眾,為死傷的群眾討還一個公道。
管鷹坐了下來,伸手向懷里摸去,不覺“咦!這書哪去了?”東摸西摸,摸出一張紙條來,展開一看,上面寫道:“物歸原主”。
“好一個妙手空空!”管鷹把昨晚遇到的每一個情節(jié)都從腦海里過了一遍,叫了一個名叫祥娃的下人加水磨墨,然后拿上毛筆,在宣紙上畫出了一張人像來,仔細端詳了一會:“祥娃,你看像不像昨晚在戲院門口前撞我的小伙子?”
祥娃將頭湊了過去仔細看了一會:“是他!就是他!”
管鷹又連續(xù)照此畫了十來張像,對祥娃道:“召集所有的人手,拿上此畫,務(wù)必給我找到此人!找到此人重重有賞!快去!”
…………
一早,楊丹心雖然和義兄歐陽單踏上了返回州城的道路,可他心里總縈繞著許多想不明白的問題。
這個歐陽兄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為什么要救自己,目的何在?他的武功那么好,為什么在戲院的大門外故意撞川東俠管鷹,卻又假裝不會武功,調(diào)笑謾罵師傅?他是受何人所托來救在下?托他的人又是什么來頭?戲院里的嘯叫聲、鞭炮和大火是什么人干的呢?不但毀了整個戲院,而且還燒死踐踏死了那么多的無辜人的生命。這些迷局又代表著什么呢?師傅又是怎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呢?
楊丹心一晚沒有睡覺,想起這些事,他的頭就暈痛了起來。一路上都顯得無精打采的樣子。
可歐陽單卻和他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你看歐陽單那快快樂樂的樣子就知道了。
楊丹心心想,這一些問題歐陽兄肯定知道一些,但也未必全知。就是知道的,問他他也不會告訴我,逼他?我又沒有這個本事。也許他也有他的苦衷!看來我只有暫時放下縈繞心中的問題,放開懷抱,靜觀其變了。楊丹心想到這里心情開朗了許多。
天已經(jīng)大亮了。
走在前面步履輕快的歐陽單突然轉(zhuǎn)過了身來,打量著楊丹心,指著楊丹心“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你看你的衣服,都成啥樣了?!笑死我了!”彎腰捧腹地“呵呵呵”的笑著。
楊丹心低頭打量著自己,不但見自己還穿著戲服,而且戲服上留下了許多燒焦了的洞和煙跡什么的,一定是一副狼狽的樣子。也跟著“哈哈哈”的笑了出來。
“換上!”解下身上背著的包袱,歐陽單從包袱內(nèi)拿出一套衣服扔給了楊丹心,說完轉(zhuǎn)過身去仰望著天空。
接過歐陽單扔過來的衣服,楊丹心不解地問道:“啥時準備的?”
歐陽單沒有回頭,繼續(xù)背對著楊丹心:“我平時穿的衣服,你穿起來看合不合身?”
楊丹心邊換著衣服邊打量著歐陽單的背影,心想道:同我高矮差不多,就是苗條了一點。
換上衣服后,兩人有說有笑地走著。一抹陽光從東邊的山頂投向了州城的大地上,兩人來到了州城西邊的黃桷樹下。
這時歐陽單停下了腳步,歇著,眉頭一皺,突然問道:“如果我們分開了,你會不會想我?”
“想你有啥用?人海茫茫,我到哪兒找你?”楊丹心不懂歐陽單突然問這話的意思,想到了分手后,自己還要唱戲,為生活奔波,便搖頭苦笑道。
“你沒良心!”歐陽單沖口而出,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些不妥,不覺臉紅了起來,隨后在地上隨手撿了一根棍子,拿在了手上,隨手在地上畫了一個唇印的樣子道,“你看,這是一個唇印。你找我的時候畫上,把唇印的上部填實,我就知道你找我,我就會一路沿著你畫上的唇印找上你。我想找你的時候,我就把唇印的下部填實,你就知道我找你,你就可以沿著我畫的唇印找上我。你看這不是挺好嗎?”見楊丹心傻愣愣地盯著自己的手看,便催促地提醒道,“欸……問你話呢!”
“這……這法子不錯!木材燒過后都會留下些木炭。就用木炭畫吧?”楊丹心的目光盯著歐陽單那白白嫩嫩的手,一時之間,呆著了,聽到歐陽單的提醒,才回過神來,慌亂地補充道。
歐陽單抬頭看著楊丹心那慌亂的樣子,不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問道:“傻愣愣的看著什么???”
“你……你的手怎么那么白嫩?。肯衽⒆拥氖忠粯??!币妴?,楊丹心不解地道,臉上卻有著莫名的慌亂。
歐陽單沒有回答楊丹心的話,只是笑了笑,良久才道:“你以后會明白過來的?!?p> 倆人商量好聯(lián)絡(luò)的辦法后就起身向城里走去。
城里沒有了昨日的喧囂,有的只是悲啼的哭聲,“砍腦殼的!”“天殺的!”等等的叫罵聲。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議論著昨晚戲院發(fā)生的大火。
剛剛踏進城門,便見幾個人手里拿著畫像逢人便問,邊問邊向這邊走了過來。
“不行了!不行了!要上茅房?!蓖蝗蛔咴跅畹ば纳砗蟮臍W陽單叫道。
楊丹心轉(zhuǎn)過身來,見歐陽單捂著肚子、彎著腰,急沖沖的向小巷跑了去。
這時,一個人伸手搭在了楊丹心的肩上:“師兄,你讓我好找!”
轉(zhuǎn)身一看,見是師弟李二,楊丹心也頗為驚訝。
李二二話不說,一把拉著楊丹心的手,便朝歐陽單反方向的小巷走。
“不行!我還要等人吶!”楊丹心掙開了李二的手,有些生氣地道。
“他一個大活人,難道還怕走丟不成?是師傅急著要我來找你!”李二說罷,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拽楊丹心的手,“師傅說,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聽了這話,楊丹心才沒有反抗,隨李二走了。
兩人穿過了一條小巷,又穿過了一條大街,出了北門來到了江邊。
江邊早有一條小船在那里等著。
他們上了船,小船順江而下快速地劃著。
楊丹心憂心忡忡地過了一個時辰,上得岸來,李二帶路,穿過了一條綠樹蔥蔥的山谷,眼前一片開闊地,山邊的山彎處,有一片竹林,林中隱隱有幾間茅屋。
李二指了指茅屋:“在那。”
倆人急匆匆地向茅屋走了去。
到了目的地一看,這是幾間茅屋圍成的小院,踏進小院頓覺里面死氣沉沉的。
“師傅!師傅!”剛剛踏進小院,感覺不對勁,楊丹心便大聲喊道。
幾間房門都開著就是沒人應(yīng)聲,楊丹心心里頓覺發(fā)毛,趕緊踏進正對面的一間房門內(nèi),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
楊丹心傻眼了,里面橫七豎八躺著的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小七!”“劉三!”“袁八!”楊丹心回過神來,意識到真的出大事了,邊喊邊沖上前去翻動著尸體。
這些都是戲班子里的師弟呀!楊丹心不覺悲從心起,同時嚇得嚎啕地哭了起來:“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就血肉模糊地躺在了這房屋里啊?”
哭著哭著楊丹心突然把眼淚一抹,轉(zhuǎn)過身來揪住李二的衣服吼道:“你說!你說!你說呀!這是怎么回事?!”
李二早已是臉色卡白全身篩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突然意識到師傅的安全,楊丹心一把推開了李二大聲道:“師傅?師傅啦?快找找?guī)煾?!?p> 李二一下仰身跌在了地上。
這時一個氣息微弱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我在這兒!”
急忙踏出這間屋,向另一間屋沖去,果然見師傅楊方州趴在地上,滿嘴都是血,楊丹心趕緊上前把楊方州扶了起來。
“師傅,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什么會這樣?”楊丹心淚流滿面,不解地問道。
楊方州顫巍巍地從懷里摸出兩件東西來,一件是帶有血跡的書,一件是一塊什么都沒有的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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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起點首發(fā)《神箭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