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蛇巢島成了歡樂的海洋。
修真人忘記了剛剛埋葬的二十多位師兄弟的悲傷,開始了狂歡。
許多人舉著篝火,高聲唱著,喊著,在島上四處游行。
烏蛇們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許多人爬到烏蛇身上與它們嬉鬧。
蛇巢島上燃起了幾十堆篝火,烤炙著野味,肉香四溢。
范逸之盤膝坐在一個篝火前,喝了一口清水,朱師弟遞上一塊烤的焦黃的兔腿,問道:“范師兄,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范逸之道:“今夜先休息一番,明日騎在烏蛇身上,追殺窮寇!”
朱師弟道:“怎么打?”
范逸之道:“明日我們五人一隊,騎著一條烏蛇,追殺陰靈宗弟子。有天生神力的烏蛇保駕護航,我們追殺陰靈宗弟子那還不是打兔子?”
范逸之大口吃完了烤肉,抹了抹嘴,站起身,大聲道:“諸位師兄弟,今日斬殺無數(shù)銀靈子弟子,堪稱大捷,雪我們被俘之恥。但也有不少漏網(wǎng)之魚,若放虎歸山,后患無窮。今日一戰(zhàn),陰靈宗弟子肝膽俱裂,斗志全無,所以明日我們五人一隊,騎著一條烏蛇,前往烏蛇澤中追殺陰靈宗弟子。不過,大伙切記,我們只追擊,但不堵截,防止陰靈宗弟子做狗急跳墻的事。每隊的隊長都有白玉荸,可分配給各隊之人。另外,還有許多當初從蛇王寶藏的修真前輩儲物袋中搜羅出來的靈丹,大伙也可盡情服食。一夜過后,輕傷者足以基本痊愈,元氣盡復。而重傷者也可擺脫隕落之憂,在蛇巢島安心養(yǎng)傷?!?p> 眾人白日里廝殺的淋漓暢快,一雪被陰靈宗俘虜之辱,所以人人精神高亢。聽了范逸之此言,自然斗志昂揚,齊聲應諾。
眾人從隊長那里領取了白玉荸和靈丹,服食之后,紛紛尋找了一個僻靜之處打坐療傷。
次日,天蒙蒙亮,眾人便五人一隊,騎在一條烏蛇身上,向陰靈宗弟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烏蛇天生神力,爬行速度快似駿馬,甚至能超越普通的飛行法寶,再加上熟悉烏蛇澤的地形,能避開淤泥陷阱、瘴氣毒霧等地。
相反,那些慌不擇路的陰靈宗弟子就沒有那么幸運了。在一路狂奔中,有不少人像無數(shù)無頭蒼蠅一樣,一腳踏進了淤泥之中,因為大戰(zhàn)之后,身上負傷,且損耗了大量的靈力,所以許多人無力掙扎,結(jié)果被泥足深陷,淤泥吞沒,葬身其中;也有人不辨方向,只顧逃亡,結(jié)果誤闖進瘴氣毒物之中,凄慘的哀嚎著,全身皮膚在極端的時間內(nèi)就變成了青紫之色,長滿了銅錢大小的黑斑,倒地痙攣不止,口吐白沫而死。
數(shù)十條烏蛇一起出動,烏蛇澤西邊像想起了一陣悶雷,驚醒了那些在沼澤中休息的陰靈宗弟子。
“快跑啊,烏蛇來了!”不止誰大喊了一聲,數(shù)十個陰靈宗弟子紛紛從沼澤中爬起來,向烏蛇澤東邊狂奔。
“都給我站住!”幾個陰靈宗弟子一臉驚恐的從泥沼中爬起來,準備向東狂奔之時,忽然從背后傳來一聲低低的冷喝。
幾人回頭一看,見是徐老頭。
“徐叔,你不跑還等什么?”一個少年焦急的說道。
徐老頭深吸一口氣,冷靜的問道:“你們想死想活?”
眾人互望了一眼,齊聲道:“自然想活?!?p> 徐老頭道:“那就聽我的。立即挖洞!”
眾人聽了,想起前幾日徐老頭讓他們躲過一劫之事,所以也不問緣由,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迅速挖掘了一個大洞。徐老頭則在一旁割了一大捆青草。
待大洞挖好之后,徐老頭讓眾人鉆入洞中,自己泥土堵住半個洞口,又抱著青草躍入其中,然后將青草拋到洞外。
徐老頭從儲物袋中套出一個暗黃色的小瓶,看了一眼,一咬牙,將瓶中的粉末全部倒在左掌上,張嘴一吹,紅黃色粉末便紛紛揚揚的透過青草的縫隙落到了洞外。
“徐叔,你這是何意???”一人問道。
“這叫反其道而行之?!毙炖项^盤膝坐下,靠在洞壁上,幽幽的說道。
“怎么講?”那人繼續(xù)問道。
徐老頭閉上眼睛,道:“你們也看見了,現(xiàn)在烏蛇鋪天蓋地的狂奔而來,你們覺得以你們的腳力能跑得過它們嗎?一個飛行法寶,價格不菲,我想以諸位的財力恐怕買不起吧?這些烏蛇和那些正派弟子現(xiàn)在是痛打落水狗,對我們必欲殺之而后快。所以,以我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逃,逃不掉,戰(zhàn),戰(zhàn)不勝,只能枉死荒澤。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避敵鋒芒,以逃得性命?!?p> 有人擔心道:“徐叔,這洞穴能行嗎?”
徐叔微微一笑道:“放心?,F(xiàn)在其他人都朝東狂奔而去,烏蛇和正派弟子也必然會前往追擊。誰會想到我們七人會留在原地的一個洞穴內(nèi)呢?”
一個少年問道:“徐叔,我早想問了,你剛才撒的那些粉末是什么?”
徐老頭道:“我們也算是共患難的兄弟,我也就不瞞你們了。那些粉末是雄黃粉。凡是蛇類都怕這些粉末,我把雄黃粉灑在洞口,蛇類聞到了,必定退避三舍,所以我們自然安枕無憂了?!?p>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
不多時,就聽頭頂上轟然作響,眾人自然不敢再高聲語,紛紛閉目打坐,心中暗暗祈禱希望能度過此劫。
沼澤中的殺戮正在繼續(xù)。
烏蛇與烏蛇之間,相隔三十丈,范逸之等人騎在烏蛇身上,揮舞著兵刃,投擲出法寶,追殺四處潰逃的陰靈宗弟子。
那些長老護法的親隨弟子,如孟曜之流的早已乘坐飛行法寶逃之夭夭,剩下的普通弟子只能靠雙腿逃生。
烏蛇的沖速極快,又熟悉沼澤的地形,陰靈宗弟子哪里能跑得過它們?
范逸之奮力揮出青電長刀,劃出一個丈余長的月牙刀芒,朝前面幾個正在多名狂奔的陰靈宗弟子襲去。
那幾人聽到背后風響,有人急忙縱身躍起,有人則伏地趴倒,其他幾人躲閃不及,被月牙刀芒攔腰斬成兩段,慘死當場。
躍起的幾人,被烏蛇猛地一探頭,張開巨嘴一口吞下;伏地趴倒的幾人,被朱師弟等人拋出長矛利刃,活活頂死在地上。
殺完了這一隊陰靈宗弟子,烏蛇馱著范逸之等人又繼續(xù)向前沖去。
朱師弟等人一招手,長矛利刃離開陰靈宗弟子的尸體,飛回眾人手中。
眾人齊聲歡呼,烏蛇也受到了眾人高亢情緒的感染,極為興奮,引頸向天興奮的“嗷~嗷”叫著。
其余的烏蛇聽了,也齊聲“嗷~嗷”叫著響應。
這些叫聲,在逃亡的陰靈宗弟子聽來,無異于催命的魔咒,讓他們肝膽俱裂。
蠕蠕大王、大虬和幽蚨三條筑基期的大蛇,浮在高空中,相隔百丈,俯視著地面上的廝殺,卻并不下來相助。
這是在讓這些煉氣期的人蛇們歷練啊,范逸之心道。
經(jīng)過幾日的追擊狙殺,范逸之等人騎著烏蛇已經(jīng)抵達烏蛇澤的東部邊緣。
逃出生天的陰靈宗弟子三五成群的踏上干燥的陸地,向摩天嶺發(fā)足狂奔。
“繼續(xù)追嗎?”朱師弟問道。
范逸之望了望陸地,看看了還想躍躍欲試的烏蛇,略略一思索,道:“停止追趕,返回蛇巢島?!?p> “除惡務盡,范師兄,我們?yōu)楹尾焕^續(xù)追殺呢?”云凌霄不解的問道。
范逸之深吸一口氣,道:“凡是我們能殺的陰靈宗弟子,都已經(jīng)被我們所殺。而能逃出烏蛇澤的,都是我們殺不了的。此一戰(zhàn),我們已經(jīng)重創(chuàng)陰靈宗追兵,盡雪被俘之恥。我們都是煉氣期修為,哪能與妖人硬拼。只要我們能活下來,努力提高修為,以后與陰靈宗大戰(zhàn)的機會還多著呢,來日方長吧?!?p> 拍了拍蛇頭,烏蛇便調(diào)轉(zhuǎn)身軀,朝蛇巢島飛速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