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蘇木林帶著怒火走出房門的時候,他恐怕怎么都想不到,剛剛他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個悲慘的巧合。
七星山鄭天恩收到趙靈兒下落的消息后,的確去過了上河村,只不過去找人兼打聽消息。
當(dāng)時的他并沒有干殺人滅口這種臟活。
事后起了殺心,想要清理所有相關(guān)人員,那還是在陳劍生的暗示。有求于人,鄭天恩不得不低頭。
對于鄭天恩來說,畢竟不是自己娶一個嫁過人的媳婦,又不是自己被人笑話,何必給自己沾染一手恩怨之血。
只有陳劍生才會在意趙靈兒的名聲,才會在意被江湖同道笑話。
三人見面時,鄭天恩只是惱怒,只有那陳劍生渾身散發(fā)著殺氣。
對于陳劍生來說,當(dāng)蘇木林成為第一個要被清理的知情者時,其他人的命運幾乎也已經(jīng)被注定。
然而誰也不曾想到,上河村村民被殺,則是另有兇手。
此時,這位兇手就乘坐著一艘樓船,一邊欣賞風(fēng)景一邊摟著左右的美女喝著小酒。
“黑大王,既然知道了是誰殺了我家黃大王,又知道了那人的下落。為何我們,為何我們我們不去那雁門郡?“水猴子一邊盯著這左右的美女暗暗吞口水,一邊小心的詢問眼前這位黑魚精。
“放肆,現(xiàn)在雁門郡高手林立,甚至南天門都現(xiàn)身在了雁門郡上空。
此時動身去為你家那條黃辣丁報仇,豈不是讓大王去送死?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身邊一美女突然大聲呵斥道。
“誤會,誤會!黑大王,小的不是那個意思。
小人的意思是,那書生只是仗著法器厲害,其實他本人并沒有什么修行。
或許是走了什么狗屎運,誤打誤撞撿到了一個法寶。
也正是因為這書生毫無修為,才是我們下手的絕佳時機。
現(xiàn)如今雁門郡高手林立,這萬一讓別人撿便宜...”水猴子趕忙給自己解釋。
聽到水猴子的解釋,那黑魚精臉色緩和了許多。
“你這話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只可惜...
罷了,罷了,以后再找機會吧!”說到底還是害怕丟了自己的小命,畢竟整個天下的高手都云集到了雁門郡。
甚至天兵天將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天空之上。
南天門更是向世人展現(xiàn)了自己的雄偉。
這個時候去,九死一生都形容不了那驚險。
幾乎可以斷定是有來無回。
這種賠本的買賣,黑魚精可不想冒險。
既然知道那東西掌握在誰手中,如果有緣將來自會到自己手中。
想必那書生應(yīng)該也是個聰明人,手握這樣的法寶,應(yīng)該不會輕易示人。
更何況他自己應(yīng)該也清楚,現(xiàn)在雁門郡高手這么多,他更加不敢輕易拿出來展示。
現(xiàn)在所有的村民都被清理干凈,這世間知道這法器的也就是自己這一方人馬。
只要不走路風(fēng)聲,那東西遲早是自己。
此時,王婆茶館的斜對面。
蘇木林一腳踏出房門時,鄆哥兒在背后隨行,只不過鄆哥兒背上背著趙靈兒。
“倉啷...”
“倉啷...”
“倉啷...”
當(dāng)蘇木林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一片拔劍之聲。
此時,就算有著無論何人對邊軍亮兵刃都視同造反的律法。鎮(zhèn)妖司的千戶也只能是默默的皺眉,不敢大聲呵斥這些人。
這些人沒有越過自己跟巡防營,直接向那二層小樓突擊,就已經(jīng)很給面子。
現(xiàn)在再雞蛋里挑骨頭,恐怕現(xiàn)場馬上就會不受控制。
“是他?”三江十六河的水神甄芙,在看到走出來的人,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書生是,一臉的驚訝之色。
畢竟就在剛剛,聽百姓們說,這里有人一口氣殺了十幾個七星山的弟子。
只是萬萬沒想到,走出房門的人居然是他。
甄芙本來看到那上天的請?zhí)?,還以為是其他的陸地散修,可怎么會是他呢?
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就是掌握了一門高深的繪畫之法,甚至腦子還有點不正常而已。
他一個沒有修行的人,怎么會殺的了七星山的弟子?
這一次出征虎妖山,隨大軍前行的修門弟子,最差的也是三才地衍境,他怎么可能一出手就殺了這么多人?
難道...
難道此人有什么詭異的法器?
甄芙思緒到此,便馬上釋放靈力,悄無聲息的探查蘇木林的周身。
“...”然而一番搜索之下,根本是毫無異常。
“怎么會這樣呢?難道這些百姓傳言有誤?”甄芙打算不表明身份,繼續(xù)觀察一會再說。
尤其是即將出征的關(guān)口,一個潛伏的高手必須要搞清楚他是敵是友。
“在下鎮(zhèn)妖司千戶左青,請先生隨我回千戶所協(xié)助查案。”左千戶為了避免沖突瞬間爆發(fā),于是走上前幾步,看了門口的請?zhí)谎酆?,恭敬的抱拳說道。
畢竟是上天發(fā)請?zhí)堉耍刹皇撬@個小小千戶能得罪的。
看著眼前人的裝束,蘇木林并沒有馬上理會對方,而是默默彎腰撿起了自己的請?zhí)?p> “這是我的租房的契約,這能證明在租賃期間,這是我的私宅?!碧K木林沒有回應(yīng)對方的話,而是拿出了自己的租房合同給這千戶過目。
“...這!”千戶左青一下便明白過來這書生想說什么。
很顯然,這書生要把這件事定性為擅闖民宅!
如果換作另外一人,左千戶可不會聽這人啰嗦,直接下令先帶回千戶,有什么證言證據(jù)回去慢慢梳理。
可現(xiàn)在那張散發(fā)著金光的請?zhí)驮谘矍?,讓他有官威也發(fā)作不得。
“這是在下與娘子的婚契!”蘇木林當(dāng)著在場所有人的面,交出了蓋著衙門大印的‘結(jié)婚證’。
“啊...這...”七星山很多弟子只知道她們師妹受了傷,可并不知道師妹已經(jīng)嫁人了。
“那婚契是怎么回事?”馬上有搖光峰的師姐妹轉(zhuǎn)頭去問天權(quán)峰的莫雨莫師姐。
“那書生乘人之危,與趙靈兒師妹在衙門中領(lǐng)了婚契。我們峰主也是收到衙門送來的喜錢,這才知道趙師妹已經(jīng)嫁人。
本來,峰主以為衙門弄錯了。趙師妹怎么可能會草草嫁人,于是親自帶我們?nèi)ド虾哟逡惶骄烤埂?p> 沒想到,是趙師妹受了重傷,被村民們強行嫁給了村里的書生?!蹦贲s緊把自己知道的解釋了出來。
“那,那豈不是拐賣婦...”有弟子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只是話說了一半,看到各個峰主臉色難看,于是強行把話停了下來。
七星山的門派希望,居然被人給賣到了窮山溝,當(dāng)了人家的媳婦。
這要是傳到了江湖上,七星山本來就沒剩下多少的威望,一下子又要受損不少。
甚至好不容易給趙靈兒打造出來的名聲,不但沒有幫到七星山招攬?zhí)煜掠⒉牛踔羺s要成為天下人的笑話。
“我要殺了他...”搖光峰眾弟子似乎已經(jīng)安奈不住,想要上前動手了。
不過,卻被峰主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是非曲直,很快會搞清楚。
到時候鎮(zhèn)妖司如果不給一個滿意的答復(fù),再動手也不遲。
現(xiàn)在群英薈萃,如果強行越過鎮(zhèn)妖司,想必會給七星山帶來很多麻煩。
一個弟子的榮辱,自然不能跟一個門派的榮辱相提并論。
弟子們行動被阻止,只能繼續(xù)聽著那書生跟左千戶的談話。
“七星山跟昆侖派門人,擅闖民宅還打傷了我的弟子。
這些街坊們都可以作證,大人可以派人沿街走訪詢問。
當(dāng)在下歸來時,這些人欲要強行帶走在下的結(jié)發(fā)妻子。甚至手段卑劣,直接打暈了她。
更沒想到的是,這些人不但要強槍民女,甚至還想要殺人滅口!
他們給出的理由是,他們不希望趙姑娘嫁人之事被其他人知曉。
然而在下娶妻光明正大,上河村村民人盡皆知,甚至那所謂的河神老爺都見證了在下的婚禮。
大人,在下有理由懷疑,昆侖派跟七星山合謀。
為了掩蓋趙姑娘已經(jīng)嫁人的事實,誅殺了上河村上百口村民?!碧K木林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大,為的就是讓整條街的人都聽個清楚。
“哦...”左千戶一聽上河村,瞬間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為禍害多年的河妖死在了上河村,而且是被一位最少是五行境界的高手所殺。
難道...
難道就是眼前之人?
不過,他的身上并沒有感知到靈力。
“當(dāng)時這些人想要殺人滅口,在下為了保命只好奮起反抗。于是當(dāng)場誅殺他們一干人等...”蘇木林很干脆的說道。
為了保命?
當(dāng)場誅殺他們一干人等?
這話里話外...
左千戶臉色有點難看。
說了大半天,硬是把自己說成一個弱者的身份。
可是怎么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卻說的如此干脆,如此霸氣...
好像那些七星山的弟子,甚至還有那位生死不明的天權(quán)峰峰主就像是螻蟻一樣,隨手就能捏碎一般。
明明是一個沒有半點修為的書生,為何如此大的口氣,又為何當(dāng)真能打得過那些人?
難道...
難道那河妖當(dāng)真是死于他手?
難不成,這渾身上半沒有半分靈力之人,是一個五行境界的高手?
“大人,不可聽信他的一面之詞...”聽了大半天,終于有人忍不住大聲喊道。
“我七星山一向光明磊落,豈會干這種骯臟的勾當(dāng)。
你這書生,紅口白牙的血口噴人,我七星山絕不繞你?!币粋€門派被人扣上殺害整村村民的帽子,這等事情可非同兒戲,這要受到整個江湖的唾棄,甚至是排斥跟誅殺。
畢竟七星山傳承數(shù)千年,一直打著正道之士匡扶天下救民于水火的旗號。
現(xiàn)在要是被扣上了這樣的帽子,那以后就擺脫可就難了。
“我那師妹從未有嫁人的心思,定是這廝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重傷我?guī)熋?,甚至,甚至還...”
“大家放心,鎮(zhèn)妖司辦案一向公允,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來人,進屋調(diào)查案發(fā)現(xiàn)場?!弊笄艨粗磳⒁奖l(fā)沖突的邊緣,于是趕忙讓手下進屋查看清楚。
而讓手下進到房屋之中的同時,左千戶還把白百戶叫到了身邊。
“你馬上去上河村一趟,既然有人提了出質(zhì)疑,我們就必須要理清每一個疑問!”左千戶對著鴿子精下達了命令。
鴿子精聽令后,馬上變成了一只白鴿火速飛向了上河村。
然而片刻之后,馬上有鎮(zhèn)妖司探查案發(fā)現(xiàn)場的校尉從樓中沖了出來。
并且拿著一個子彈殼來到千戶大人的身邊。
“大人請看...”校尉把一個曾經(jīng)在上河村見過的東西,放在了千戶大人手上。
“這是何物?”看了半天,都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于是左千戶盯著蘇木林詢問道。
“這是在下的家傳之物,專以防身之用?!碧K木林語氣平淡的說道。
“可否展示下這東西如何使用?”左千戶目光灼熱的追問道。
他可是聽說了,附近的街坊們聽到一陣如雷鳴之聲。
這小小的東西,能放出雷聲?
然而就在千戶大人等著大開眼界的時候,又有人沖出樓來。
“大人,房內(nèi)有三個活口,其余之人全部喪命,其中還有那天權(quán)峰鄭峰主。”校尉匯報這些話的時候,本能的離蘇木林遠一些。
“什么?死了?”天權(quán)峰一眾弟子個個面如土色。
完了,以后回了山門之后,恐怕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那莫雨更是一臉絕望,似乎更加傷感一些。
其他六位峰主,臉色雖然同樣驚訝,但是相比驚訝疑惑之感更加濃厚一些。
這小小書生,何德何能,居然能殺死鄭天恩?
很快,活著的三個人被擔(dān)了出來。
除了其中一個昏迷之外,另外兩個雖然受了重傷,但是還能言語交流。
一時間,七星山弟子不顧巡防營阻攔,紛紛上前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在下家傳之物,不便展示。不過,一但證實上河村村民被七星山跟昆侖派滅口,在下很樂意為民除害。
到時候千戶大人自會見識到...”蘇木林在等那白鴿飛回來。
不過為了迎接即將發(fā)生的大戰(zhàn),蘇木林卻想要讓鄆哥兒帶著趙靈兒先走一步遠離這事非之地。
只是,話還沒有開口,突然一把利劍斜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