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塊小甜餅
和明宵輕報備了需要采購的藥材之后，明宵輕同閆旭兩人便抓著單子去研究了。
陸棠任他們研究。
研究出來也好，畢竟這些東西她都是從傳承里得來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等到出了研究所，陸棠才抽出空來問霍格。
“當(dāng)年那個逼你喝酒的人究竟是……”
霍格神色一黯。
陸棠見他這樣子就知道自己口不擇言戳到雇主痛點了。
她連忙說：“我就是好奇，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就聽霍格斟酌著說：“是一個家族里的小少爺，大名叫奧克琉斯?艾格威?！?p> “艾格威家族在當(dāng)初那件事發(fā)生的時候聲望如日中天，霍家不敢不避其鋒芒。”
所以哪怕當(dāng)時是霍格認回霍家，宣布身份的晚宴，霍格還是被毫不猶豫地舍棄了。
一個未來可期的小輩，和一個大家族的不滿……
想也知道該怎么抉擇。
“我當(dāng)初只是一個贏了幾場勝仗的小軍官?！被舾衲恐须[隱有些痛色：“除了被動承受，根本沒有辦法作出任何舉動?！?p> “等到后來有點人脈了，想去找對方要解藥的時候。艾格威家族早就已經(jīng)銷聲匿跡，當(dāng)初那場宴會上參與這件事的人也都杳無音訊。”
尤其是那個奧克琉斯。
霍格找了這么多年，對方的DNA都不知道復(fù)制了多少份。
一點結(jié)果都沒有。
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陸棠心說。
或者說……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
“有權(quán)勢的大家族里的小少爺”，莫名其妙跑過去折辱一個無冤無仇的人。
完了以后沒幾年，這個人就沒了下落。
簡直就是明明白白告訴陸棠，這就是個推手。
是“殺死”霍格計劃的第一環(huán)。
“還有……”陸棠將自己的猜測隱去不談，只又問：“是誰告訴你絕靈草的解藥的下落的?！?p> 霍格愣了一下。
艾格威家族和奧克琉斯那件事已經(jīng)讓他心中隱隱不安，但是他幾乎沒有懷疑過“解藥”消息的來源。
“這是從一本古書里翻出來的?！被舾竦溃骸澳潜緯鴮懥诉@種由人變成動物的癥狀，稱其為一種基因病，并說解藥是一種有特殊輻射的礦物質(zhì)?！?p> 那本古書的來源是一顆待開發(fā)行星，霍格的下屬意外得到，古書本身也是經(jīng)過檢測的，確定貨真價實，來源于至少五百年前。
得到這本書之后，霍格便派人開始地毯式檢測各種星球。
費了將近兩年，才在隕石帶深處的無人星上發(fā)現(xiàn)了這種特殊輻射。
“這個解藥……也有問題？”
霍格八風(fēng)不動的神情慢慢露出一點心驚。
“有?！?p> 陸棠坦白道：“絕靈草這種東西……根本沒有解藥?！?p> 霍格一時失語，回過神來立刻打開手環(huán)吩咐道：“去找當(dāng)初那古本書的具體來源?！?p> 他聯(lián)系的人似乎對這件事很熟悉，也不問什么書，立刻領(lǐng)命去了。
他不是什么蠢貨，否則也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僅僅是陸棠一句話，便想明白了這件事的始末。
霍格這才說：“那治療辦法……？”
“它是沒有解藥，但是這玩意兒的藥性可以慢慢化解?！标懱恼f：“我的治療辦法就是讓藥性化解，經(jīng)脈暢通，你母親自然能夠醒來。”
“我會去好好調(diào)查這件事?！?p> 霍格神色晦暗。
其實你可能查不出來……
陸棠咽下這句話。
要讓霍格接受自己僅僅只是生活在一本書里的人，而且自己的命運已經(jīng)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那太難了。
陸棠設(shè)身處地一想，反正她自己一時半會兒是接受不了的。
再說……說是坦白了這件事，陸棠自己的來歷就瞞不住了。
她和霍格之間的信任，還不足以支撐坦白這種事情。
如果可以，陸棠這輩子都不會說出這件事。
說出來就有風(fēng)險，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發(fā)生什么不可預(yù)料壞事。
就讓它爛在肚子里，也比坦白強。
但是又不能不提醒霍格。
陸棠只好斟酌著說：“你覺不覺得，這件事和那個艾格威家族的奧克琉斯……有一點像？”
其實正常邏輯來看，這兩件事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完全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陸棠卻慎重提了出來，并試圖讓霍格理解自己的意思：“我猜你順著古書這件事的來源往下查，根本查不出來任何東西，就像如日中天的艾格威家族在你出事以后沒幾年就落魄。以你的信息網(wǎng)和這么多年的努力，奧克琉斯依然杳無音訊?！?p> 這是兩件事的共通點。
都太過巧合了。
果不其然，霍格很快接到了下屬的通訊。
“已經(jīng)再次確認過了，當(dāng)初那個貢獻出古書的人早就退出您的部隊了，我順著去查了一下，對方?jīng)]有留下任何東西，星網(wǎng)上也找不到任何痕跡?！?p> 那下屬又說：“發(fā)現(xiàn)古書的星球也已經(jīng)開發(fā)成了居住星，不得到批準(zhǔn)的話，我沒有辦法查下去?！?p> 對方的效率高到嚇人，得到的結(jié)果也令人心驚。
霍格掩蓋住情緒，沉聲道：“好，繼續(xù)留意，我會聯(lián)系審批?！?p> 太過巧合的事情，就已經(jīng)不是巧合。
是有人在暗中推動。
那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用陸棠提醒，霍格立刻聯(lián)系到另外一件事。
他沒有避著陸棠，直接撥通了留駐在拍攝節(jié)目的荒星的人員。
“抓到人了嗎？”
那邊猶豫著說：“……死了……”
霍格閉了閉眼，道：“林可可呢？”
那頭正準(zhǔn)備和他匯報這件事，心里一時感嘆霍上將真是敏銳，嘴上道：“刑警小隊的飛船失事，飛船內(nèi)所有人員不得不穿著防護服在宇宙中等待救援。警察沒有傷亡，但是犯人林可可，因為體質(zhì)太差，承受不住壓強，已經(jīng)死了?！?p> 死無對證。
什么叫死無對證。
這就是。
霍格掛斷了通訊。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陸棠是早就琢磨出了大概，霍格也隱約猜到一點。
做得太明顯了，這些事情，如果不深究的話還勉強能瞞天過海。
但是稍微深究一下，立刻就能發(fā)現(xiàn)這些所謂的“巧合”。
可怕的是。
霍格心想。
艾格威、奧克琉斯、古書、隕石帶里的“解藥”……若不是陸棠提出來，他竟然從來沒有想過去深究這些事情的來源。
這無疑是很恐怖的。
——以他的經(jīng)驗，原本不該注意不到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