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幾日休養(yǎng),借著丹鼎門靈藥的神通,齊飛的雙掌不僅復原如初,經(jīng)脈骨骼也變得更為強勁,就連此前留下的滿手傷痕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雖然修復了傷勢,可齊飛的武道修煉之路卻是再遇壁障。修為直達武道五重天內勁外發(fā)之境,齊飛體內的天地元氣可借武道絕學化成劍氣、拳罡,暴起天地元氣可化護身罡氣。而想要達到武道六重天化氣歸元之境,便要以體內武道真氣再次精煉武魂,從而化成更為精純,恍若實質的雄厚武道真氣。
齊飛如今體內的武道真氣早已化為天地元氣,想要以冰火武魂將這融合了玄門真元、通靈寶玉的雄厚天地元氣再做精進,卻也是難如登天。齊飛不禁有些懊悔,也不知當日機緣之下,修成這天地元氣是福還是禍。
眼看青陽峰繼任宗主大典之日將近,這一日,一名外院弟子匆匆來到了齊飛屋外,稱二位長老在外院議事大堂等候,請齊飛過去有事相商。
齊飛知道宗門之中定是又出了什么大事,出了屋子,便快步趕到了宗門外院大堂。
此時外院大堂之中,莫展鵬、孫長老和一位丹霞宗門下弟子似乎在爭論著什么,見齊飛入內,莫展鵬連忙上前問道:“你那傷勢可曾好轉?”
“師父不必擔心,我這傷勢已無大礙?!饼R飛揚了揚恍若脫胎換骨的雙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莫展鵬和孫長老驚詫之余,不由為之大喜,齊飛果然如此前所言般,在這短短數(shù)日間便恢復了傷勢。
一旁那位丹霞宗弟子望著齊飛,依稀覺得此人有些眼熟,詫異道:“莫長老,孫長老,這位是?”
莫展鵬連忙引見道:“這位是齊飛齊長老,如今宗門大亂,宗主不知所蹤,這齊飛一身武道修為高深,我便與莫長老商議,將其立為宗門長老,待日后再行立宗門長老的儀式?!?p> “齊飛?齊長老?”這名丹霞宗弟子心中滿是疑惑,接著似乎想起了什么,隨即臉色為之大變。
莫展鵬又向齊飛引見道:“這位是霍長老門下弟子駱長風,今日和他那兩位師弟一道從山下的威武侯府趕來,帶來了霍長老的親筆書信。”
“不知霍長老的意思……”齊飛見師父和孫長老神情有異,心中不禁閃過了一絲不安。
一旁的孫長老嘆氣道:“我等雖苦苦相勸,只是那霍長老考慮再三,卻依然不愿出面爭奪那宗主之位。若無霍長老出面,楊錚那賊子在玄真觀的扶持下,怕是真的要成為我宗門新主。”
齊飛神色一凜,心道那霍仲謀雖極為貪財,卻也是老謀深算之輩,如今玄真觀勢大,自然不會輕易答應出手對付玄真觀。只是僅憑師父和孫長老這外院勢力,想要對付那勢力龐大的玄真觀,除了聯(lián)手七絕門之外,自然也缺不了與那霍仲謀交好的威武侯之子坐鎮(zhèn)。
不等齊飛說話,臉色變得有些陰沉的駱長風冷冷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莫長老的高足。傳聞此人不是早已死在了思過崖下,今日怎會成為我宗門長老?如今宗主雖下落不明,可也該由我?guī)煾钢鞒肿陂T大局,莫長老,孫長老,你們這樣做未免太不把我?guī)煾阜旁谘劾锪税???p> 霍仲謀這門下弟子著實有些猖狂,不忍再起內亂,一旁的孫長老連忙說道:“我等也是為宗門大局著想,此事老夫與莫長老日后定會告之霍長老其中內情?!?p> “此刻木已成舟,縱然日后告之我?guī)煾赣钟泻斡??先前你等口口聲聲說要支持我?guī)煾溉デ嚓柗鍔Z那宗主之位,如今卻將自己門下弟子立為宗門長老,幸虧師父他老人家深謀遠慮,否則還真要被爾等利用了?!瘪橀L風面色一寒,眼中滿是嘲諷之色。
莫展鵬心中大怒,忍不住大喝道:“駱長風,你不過是那霍長老門下弟子,今日見了齊長老不行弟子之禮已是大過,居然還敢如此放肆,今日我倒要替霍長老教訓教訓你這不知禮數(shù)的逆徒?!?p> 駱長風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之色,隨即沉聲道:“齊長老?哼!齊飛不過是當日被罰思過崖面壁思過的犯事弟子,有何資格成為我丹霞宗宗門長老?莫長老此前既然說這齊飛一身武道修為高深,若不是任人唯親,就讓我駱長風來領教領教他的本事?!?p> 莫展鵬勃然大怒,正待命齊飛好好教訓教訓這氣焰囂張的駱長風,齊飛卻站出來說道:“齊飛自知修為尚淺,立我為宗門長老只不過是師父和孫長老的一句戲言,駱師兄莫要動氣。在這宗門之中論資排輩,怎么也輪不到我齊飛去做上這宗門長老之位?!?p> 莫展鵬和孫長老心中大為驚詫,這齊飛可不是什么膽小怕事之人。當日就連那郭淮都是慘死在他的手下,逃出思過崖之后,齊飛又一招擊殺叛逆弟子張旭忠,前幾日又夜闖望月峰,引得七絕門為之大亂。最為恐怖的是,齊飛居然還能從先天之境的司馬延手下逃生。今日見了這口出狂言的霍仲謀弟子,為何會出言忍讓?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宗門大局著想?
駱長風見齊飛避而不戰(zhàn),當下心中大定,冷冷道:“我看莫長老和孫長老真是老糊涂了,這立宗門長老之事又豈能視作兒戲?縱然師父無意去爭奪那宗主之位,此事我也定要稟明師父,請他老人家定奪?!?p> 齊飛沉默不語,低垂著雙目,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莫展鵬心中大怒,大喝道:“大膽,這宗門大事何時輪得到你這區(qū)區(qū)小輩指手畫腳。若不是看在霍長老的面子上,今日定不會輕饒于你,還不給我滾下山去。”
駱長風見莫展鵬動怒,不由心生畏懼,連忙道:“弟子已將師父的書信送到,既然莫長老要送客,那么弟子也只能告退了。”
“駱師兄莫要動怒,我?guī)煾傅钠饩褪沁@樣,便由在下送駱師兄出去吧?!饼R飛不顧一臉驚詫的師父和孫長老,對著駱長風微笑道。
駱長風絲毫不領齊飛的情面,冷冷譏諷道:“齊飛,你果然有些門道,難怪能哄得你師父和孫長老要將你立為宗門長老。如今宗門雖已大亂,可這宗門長老的名頭未免也太不值錢了吧?”
莫展鵬和孫長老對齊飛的反常之舉驚詫萬分,此時倒也無暇去計較這駱長風的無理。齊飛拱手告別了師父和孫長老,居然真的將駱長風恭送出了大堂之外。
待齊飛返回了大堂之中,莫展鵬忍不住大吼道:“齊飛,你為何不出手教訓那不知死活的狂妄之徒?”
齊飛收起了先前一直掛在嘴邊的淡淡笑意,并未回答師父的質問,而是寒聲問道:“不知宗門外院之中,可有那玄真觀的道袍?”
莫展鵬和孫長老聞言大感詫異,也不知齊飛為何會有此一問。
齊飛在二人的注視下,面不改色的寒聲說道:“既然那霍仲謀不肯出手,如今也唯有借那駱長風的性命一用。
孫長老不由大驚失色,想不到這齊飛居然想借玄真觀的名頭,要殺了那駱長風,以此引得霍仲謀入局。
“齊飛,你可不要亂來。那駱長風縱然有些狂妄,可也是我宗門弟子,你怎可有殘害同門之心?”孫長老急忙勸說道。
齊飛緩緩道;“我齊飛并不是睚眥必報之人,那駱長風也確是罪不致死,可想要引得那霍仲謀出手,唯有出此下策。孫長老莫要婦人之仁,他日青陽峰上,面對一眾投入玄真觀的宗門弟子,難道也要手下留情?”
孫長老連連搖頭,“那些背叛宗門,投入玄真觀的弟子自然是死不足惜,可這駱長風并未背叛宗門,你萬不可出手殘害同門?!?p> “適才孫長老難道沒有看到嗎?那駱長風何曾把你這宗門長老放在眼里?若是讓此人活著下山,霍仲謀必定會得知師父和孫長老已將我立為宗門長老,到時再想借霍仲謀出手對付玄真觀,怕是萬萬不能?!?p> 齊飛不等孫長老說話,又猛然喝道:“那駱長風不過是一個不知死活的狂妄之徒,若是讓楊錚順利繼任宗主之位,已得威武侯之子賞識的霍仲謀和駱長風等一眾門下弟子,難道還會以丹霞宗弟子自居嗎?”
孫長老頓時無言以對,將茫然目光轉向了莫展鵬,卻發(fā)現(xiàn)這莫長老眼中也閃過了一道厲色。
齊飛一臉決然道:“想要對付那玄真觀,奪回宗門基業(yè),當殺伐決斷。師父和孫長老到底是想要復興宗門?還是要保下駱長風的性命?齊飛悉聽尊便。”
孫長老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前便覺得齊飛對那駱長風的諸般忍讓有些怪異,卻不想此子故作忍讓只是為了引出那駱長風的出言不遜,繼而堅定殺他之心。這等殺伐決斷的狠辣行事手段,簡直與那魔道中人無異。
不等孫長老發(fā)話,早已有了決斷的莫展鵬沉聲道:“外院之中并無那玄真觀道袍,你既然要殺那駱長風引霍仲謀出手,就萬不可露了破綻?!?p> “無妨,這谷外多有玄真觀巡山弟子,弟子知曉該怎么辦了?!?p> 齊飛拱手領命而退,快步走出了大堂之外,絲毫不給孫長老勸解的機會。
“莫長老,你……”孫長老大驚失色,萬萬想不到莫展鵬居然會同意齊飛這殘害同門之舉。
莫展鵬眼中閃過一道厲色,毅然道:“孫長老,你我皆知那霍仲謀的為人,這些年若不是宗主和郭淮那老匹夫袒護,也不會弄得宗門外院烏煙瘴氣。此前我等也是不得已才想將其扶上宗主之位,縱然他日青陽峰上,那霍仲謀能從楊錚手中奪得這宗主之位,于我宗門而言也未必是一件幸事?!?p> 孫長老皺眉道:“話雖如此,可那駱長風并未背叛宗門,齊飛若是將他殺了,豈不是犯了宗門大忌?”
莫展鵬緩緩搖了搖頭,沉聲道:“你可知我今日為何要命人將齊飛請來議事大堂,又為何將已立齊飛為宗門長老之事告之駱長風?如今宗門大亂,為了復興宗門,唯有出此下策。此前孫長老不是還想勸說齊飛去爭奪那宗主之位嗎?如今別說是這不知尊卑的駱長風,縱然他日齊飛要殺那霍仲謀,我等也要全力相助?!?p> 聽了莫展鵬的這番話,孫長老神色大變,良久之后,才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這聽起來有些駭人的同門相殘之舉,如今卻成了扭轉乾坤的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