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可駝??李毅聽的迷糊,這位仁兄倒是有寫劇本的天賦。生死關頭,誰還有閑心聽他廢話。李毅揮動著手中匕首,它不再有任何反應,沒有這匕首的幫助,怕是她一招都招架不住。她看向歐陽博,因為顧忌自己,那個笨蛋已經有些亂了方寸,光急著來為自己解圍,倒被對方壓制的死死的。看來只能靠自己了。想到剛才的情景,看來想要讓這把匕首幫忙,就得讓它見血。情況危急,無論如何都得試試,李毅不敢耽誤,咬緊牙,用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鮮血立刻融進嗜血短劍,倏然間,發(fā)出刺眼的萬丈紅光,鮮血的顏色,帶著濃濃的血腥之氣,籠罩彌漫了整片空地。方圓百里都能看到這里如同山火的紅焰,照亮了半面天空。
“李毅扔了它!”她聽到了歐陽博近似瘋狂的咆哮,黑衣人雖然詫異這奇異的現(xiàn)象,但手中劈砍而下的寶劍未停。她嚇的閉起眼,只能任由嗜血短劍帶著她移動。她完全跟不上匕首的速度,有時甚至整個人都會脫離地面。她不敢去看,害怕看到同剛才一樣恐怖的場景。想到一個人頃刻間成為一堆碎肉,胃里就會翻江倒海,惡心的恨不能吐出三天吃過的東西。
她只能無力的隨著匕首支配,完全配合它的移動。繞的她天旋地轉,像是再坐太空飛車,這種驚險刺激,可是更加可怕。一陣劈砍,兵器的撞擊聲赫然而止,靜的只有晚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匕首也已停止,在她的手中沒有了一點反應。她睜開眼,忍不住干嘔,整個空地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碎肉,像是曾有巨型絞肉機剛剛在這里工作完畢。地上惡心的東西,分不出是人體的那個部位,那個器官,連一條完整的衣服碎片,都無法找到。鮮血在腳下流淌,沖出一條紅色的流痕。
“把匕首歸鞘!”
她抬起頭,只有歐陽博好端端的站在那,眼神復雜的看著自己。擔心,懊惱,錯愕,他臉如死灰,目睹了剛才的一切,震驚的顯露出一絲恐懼。
李毅慌亂的松手,匕首卻還在手中紋絲不動。見鬼了,這是什么鬼東西?不帶這么玩人的,她氣急敗壞的使勁揮動著手臂,可是卻無法把它丟掉。
歐陽博趕快上前,未等靠近李毅,那匕首又開始顫動,發(fā)出紅色的微光。這樣的反應讓李毅惶恐不安,她吃力的墊著腳,在地上尋找著那把匕首鞘。終于在一片紅色中找到了那毫不起眼的劍鞘,她伸手拿起,顧不得匕首的輕顫,猛的將它收回。
一切似乎都已經結束,可是她殺人了,一次殺了這么多人。她身體一軟癱坐在地上,到處是血,染紅了土地,染紅了衣服,染紅了她的雙手。
歐陽博快步過來心疼的一把將她抱在懷里,下巴廝磨著她的秀發(fā),“不要怕,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忘了,把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忘了?!?p> 她無力的靠在他的懷里,忍不住顫抖,驚恐過后,她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管有多少人追殺,只要有這把匕首,至少她可以和歐陽博安全的到銅鑼寨,一旦安全了,再把它丟掉。他們就可以過上簡單平靜的生活,
“歐陽,我們走,至少有這把匕首,我們不用害怕有人追殺?!?p> “不行!”歐陽博憤怒的呵斥,“嗜血短劍,嗜血而狂的東西,只會是個邪物,不可以在用它。把它丟掉,我們走?!?p> 李毅有些氣悶,什么時候了,還管它是什么東西,只要能安全的逃走,才是最重要的。又不是自己無緣無故的殺人,他們不來追殺自己,又怎么會死。她也不反駁,隨手將短劍放入靴筒。
歐陽博氣得滿臉通紅,伸手拿出短劍,用力的將它丟了出去。
“你,笨蛋!”李毅瞪著歐陽博,起身慢慢向著前面移動,平地的盡頭是個陡峭的懸崖,深不見底,那把匕首已經掉入懸崖,根本無處可尋。
李毅氣得沖著歐陽博大喊:“笨蛋!迂腐!沒等過河就開始拆橋!”
“李毅,這種東西是不能沾的?!彼麑檺鄣暮逯?,走到她的身邊,握緊她的手,“所有需要用血才能啟動的東西都有邪氣,這種東西在身上放久了,你會不知不覺受它影響的?!?p> “可惜了,至少它還可以賣上萬兩黃金呢!”
歐陽博笑著抱著她的肩膀,“我們不需要那么多的錢!”
她慪氣不再說話,世界上哪有不愛錢的,萬兩黃金到了手,就可以當個大米蟲,想要什么有什么,這可是所有女人的最高理想。
兩人轉過身,噩夢原來才剛剛開始,血紅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又出現(xiàn)了五六個黑衣殺手。他們安靜的像是不用呼吸,就連歐陽博這樣的高手都沒有感到他們的靠近。李毅不禁嘴里一陣發(fā)苦,看來今天自己這幾十斤是要交代在這里。雖然她不喜歡殺人,可是和被殺比起來。她情愿選擇前者。她可不是佛主,沒有偉大到會割肉喂鷹這樣的地步。但是現(xiàn)在她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機會,那把嗜血短劍已經墜崖不知去向,一直拼命保護她的歐陽博又受了傷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還要分心照顧自己。
她害怕的抓住歐陽博的手臂,觸碰到他緊繃的肌肉,變得更加緊張。
也許是因為血肉模糊的場面對他們來說也是震駭不小,這些殺手竟然沒有上前。僵持一瞬,也看不清他們從那摸出那么多的五角飛鏢,無數(shù)的飛鏢鋪天蓋地,密如急雨般,迎面來襲。歐陽博護著李毅,不停揮動手中寶劍,銀光乍現(xiàn),變幻萬千,“叮叮當當”的脆響,迸射出的飛鏢散落一地,深陷土中。
那些隱者不甘示弱,變化了一下陣型,兩人徑直飛身持劍刺向歐陽博,另外三個人竟然憑空消失。李毅胡亂的在身上翻找著,怎么也得有個御敵的武器吧,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死了。還真是死的屈?。《际沁@個歐陽博真是笨的可以,如果要是那把匕首還在就不會這么被動了。他的死心眼是讓人安心,可是來了一股子傻勁,也是真夠讓人受的。
李毅急出一身冷汗,忽然感到面前的空氣似乎有點不同。她本能的倒退一步,肩膀莫名一陣震痛,腳下一空,整個人猛的下沉。她伸出雙手胡亂的抓著,光禿的懸崖,根本沒有一處可以拉住的東西。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腕,熱乎乎的液體順著她的手臂流淌,直流進她的胸口。
“抓住我!”歐陽博吃力的說著,在上面露出他漲得通紅的臉,眼神堅定的看著她,肩頭的傷口因為承受了李毅的重量,不斷的涌出鮮血。
李毅努力的想找個可以墊腳的地方,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只會踩下更多的碎土,順著峭壁滾落。她整個人懸在半空,既不敢動的太多,又使不出了力氣爬上去。
一個黑影在崖上出現(xiàn),就站在歐陽博的身邊。嘲諷的譏笑幾聲,手中鋒利的隱士刀向著歐陽博砍下。
李毅驚的臉色慘白,“小心,歐陽,放手,你快放手!”
“閉嘴!我不會在丟下你!”
歐陽博死死的拉住李毅,額頭的青筋直跳,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淌。堅毅的臉龐紅得發(fā)紫,李毅可以想象他為了抓住自己承受了多少痛苦??墒沁@樣的努力不會有任何意義,只要對方一刀,不但自己要墜崖而死,就連歐陽博都難逃一死。如果現(xiàn)在歐陽博反抗,至少他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她譏諷的冷笑,“笨蛋,放手,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我不喜歡任何人,只喜歡自己,現(xiàn)在你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放手!”
歐陽博一怔,眼中閃出一絲痛楚,“閉嘴!”
她直直的看著那把隱士刀,如同慢鏡頭般向著歐陽博的手臂砍下。在即將砍中的一瞬,一把寶劍硬生生將那隱士刀搪了出去。
兵器的撞擊聲激烈的響起,她不知道是誰趕來救了自己一命。她只覺得整個人懸的缺氧,胸口憋悶的喘不上氣。自己正在歐陽博的手中緩緩的下沉,她能聽到歐陽博瘋狂的咆哮,能夠感到他的恐懼無助,可是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在昏迷之前,她感到有人將她擁在了懷里,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這個人的懷抱很溫暖。她第一次這么安心的睡去,好像自己本來就該依偎在他的懷里。周圍是黑黑的薄霧,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已與身體分離,在黑霧中前行。
真實的世界唯一留給她的只有一聲怒吼,冷酷,猙獰,狠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