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玨玉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那是騙人的,就算玨玉在一堆天天練武的臭男人堆里長大,那點總該屬于女子該有的細膩還是存在于心底;就拿剛才江雪憶那不同于朋友,兄長的擁抱來說,玨玉可是感受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可是這個卻不能讓她高興起來。
那個愚蠢的打火鍋的提議也沒有進行下去,因為江和璞用最直白的動作——白眼,無奈的瞪了他親愛的老弟一眼,說道:“小九怕熱的,你不是不知道。”
其實江和璞還有自己的擔(dān)心,那同樣也是玨玉剛才的動作,她對自己親愛的老弟沒那份心思,同樣的,對南宸也好像沒有;為什么要說好像呢,江和璞自己也說不準,他們一開始及互相看不順眼,特別是南宸從羌北回來后,更是對玨玉的事只字不提;還有,那個在林子里見到的陌生男子,小九可是很歡喜很緊張,江和璞不敢把這件事和雪憶說。
不過就算沒有打火鍋,他們也不會委屈自己,還是讓丫婢準備了各種應(yīng)節(jié)的點心,還在書房里點燃了濕檀香,準備了火盆和三只手爐,玨玉不需要。
玨玉不是那種喜歡應(yīng)酬喜歡恭維的人,他們幾個也不需要,因此坐下來后,玨玉便換上一副很嚴肅的表情,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問一下,太子晉是不是和其爍公主成親了?!?p> 被玨玉嚴肅的表情嚇到的江雪憶,聽得是這件事,輕松的笑著說道:“顯然是毋庸置疑的,這件事在兩個月前便貼皇榜鬧得沸沸揚揚了?!?p> “為什么要鬧得沸沸揚揚呢?”玨玉心底里好像明白了一點什么,卻不無法確定,只好一點一點的問。
這個問題,把他們都問住了,為什么要鬧得沸沸揚揚他們不是沒想過;按照常理來說,王爺?shù)幕槎Y肯定熱鬧非凡,但是他不是這里的王爺,他是信陽郡的王爺,本不該出現(xiàn)在京都;而他的王妃,本該是太子妃,不管怎么說,都不該這樣大肆宣揚。
玨玉看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不浪費時間糾結(jié)這個問題,繼續(xù)問下去:“那么,質(zhì)子雙雨現(xiàn)在在哪?”
她剛說完,三人臉上都露出驚恐的表情,他們不知道玨玉到底在哪里知道了什么,現(xiàn)在回來這里問;剛剛對玨玉燃起的信任,開始慢慢瓦解,眼前的這個女子,沒有告訴她的太多,她自己不知道從哪里知道的也太多。
玨玉看到他們沒說話,也猜得出他們此刻想什么,但是關(guān)于李一暉的事,就算她說出來有誰信,十二部下和她相比,誰更可信一目了然。
想了好一會兒,玨玉明亮的眼睛掃過他們?nèi)齻€,還是沒有把李一暉的事說出來,而是換了一種語氣說道:“質(zhì)子雙雨是不是失蹤了,還是,被藏起來了?”
“你怎么知道的?”最先說話的是南宸,他的臉此刻變得陰沉,就像剛開始他從沒心極度討厭玨玉那樣的陰沉,手指的關(guān)節(jié)也捏的發(fā)白,像是隨時就可以把玨玉支付那樣。
不過,玨玉已經(jīng)不受他的威脅,相反的更加淡定的看著南宸的眼睛說道:“告訴你能改變什么,從一開始我就一直問你們一個問題,相不相信我;現(xiàn)在我最后問一次,相不相信我?!?p> 他們很少,幾乎可以說是沒見過玨玉這般嚴肅的樣子,還有這個問題,一時間,除了火盆里跳躍的火苗和燒的發(fā)出細微的“啪啪”響的炭火外,書房里沒有任何聲音。
其實玨玉心底也是沒有任何把握,大半年不算一個短的時間,但是相對于他們這些人,隨便拉起一個問都是幾年幾年的相比,她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我相信,你做的任何事,我都不會再懷疑?!?p> 令南宸出乎意料的是,先說這番話的不是江雪憶,而是江和璞;隨后,江雪憶也發(fā)表了自己的意見,他同樣的也說,不管玨玉做了什么,他都相信,會為此承擔(dān)后果。不過,南宸并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玨玉逐漸長開,不再像團團糯米圓子的臉看。
“恐怕,我不會完全相信你?!蹦襄仿脑谘揽p里擠出這幾個字,同時感覺到江家兄弟都在看著他。
“料到,你要是說完全相信,我更覺得虛假。”玨玉聳聳肩,無所謂的說。
玨玉說完,用十分不確定的語氣說:“你們二月份有什么計劃?”
她以為他們會詫異她為什么知道,但是他們只是給了她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其中江和璞奇怪的說道:“我們會有什么計劃?”
“四月的計劃呢?”
玨玉也不知道該從哪里問起,畢竟她只是看了便簽上的字,來龍去脈一點都不了解。
“你到底再說什么?不要故弄玄虛?!蹦襄反驍嗨脑捳f道,語氣開始變得不耐煩。
看著他們的態(tài)度,玨玉可以判斷,李一暉不是他們那一伙的,至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
“我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們,但你們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不行?!背龊跻饬系模f話人是江雪憶。
“我不管你知道什么,小九,那時候我們氣走你,現(xiàn)在也一樣,不管你知道什么,我只希望你能離開京都,這里不安全?!?p> “我知道,死了兩個人,是不是,溺死的是不是!”玨玉站起來,尖著嗓子叫道。
“你……怎么知道的?”
江和璞白皙秀氣的臉出現(xiàn)了紅暈,看起來像是被氣急的樣子。
“答應(yīng)我吧,我只想到其爍公主身邊,就是這個請求。”她原本只想在過完年后,跟著蘇淳回去,但是在看到李一暉的背叛后,她想留下來,也許在她體內(nèi),留著的血更多的和蘇淳的一樣,都有那股俠義的味道。
“那就按照她想的去做吧?!苯丸睉醒笱蟮穆曇粼谒麄兩砗箜懫穑謴?fù)了一貫的穿法,長長的青絲用一根藍色的絲綢隨意的扎在腦后,穿著寬大的毛呢袍子,懶散的半撐著手肘在桌子上,用銀簽叉這果盤里的草餅。
“雪,你剛才不是說絕對相信小九說的話嗎?”江和璞的眼里帶著笑,看著他們;玨玉一剎那間,好像握住了主動權(quán)那樣,她知道,這里最放蕩不羈的江和璞,能決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