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與大同胡海處相戰(zhàn)淋漓的大岳騎兵聞聽旁邊聲色,軍心大亂,原本剽悍的血性一時如同被零下度數(shù)之冰水澆了個冰冷,還是在冬季北風刺骨之時一般的那種。李自成一見兩邊如此情形,知道今日之事不可為,也是長嘆一聲,本著為義軍多留些骨干血脈精銳,當即下令大岳騎兵后撤,向明軍圍三缺一的北邊突破而去。
?。?p> 闖逆高,聚賊兵二十余萬妄自尊大稱王于澤州,賴圣天子在上,五省督師陳奇瑜、宣大總督張宗衡、三邊督師洪承疇,河南督師丁啟睿,督帥總兵副將等百員戰(zhàn)將,聚兵一十八萬(虛數(shù),乃是對外號稱),又諸都司將士奮勇作戰(zhàn)在下,賊乃破于真定、獲鹿、井阱一帶,逆酋高逃,匿跡潛于太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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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邊發(fā)生的一切,暫時是與梁濤無關(guān)了,此時的梁濤正忙著將繳獲的四門紅衣大炮安裝在大凌河城的城墻上。哪幾門大炮因為是孔有德獻與后金的‘開門紅’,故而被其一直在后保護安好,兩軍交戰(zhàn)之時并未被打落海中,且他逃跑時因大炮太重不利行程不可能帶的走,故而便宜了梁濤。不過這大炮本就是登州之物,梁濤乃是此時的登萊督軍,他自是有這個權(quán)利。
渤海舟船便利,幾日的行程梁濤便把大炮悄悄帶往了遼東,自然船上還夾雜著大量的財物,黃龍的水師和王氏兄弟也自然有部分好處,這是明軍私下地慣例,朝廷拿大頭,我等吃點油水,他們哪知道,這從梁濤手中一轉(zhuǎn)手,這些從叛軍手中所繳獲的財物少了大半,反正他們是不可能瞧見梁濤的報捷文書上寫的是什么,那是崇禎才有的權(quán)利,而梁濤從名義上有時他們的上官,他們官階低,若是梁濤嚴守禮法,他們自然是沒權(quán)利直接越過梁濤寫報捷文書,那是上官才有的權(quán)利,他們還以為梁濤只是用船來運載那些大炮和回兵遼東而已,哪知道還有這些道道在里頭。
且說孔有德一行,無奈歸金之路被大明水師死死掐了住,只得南下,在繼續(xù)沉默了一些日子之后,便再也按耐不住枯燥的船上生活,于是繼續(xù)肆虐山東沿海各地,繼續(xù)糟蹋各地良家婦女。
山東總督師朱大典急忙繼續(xù)南下,一路沿海四處撲火,卻又止于安東衛(wèi),無他,在過去,便是南直隸之地,也就是今天的江蘇和安徽,他是山東督師,若是沒有朝廷旨意擅自離開自己的轄地而進入他處,輕則死罪,重則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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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大地,溫馴的高陽偏起東方伏白。遼東的大凌河城,如今經(jīng)過大半年的再加固,其城墻堅固程度早已不下于錦州,只是尚還沒有錦州的繁多的護城大炮和錦州周圍險峻的地勢罷了。
城外,一眾將領(lǐng)早早站立于朝陽之下,人人目光堅毅望向遠方,似乎這天地之間的神圣之色均是來自于那西部一般。
遠處,數(shù)百騎揚塵而來,其由遠及近,眾人的瞳孔一下放大。
來了!
上萬大凌河城的守軍屹立城頭,他們緊著眼睛死死盯住那疾馳而來的那面大旗,城頭的無數(shù)面梁字旗同時在清風中張開了翅膀,仿佛在與遠方相應(yīng)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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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
前頭一前兵騎,遙遙朝城門口諸將大聲喝道,兩旁之將領(lǐng)人人面面相覷,心中苦笑一聲,果真是如此??!這便是那位梁大人,出來相迎又如何,還不是吃個‘閉門羹’?他的脾性難道我等還不知么?白做了這番樣子!
將軍威武!
城樓上上萬的士卒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見那遙遙而來的錦衣玉帶之人,當即大聲呼喝起來。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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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凌河城經(jīng)略府,遼前各路將官聚聚一堂,主座上,一人高坐,其人雖沒有五大三粗的健壯和殺氣騰騰的兇狠,卻是威嚴尤甚。
“諸位,前些日子本官不在遼前,只是與諸位信使往來,也不知這遼前--爾等到底在做些何等大事物,可否報來一聽?”
在座的遼東都指揮僉事使高亮微微一笑,梁濤入京之時只帶走了李大彪和趙年二人和五千驍騎營騎兵,其他之人并無多帶,是以他和茅元儀、孫傳庭、祖大壽還有那個巡撫丘禾嘉一直是在負責遼前之事,他身為當初梁濤初來之時的老人,而官職更高的巡撫丘禾嘉是老窩在錦州從不前進一步之人,此時在遼東各路眾將面前自是應(yīng)該先開言路。
他朝高坐上的梁濤微微抱了抱拳,緩緩道:“大凌河防線已成,可隨時供大人勘察,另我遼前軍民又計開墾了大小凌河之間的良田十萬頃,去歲整個遼東歲入近二十萬?!?p> 梁濤點了點頭,卻不置可否,無論人家做的對不對,他都不發(fā)表太多意見,喜怒不顯于色。
高亮接著道:“總兵祖大壽、何可綱又再定軍制,僉事彭朝陽大建營舍,將李秉誠練火器,贊畫善繼、則古(蒙古族將領(lǐng))治軍儲,沈棨、杜應(yīng)芳繕甲仗,總兵兼司務(wù)孫元化筑炮臺,副總兵茅元儀主市馬,廣寧道僉事萬有孚主采木,游擊魯之甲拯難民,副將李承先、丁莊練騎卒,副將趙山募遼人為軍?!?p> 凡是高亮點到名字的那些人,均是朝高坐的梁濤抱了抱拳,梁濤亦是依依微微頷首而過。
“另外,數(shù)月之前,大人曾派人向國朝內(nèi)地征辟能人智士,有江西舉人宋應(yīng)星、山西秀才王征應(yīng)征來我遼東為兵器坊職司,協(xié)助我遼東大鍛煉兵甲?!?p> “哦?”梁濤訝然,“這宋應(yīng)星、王征二人乃是富有才略之人,爾等不可怠慢?!?p> 堂中諸人一見梁濤如此重視此二人,也不禁暗記在心。
“既如此,明日開始,本官便巡查各處諸將務(wù)必勤勉,若有怠慢和虛報之事,本官必嚴懲不貸?!?p> “我等自是不敢!”兩旁諸將紛紛起身拜道。
“另外,本官在渤海之上與叛軍大戰(zhàn),繳獲了四門紅衣大炮,也一并置于大凌河城頭之上吧?!?p> 眾人聞言大訝,隨即大喜,如此,這防線也算是固若金湯了!
唯有孫元化,他苦笑了兩聲,有德啊有德,我?guī)悴槐?,你為何···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