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遇見

　　童汐每天照常在閑暇之余登錄相關(guān)論壇，時不時發(fā)的日常小帖子也得到了網(wǎng)友們的熱烈回應(yīng)。大家稱贊加油的回帖，讓她很受鼓舞。

　　一次心血來潮，分享了幾張個人游玩的照片在某個專欄，因點擊率和評論數(shù)不錯，沒曾想一時竟被版主加精了。隨即便收到全國各地網(wǎng)友們發(fā)來求認(rèn)識的私信，這景象讓童汐一時還有點不知所措。

　　出于好奇，還是在眾多留言中，回復(fù)了一個看似很真誠的留言，加了對方QQ，之后便差不多忘了這事。直到在某個情緒低落的午后登錄，她的人生便和這個從天而降的人纏繞在一起了。

　　在童汐把隱身調(diào)整成在線時，有個陌生的頭像隨即就跳動了。

　　“你好，你在嗎？我每天都在等你，你好像一直都不在線的，總算看到你上線了！”

　　每天都在等我？這人誰，好像不認(rèn)識。一個陌生人，怎么隨意就說出這么親近的話？童汐有點莫名其妙。

　　“你好，你是哪位？我每天都在的，只是隱身而已?！?p>　　幾個來回聊下來，原來他就是F站諸多留言中那個很真誠的網(wǎng)友。緊接著，對方發(fā)來的一本正經(jīng)的自我介紹，讓原本情緒低落的童汐覺得很有趣，心情陰轉(zhuǎn)多云：

　　“男，籍貫C省D市，26歲，身高178CM，體重70KG左右（身材比較標(biāo)準(zhǔn)），皮膚較白，戴眼鏡（自我感受較好），工作地浙江E城（暫時的）?！?p>　　看著這一串自報家門的個人信息，童汐隱約覺得氣息有點不對，感覺有點像啥但一時沒想到確切的詞。這時那邊又跳出幾個字：

　　“未婚！哈哈?！?p>　　“你怎么像征婚一樣?。俊蓖ⅠR回復(fù)。對，標(biāo)準(zhǔn)征婚格式啊。

　　“我是實話實說，看過你的帖子動態(tài)，很高興遇見你！也很高興能認(rèn)識你！你呢，也自我介紹一下吧?！?p>　　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特別是括號里的注解，自我感覺這么好，臉皮真是厚。童汐于是便按照他的模板回了過去，只是在后半段賣了點小關(guān)子：

　　“女，籍貫A省B市，身高、體重和膚色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視力1.2（經(jīng)科學(xué)檢驗超好），工作地杭州?！?p>　　“未婚”。童汐想了想，把后面這句也補充敲了回車鍵。

　　隨后兩人不約而同地發(fā)出微笑表情。

　　這畫風(fēng)有點偏離的開頭，還有兩人煞有介事一本正經(jīng)的對話，讓童汐不自覺嘴角上揚。

　　后續(xù)就是大致介紹了各自的興趣愛好和工作，發(fā)現(xiàn)兩人有個共同的愛好是都喜歡看文學(xué)小說，閑暇之余自寫自畫寫點東西。短暫午休時間在輕快聊天氣氛中一晃而過，道別時對方貌似有點意猶未盡。

　　當(dāng)時對于這樣的邂逅，童汐并沒有做過多的在意，只是單純認(rèn)為意外收獲了一個交談略為投機(jī)且有點意思的朋友，還是個陌生網(wǎng)友。

　　網(wǎng)絡(luò)端的陌生人，似乎更加可以讓我們暢所欲言，比熟悉的人更能作為交流對象和聽眾。

　　初次交談后，倒沒有立馬就嗨聊的趨勢，時間仍像往常一樣云淡風(fēng)輕地日復(fù)一日。

　　謝靈和李娜依然會在晚上臥談會時起哄讓童汐找對象談戀愛，這樣好6人一起愉快地玩耍。

　　在她倆問童汐想找個怎樣男朋友時，童汐其實也一時說不上來，但不喜歡怎樣的，倒是很清晰，比如同事白嚴(yán)那樣的。盡管他和童汐還是老鄉(xiāng)，對她很照顧。

　　白嚴(yán)的眼神和一直以來對她的特別關(guān)注，童汐不是不知道。只是對他毫無感覺，甚至有點點反感，可能因為她不喜歡的人喜歡她，還時常做一些讓她覺得有點越界的事情，莫名有種冒犯感。說不太清為啥，估計是精神潔癖作祟吧。

　　下班騎車回家的路上，白嚴(yán)一如往常又在小心翼翼費盡心機(jī)沒話找話，找的話題在童汐看來基本都是廢話，根本沒有交談的必要，一路“嗯、哦、呵”的回應(yīng)著。

　　在看到白嚴(yán)明顯沮喪不知所措的樣子時，又難免有點愧疚。于是略為緩和地說了句“我不需要，謝謝你的好意，我先走了”便加速拐進(jìn)了附近的弄堂里。

　　童汐對其他事情可能不是很果斷，但在感情方面的邊界感向來都很清晰。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不會拖泥帶水給人任何希望的可能。這點，已經(jīng)得到多年實戰(zhàn)驗證，比如歐陽毅。雖然可能比較絕情，但還是因為不想傷害。明知不可能，就不要給人任何希望和幻想是她遵從的準(zhǔn)則。

　　到家門口時，看到謝靈和李海林手牽手在院子里晃蕩，謝靈笑笑靨如花，甜齁得不行。

　　20出頭的愛戀，就是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也能看出花來的甜如蜜。

　　“童汐回來了，今天我們不做飯，一塊出去吃吧？”謝靈說道。

　　“你們?nèi)コ园?，我自己隨便吃點?！蓖騺碚J(rèn)為自己是個識趣的人，有著較高的單身狗的自我修養(yǎng)。

　　“別啊，我們就在這特意等你呢，一起吃啊，都這么熟了，沒人把你當(dāng)電燈泡。再說你一人在家吃什么啊，多無聊?！?p>　　“是啊，沒事的，特意等你呢?！崩詈Ａ盅a充道。

　　謝靈連拖帶拉把童汐拽出了院子。三人一行，謝靈這個中間人的角色顯得有點關(guān)鍵，有在特意找三人交流的共同話題。

　　童汐有時還是挺感謝謝靈的，這么久以來都有特意照顧她的感受。

　　聊著聊著，謝靈又突然撒嬌站著不走了，朝李海林喊道：“過來下，快點過來下！”

　　“怎么了？”李海林回頭問。

　　“背！我！”只見謝靈一字一頓之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上了李海林后背。

　　高難度動作，也做得那么嫻熟到位，可見練習(xí)次數(shù)之多。

　　“哎呀，又上當(dāng)了！”李海林語氣很后悔表情卻很享受地說道。

　　兩人一陣哈哈大笑，李海林把謝靈往上背了背，謝靈翹起的腳隨即把旁邊停放的自行車帶倒，店里的車主人聞聲正怒目圓瞪地走出來，謝靈他們好像并沒有察覺，邊嬉笑邊往前走。

　　童汐連忙把車子扶起來并向車主人道歉?？粗x靈他們走遠(yuǎn)的背景，童汐有點感慨。

　　晚上臥談會時，童汐若有所思地問：

　　“你和李海林在一起很開心，很幸福吧？”

　　“是啊，很開心呀！”

　　“嗯，我也感受到了?！毖矍霸俅胃‖F(xiàn)他倆旁若無人的樣子，那自然流露出的歡樂，就是幸福沒錯了。

　　“是嘛，嘻嘻~要說最幸福的時候，還是那次我們打著赤腳背靠背坐在退了潮的錢塘江岸邊，看著夕陽一點點下去，吹著江風(fēng)，那時感覺真的好浪漫哦，就像KFC的那個廣告詞里一樣‘夕陽好美，和你一起看夕陽才最美’”

　　聽著謝靈的描述，童汐眼前便迅速有了畫面感，順帶還增加了一些想象，應(yīng)該還有兩岸的萬家燈火，有錢塘江上來往的船只，有漁火，有江風(fēng)，那景色想想也覺得挺美的，想著想著也便睡著了。

　　一早醒來，童汐仿佛還沉浸在謝靈的描述中，以致于在兵荒馬亂的非機(jī)動車道上一個沒留意，未及時躲避突然右拐彎的家伙，連人帶車倒在了地上。

　　早高峰的杭州，人人都是爭分奪秒爭先恐后。一時沒人顧上有人摔了，身邊N輛自行車電動車呼嘯而過，童汐腳被卡在踏腳板里，無比狼狽又惶恐地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就在不知所措時，一雙寬大且厚實的手慢慢地把童汐被卡住的腳脖子拿了出來，關(guān)切的問要不要緊，看著兩個被擦破皮的手掌，滿肚子的委屈和尷尬被這突來的一問，童汐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起來。這下倒把好心人急了，把自行車扶起停好，問哪里痛，要不要給單位請假，上醫(yī)院檢查下，一系列的關(guān)懷讓童汐哭得更委屈。

　　童汐邊哭邊抬頭，原來是個城管大叔，突然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態(tài)，立馬抹了眼淚道了謝騎車趕緊跑了。

　　晚上把這一遭遇真實還原講給謝靈和李娜聽，本想以此獲取點安慰并扭轉(zhuǎn)他們對城管經(jīng)常欺負(fù)弱勢群體的偏見，沒曾想她倆的關(guān)注點則不約而同的是：“城管大叔要是帥氣小哥哥那該多好啊，那這場英雄救美說不定就成就了一段愛情呢！”

　　愕然，無語。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言之有理，那好像確實有點浪漫??！

　　彼時，童汐公司業(yè)務(wù)量逐漸暴增，日常需求也越來越繁重，加班加點都感覺做不完，童汐感覺壓力很大，思考再三，決定辭職換個輕松點的工作。

　　寫好辭職申請發(fā)完郵件，童汐便開始在招聘網(wǎng)站上看機(jī)會。QQ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你好，還記得我嗎？最近在忙什么？”

　　是上次的那個網(wǎng)友。

　　“打算找工作，我要辭職了。”陌生網(wǎng)友就是這點好，隨意溝通，無所顧忌。童汐迅速回了過去。

　　“你要辭職？怎么不和我商量下呀！”

　　商量？童汐心里像是被什么觸動了一下。好像長這么大，沒有誰說過她的事情要和誰商量下。離校之后，找工作，租房，系列事情都是自己做主決定。羨慕謝靈，每次都有李海林在身邊指引支持。這個僅聊過一次的陌生人，竟然和我說這樣的話？

　　“商量？我辭職，你怎么會想著要和你商量？”童汐有點不解的問。嚴(yán)格意義來說，這句話其實是有點越界，童汐有點意外自己竟然沒有反感，如果是白嚴(yán)這樣說，她一定會渾身不舒服。

　　“我是認(rèn)為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挺不容易的，辭職也不是小事，現(xiàn)在找工作也不是很容易的。”

　　“嗯，謝謝，謝謝你的關(guān)心。有點小感動呢?！?p>　　“不會吧？真是小女孩子，我沒怎么樣啊，只是正常的關(guān)心啊?！?p>　　“嗯，還是要謝謝你?！?p>　　“真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子。要樂觀點，保持積極狀態(tài)，做什么事情都會更順利。心態(tài)很重要的。”

　　“再說，這會辭職，天氣這么熱，外出找工作很累的。再好好考慮下吧，或許過了這段日子，你又感覺好了呢。”

　　看著這個陌生朋友的話語，有點小暖，也有點小奇怪，這個人的話語總讓她莫名的有所觸動，也有傾訴的熱情。

　　“總感覺你是個憂郁的人。連網(wǎng)名都這么傷感，單人煙火。”

　　“那你又為什么叫追夢呢？”

　　“追逐我的夢想。作為男人，一定要有事業(yè)，而且一定要有所成就！”

　　“當(dāng)然，還有愛情！”對面又補充了一句發(fā)來。

　　“人人都在追逐，又有多少人收獲了呢？”

　　“所以要努力??！人一定要有自信，自信是通往成功第一要素?！?p>　　“冒昧的問句，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p>　　“怎么沒有呢？看過你照片，挺漂亮的女孩子，怎么會沒男朋友?！?p>　　“沒有很奇怪嗎？沒有遇到喜歡的人，所以沒有?！?p>　　“不是，我只是認(rèn)為這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肯定很多人追，沒有男朋友確實有點意外?！?p>　　“找男朋友，不是逛街買衣服，逛累了就湊合著買件。一輩子的事情呢，不能將就湊合。不過我買衣服也從不將就的。”

　　的確，童汐買衣服哪怕從早逛到晚，逛到兩腳發(fā)軟沒有喜歡的也絕不會買件湊合了事。謝靈總是埋怨她太過挑剔，追求完美，和她逛街是件苦差事。但是每次她最終入手的，謝靈也會說“確實這個才像你的衣服，就是這個味~”。連件衣服都毫不含糊，更何況男朋友？

　　“好一個不湊合！我也這樣認(rèn)為，所以，我也沒有女朋友?！?p>　　“嗯，寧缺毋濫?！?p>　　“贊同！”

　　“看了你在論壇里發(fā)的帖子，感覺你思想不像是26歲的人，好成熟，甚至有點老成?！?p>　　“是的，我們單位人都說我二十幾歲的年齡，有著三四十歲人的思想。和現(xiàn)在的年輕人完全不一樣，他們都太浮躁膚淺，我自己也這樣認(rèn)為。簡單下說呢，我既有年輕人的活力，又有中年人的成熟，但不看我真人，別人都會認(rèn)為我是人到中年了?！?p>　　看他發(fā)來的文字，童汐覺得他有些方面還是像年輕人的，比如自負(fù)。真若人到中年，應(yīng)該會更謙遜吧，童汐心想。

　　“是嘛？那你還挺“全面綜合”。不過我貌似比你嚴(yán)重些，我心近黃昏了，無欲無求，不看我本人，別人應(yīng)該會以為我是個老年人?！?p>　　打出這段文字時，童汐想到白嚴(yán)和其他同事說她在工作上細(xì)致嚴(yán)謹(jǐn)?shù)孟駛€管家婆；靜子還說她給人有種寧靜感，彬彬有禮，讓人想親近又夾雜著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氣，不像這個年齡人的樣子；還有她在論壇里寫的系列文字，有些灰色調(diào)性，確實缺少了些青春活力，太過感傷?？赡苓€是那句“一邊像少年一樣懷揣夢想，一邊像老年人一樣淡泊寧靜”比較能精準(zhǔn)概括。

　　“哈哈哈，很好，我人到中年，你心近黃昏！我們兩人的交流可就是中老年的心聲??！”

　　“哈哈哈，所言極是！”

　　童汐忍不住笑出了聲，好久沒這樣會心的笑了。莫名有種苦逢知己的感覺，感嘆網(wǎng)絡(luò)也是神奇。

　　時間在噼里啪啦的鍵盤敲打聲中飛逝，兩人相聊甚歡，還交換了彼此的真實姓名。

　　不知不覺到下班時間，主管已在催交報表，于是匆忙道別。

　　那邊發(fā)來一串手機(jī)號碼，外加：

　　“和你聊天很開心，以后有事可隨時找我，期待你的電話。祝你開心！”

　　有些人就是有自來熟的本領(lǐng)，還有讓精神潔癖的人好像不那么潔癖的特異功能，同時讓人還挺有聊天欲的。有點意思~

　　回家的路上，邊騎車邊回想著兩個中老年人的聊天內(nèi)容越發(fā)覺得有趣?！叭说街心辏慕S昏”，自我感覺特好的自負(fù)事業(yè)青年，更有趣的還是他的名字，居然叫顧業(yè)成，事業(yè)有成，真是人如其名，想成功想瘋了。該不會是他自己后來改的名字吧？

　　“喂，喂！童汐，暈，在想什么呢，一個人也能笑？撞車?yán)玻◎T車也不集中精力！中邪了今天？居然這么開心？”

　　白嚴(yán)聲音提高8度的朝童汐喊著。

　　“嗯？哦。。。??？我剛在笑？沒有啊?！?p>　　“那不是，都要撞車了，想啥呢？不會是想哪個帥哥吧，想這么出神！”

　　“無聊！我有事，先走了啊！拜拜！”

　　說完，童汐加足腳力，一個沖勁把白嚴(yán)甩在身后。

　　“喂！這家伙，怎么搞的，今天還會說拜拜了?！?p>　　在院子里停好自行車，輕快的跑上樓。

　　還未進(jìn)門，就聞到濃濃的菜香味，進(jìn)門的景象更是熱鬧，李海林和陳峰在客廳廚房里熱火朝天地忙著，切菜的切菜，掌勺的掌勺。

　　童汐瞥眼往樓上看了看，謝靈和李娜坐在地板上悠然的看著電視，真是一副和諧畫面。

　　“哇，今天怎么了？過節(jié)嗎？什么節(jié)??？”

　　“童汐回來啦？不過節(jié)，今天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多炒兩個菜而已?！崩詈Ａ秩缡钦f。

　　“她們在樓上看電視呢，馬上就好開飯了啊。今天咱們熱鬧熱鬧！”陳峰回頭對童汐說道。

　　“好啊，真挺熱鬧啊。好豐盛啊！”童汐邊說邊上了樓。

　　“你倆真是幸福啊，舒服的看電視，現(xiàn)在是不是都流行男生下廚?。俊?p>　　“哈哈，我們舒服，你不也跟著舒服??！怎么還沒做好呀，餓死了?！崩钅揉饺轮f。

　　“是是是，托你們的福，我也享受下飯來張口的待遇！”

　　“什么時候讓我們也托下你的福，也享受下這樣的待遇？”謝靈接著話茬。

　　“我？不知在何時，不知在何方，我想大約在冬季吧~”心情莫名有點好，童汐念著歌詞回道。

　　“哎呀，我說童汐呀，你也好交男朋友了，你看我們經(jīng)常不在家，你一個人在家多無聊啊，找個人陪陪多好啊。像今天這樣，我們就可以6個人一起，多熱鬧?。　?p>　　“找不到啊，沒遇到咋辦呢?！?p>　　“怎么找不到，要求別太高了！要不我們給你介紹個呀？謝靈，上次李海林過生日時，他那些朋友不是都對童汐印象很好嗎？看看哪個更般配些，我們撮合撮合下”。

　　“就是！那天那些人多獻(xiàn)殷勤啊。有沒有哪個中意的，說出來，我們幫忙牽線！”

　　“別瞎說，才見一次面呢?！?p>　　“見一次面又怎么了，人家對你印象好著呢！一見鐘情的多的是呢！”

　　“有點扯遠(yuǎn)了啊?！?p>　　說起那次李海林生日晚會上的場面，童汐還是印象比較深的。尤其是她在絞盡腦汁后終于想到了一件自認(rèn)為意義非凡的生日禮物——刻一張匯集多種版本的生日祝福歌CD碟+一件小禮物。同事小林看到她準(zhǔn)備的禮物，還調(diào)侃說：“你也得給人家女朋友的禮物留點走心空間好嗎？”本以為在生日晚會現(xiàn)場播放應(yīng)該會很溫情，沒曾想被忽略得一塌糊涂。

　　那天童汐還遲到了，當(dāng)她滿臉抱歉的出現(xiàn)在滿滿一屋的陌生男生面前時，原本的熱鬧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大家起哄讓李海林來介紹。

　　童汐尷尬地在他們那兩室一廳的空間里努力搜尋著謝靈的身影。而作為壽星女朋友的謝靈和壽星李海林則好一陣才從廚房里摟著出來。

　　謝靈一見童汐，就埋怨她又遲到，李海林則紅光滿面當(dāng)著他們那幫兄弟的面介紹說：

　　“這位，就是我女朋友的室友——童汐！和你們說起過的。”

　　緊接著是一陣起哄鼓掌，童汐客氣的笑著，卻瞥見謝靈臉上正蕩漾著一副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詫異兩秒后算是明白其中的玄機(jī)。當(dāng)男朋友當(dāng)著眾多兄弟朋友的面直呼自己為“我女朋友”時，那也是一種不可忽略的宣誓和幸福，哪怕這里重點是后面——女朋友的室友，她也樂在其中。

　　當(dāng)晚，童汐在一聲高過一聲的“童小姐”稱呼中使出渾身解數(shù)才避開一個個熱情勸酒的男生，成了唯一一個保持清醒狀態(tài)回家的人。

　　謝靈和李娜都喝得神情恍惚，那些僅一面一緣的男生，童汐倒確實沒什么印象，唯一讓她耿耿于懷的是精心準(zhǔn)備的CD備受冷落，好像沒人在意那個氛圍感。

　　“吃飯啦！樓上的小姐們，都下來吃飯吧?！标惙逶谙旅鏆g快喊著。

　　菜品異常豐盛，碗筷都有點放不下。場地空間有限的原因，餐桌的另一邊對著墻角，所以就剩下三邊可坐人，兩對情侶各占一邊，童汐單獨坐在正中間。

　　“剛你們在講什么呢?！标惙鍐?。

　　“說你們那幫兄弟，那次在海林生日晚會上對童汐獻(xiàn)殷勤，我們想讓童汐從中挑個，配一對?！崩钅让硷w色舞的說著。

　　“哈哈，好主意??！那天之后我們那幫兄弟還真對童汐很感興趣，總向我們打聽童汐的事情來著！是吧？海林。這樣也挺好的啊，說不定以后我們哪三弟兄都要往她們家跑呢，哈哈！”

　　“嗯，那是挺有意思的，不過這還先要看人家童汐愿不愿意呀。”李海林說。

　　“童汐，你就答應(yīng)了，青春不常在，抓緊時間談戀愛！有了男朋友，以后休息天節(jié)假日你就不用再一個人了，逛街時，也有個人幫你拎包或做參考呀?！?p>　　“謝謝了，你們的好意都心領(lǐng)了，沒合適的就先這樣吧。別說我了，還是說點別的吧?！?p>　　“接下來是誰快過生日了呀？”李娜知趣的轉(zhuǎn)入另一話題。

　　“下一個是。。我和童汐了。耶，快了呢，就剩一個半月多了。希望那時你旁邊的位子有人??！”謝靈滿懷期待的說。

　　“哪這么快，天上會掉男朋友嘛！”童汐撇了撇嘴。

　　“努力就會有！加油??！”李娜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