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暉態(tài)度堅決,韶華帝這才悠悠的端起了面前的一杯茶,抿了一口道:“起來吧,動不動死不死的,心里肯定想著朕舍不得殺你,若是朕真的因為這個殺你,豈不是成了昏君了,也不知道東方德家的那個丫頭給你喝了什么迷魂湯?!?p> 寧暉呵呵一笑,站起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道:“皇上又拿臣消遣?!?p> “既然不答應(yīng)娶容嘉,就帶著二皇子去出征吧,二皇子為監(jiān)軍,你為主將,統(tǒng)帥三軍?!?p> 寧暉苦笑:“萬歲爺,二皇子自小就不喜歡行軍打仗之事,又沒有吃過苦,更何況他是皇子,臣,您這是......”
若是打勝了,功勞自然有二皇子一份,若是失敗了,就是他這個主將的責(zé)任,本來是別人給自己抬轎子,現(xiàn)在卻變成了自己給別人抬轎子。
韶華帝望著寧暉扭成苦瓜的臉,說道:“這是皇后求的朕,讓朕給她一個恩典,朕答應(yīng)她,若是你不愿意娶容嘉,就讓二皇子和你一塊去出征?!?p> 看寧暉還不明白,韶華帝嘆息一聲,說道:“你附耳過來。”
寧暉疑惑,湊近了韶華帝,待聽清韶華帝給自己說了什么之后,只覺得心中驚濤駭浪,問道:“這件事情,當(dāng)真?”
“朕也只是懷疑,一切都太湊巧了。朕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愿意做太后的,朕的兒子,又有哪一個看見朕身下的這個寶座是不動心的?”
寧暉聽著,望著韶華帝有些顯老的面龐,感慨良多,當(dāng)年他初入宮為太子侍讀時,韶華帝還風(fēng)華正茂,轉(zhuǎn)眼間他都能帶兵打仗了,這個殺伐決斷的皇帝也老了。
“臣遵旨就是。”寧暉說完,告辭出去。
臨出去前,扭頭對韶華帝道:“天氣冷了,您多穿著衣裳,等著臣得勝回朝?!?p> 韶華帝楞了一下,方笑著道:“嗯?!笨粗鴮帟煹纳碛跋г陂T后,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他有那么多兒子,卻每一個都在惦記著他的皇位,沒有一個能夠有孺慕之情的,還不如這個絕對不會對他皇位動心的子侄能夠得他的信任。
到得第二日,就傳出了寧暉昨日在御書房觸犯龍顏的消息,說是皇上暫且把寧暉的罪過記下來了,若是這次出征能夠得勝回朝,就既往不咎,若是失敗,則數(shù)罪并罰,另外還派了二皇子為監(jiān)軍,與寧暉一起出征。
消息傳出,人們紛紛猜測寧暉是因為什么事情而觸犯龍顏,一時間議論紛紛,嫻王府則很是平靜,臨行前一晚,嫻王妃指揮著人幫寧暉整理東西,嫻王則是叫了寧暉去書房里說話。
“這一次你可有必勝的把握?”
“有八成的把握?!?p> “全力以赴就好,現(xiàn)在戍守西北的將領(lǐng)有一半曾經(jīng)都是我的老部下,我這里有幾封信,你且收著,若是有用的著的時候,就拿出來用?!?p> 寧暉接過信一看,有寫給甘肅總兵的,有寫給潼關(guān)衛(wèi)所千總的......
別的人不說,只這甘肅總兵閔厲,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嫻王府有牽扯,只每一年的年節(jié)禮還送著。
寧暉本能的想要拒絕,但是望了一眼嫻王,轉(zhuǎn)念一想,怕是自己拒絕了嫻王,會讓嫻王擔(dān)心,只得把伸出了一半的手臂又縮了回去,說道:“謝謝父親,那我收下了?!?p> 嫻王拍了拍寧暉的肩膀,放寧暉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一早,寧暉在城門處辭別了眾人,領(lǐng)兵往西北方向而去,抬手摸了摸懷中的一枚護(hù)身符,寧暉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yáng)。
昨日他從書房回來之后,又被嫻王妃叫去囑咐了幾句,等到亥時方才得了空,這才匆匆換了夜行衣往東方府而去。
索性東方晴還未歇下,看到他來,只說今日不會來城門處相送,送了他那一枚小小的護(hù)身符。
今日東方晴果然沒有來相送,他雖然有些失望,卻因得了那護(hù)身符,心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
還是那家一品茶樓,寧遠(yuǎn)望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少女,雍容華貴如一朵牡丹花,噙了一口茶,方道:“已經(jīng)走了?!?p> 東方晴抬眸,正好看見寧遠(yuǎn)嘴角掛著的一絲戲虐的微笑,臉色稍紅,說道:“多謝表哥請晴兒喝茶。”
寧遠(yuǎn)微笑:“你既然來送暉兒,怎么不去下邊送,這樣偷偷摸摸的?!?p> 東方晴面色更紅,她昨日本不打算來送的,那樣多的人,吵吵嚷嚷的,若是被人看出來,又要給那些沒事情可干的長舌婦增加談資。所以昨晚才對寧暉說了不會來相送的話。
結(jié)果今日一早又覺得不放心,這才帶著山竹悄悄的坐了馬車出來,沒想到卻又被寧遠(yuǎn)發(fā)現(xiàn)。
“表哥也不是一樣,明明是來送暉表哥的,卻不下去。”東方晴回嘴,寧遠(yuǎn)一愣,微微一笑道:“他心里知道就好。”
東方器抿了嘴笑,寧遠(yuǎn)也被感染,話不經(jīng)意間就說出了嘴:“暉兒這次去西北,怕是要好幾個月才回來,表妹若是有什么事,可以讓人去告訴我?!?p> 東方晴詫異:“什么?”
寧遠(yuǎn)也是覺得好笑,想了一下方道:“暉兒走的時候,說表妹若是有什么事情,讓我?guī)椭湛粗!?p> 東方晴道謝:“那就麻煩表哥了。”
兩人喝了一盞茶,方各自回府,剛走到東方府門前的巷子,山竹掀了車簾,指著前面一個一直在府門前徘徊的人影道:“小姐,快看,奴婢瞧著那個人怎么那么像表少爺身邊的清風(fēng)?。俊?p> 東方晴搖頭:“清風(fēng)已經(jīng)隨著他們家主子去了西北,怎么可能是他,許是你看花眼了?!?p> 山竹搖頭,一直盯著那人影,等到走到府門前再看,可不就是清風(fēng),穿了一身青色的短褐,正朝著山竹看來。
山竹驚呼一聲,忙讓車夫停車:“小姐,還真的是清風(fēng)。”
東方晴掀了簾子出來:“清風(fēng),你怎么沒有隨著你們家二少爺出征?”
清風(fēng)上前給東方晴行禮:“大小姐,我們二少爺不讓奴才跟著,讓奴才留下來供大小姐差遣,奴才一早就過來等著了,門房里說大小姐出去了,大小姐是去送我們家二少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