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老者話音剛落之際,原本無比喧鬧的大廳,忽然變得鴉雀無聲,寂靜得讓人感到害怕,而所有人的目光一同匯聚在此時正淡雅坐在木椅上的顧惜。
被所有目光匯聚在一起的顧惜,毫無神情,也沒有任何動作與驚訝,繼續(xù)翻閱著手中那古老的書籍,當方才聽到黃袍老者的話,顧惜翻閱古籍的纖細小手,赫然停止了片刻。
寂靜了片刻,眾人震驚的眼神,緩緩地轉(zhuǎn)化為羨慕之色,一旁的一些少女,心中甚至開始妒忌起了顧惜,不俗的氣質(zhì),出眾的相貌,驚人的實力,如今還攀上了璃淵宗這座大山,這些種種的條件,無一不讓人妒忌與羨慕。
其中最為激動莫屬于兩個人,一是顧風(fēng)河,二是寒天,而作為主角的顧惜,卻是一臉從容,仿佛就好像已經(jīng)知道此事一般,沒有什么震驚的神情。
顧風(fēng)河的震驚,是因為黃袍老者說這是璃淵宗宗主親自吩咐的事情,但震驚之中又有些擔(dān)憂,聯(lián)婚一事,如若不答應(yīng),那這聯(lián)盟想必也會談崩。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來換取璃淵宗這座靠山。
至于寒天為何會如此激動,說實在,他也不知道為何,可能是與顧惜青梅竹馬的原因吧...
“老先生憋到最后放了一個大招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顧風(fēng)河滿嘴皆是苦澀,旋即猛的一咬牙:“此事我做不了主!”
“顧風(fēng)河,你可不要忘記,你可是顧家的族長!”
就在顧風(fēng)河話音剛落之際,一旁的三位長老對視一眼,猛然的出聲厲喝聲,卻是宛如驚雷般的在大廳之中響起。
聽見顧風(fēng)河的回答,黃袍老者與白赤都紛紛一怔,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顧風(fēng)河,旋即互相對視了一眼,前者搖了搖頭,示意白赤不要說話。
“我不會為了聯(lián)盟一事,犧牲我女兒的幸福!”顧風(fēng)河身子猛然僵硬了起來,輕嘆了一口氣,并沒有理會三位長老的“提醒”,而是苦笑著道:“此事如果惜兒答應(yīng),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會高興!但如若她不答應(yīng)這門婚姻,我這個做父親的,也鐵定不會勉強她!”
顧風(fēng)河宛如刀鋒般鋒利的話語,一字不漏的傳進了大廳所有人耳中...
聽見顧風(fēng)河的話,顧惜一怔,含笑不語,笑容中有幸福,有感動,有父愛。她極為明白,顧風(fēng)河不懼惹上璃淵宗,白家,還有族中的人不滿,只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可想言之,顧風(fēng)河是需要多大的勇氣,說出剛才那些話。
“你可想清楚了?”緊皺著眉頭,黃袍老者極為不滿,猛然一甩衣袖,冷冽道:“你知道你這個選擇,會斷送你顧家的后路嗎?你知道你這個選擇,會惹上璃淵宗嗎?你知道你這個選擇,會惹上白家嗎?你承擔(dān)的起嗎?”
連續(xù)幾個質(zhì)問,將顧風(fēng)河問的啞口無言,沉重的嘆了一口氣,嘴中卷動了幾下,但話語硬是沒有說出...
寒天瞟了瞟首位上哪忽然間似乎衰老許多的顧風(fēng)河,心頭也是頗為的無奈,他這一舉動,帶來的后果可說得上是災(zāi)難?。?p> 憑借他顧家,與璃淵宗相比,猶如鴻溝,根本沒有可比性。璃淵宗只需要派出一支隊伍,便可將整個顧家滅上好幾次了。
可想言之,璃淵宗與顧家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顧風(fēng)河,還不快點與老前輩道歉!”在鴉雀無聲的大廳中,一旁身穿綠色衣袍的二長老,立即出聲喝道,他這一聲,將處于呆滯中的顧風(fēng)河,嚇得震了震。
“二長老說的沒錯,你可要清楚,你現(xiàn)在的身份不是父親,而是顧家的族長,你要為整個家族負責(zé)!”一旁的一向沉穩(wěn)沒有什么話語的大長老,此時也是出聲提醒道。
聽著三位長老的話語,顧風(fēng)河望了他們一眼,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幾分凝重,幾分譏諷,幾分冷冽。沉默了片刻后,嘶啞的聲音忽然凌厲道:“我忍你們?nèi)齻€老不死很久了,不要跟我扯一大堆有的沒的,誰也沒有權(quán)利利用我女兒,大不了就魚死網(wǎng)破!我又有何懼!”
“你...”聞言,三位長老一滯,脾氣暴躁的三長老,更是眼睛一瞪,天之氣緩緩附體。
“一切都還未成定局,就先問問顧惜小姐的意愿吧?!边@時,一旁的黃袍老者,止住了顧風(fēng)河與三位長老的爭吵,淡然的道,與先前相比,此時他的語氣冷淡了許多,并不像剛來顧家時,那般客氣。
話音剛落之際,大廳中所有的目光紛紛落在角落里的顧惜身上...
被如此眾多目光望著的顧惜,淡如芷水緩緩地站起身,忽然轉(zhuǎn)過頭,意味深長的望了寒天一眼后,猛的一轉(zhuǎn)頭,蓮步行到顧風(fēng)河面前,尊敬的行了一禮。
被顧惜這么一望,寒天一怔,平淡不語,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從前者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幾分無奈與決意,甚至還有幾分隱隱的愛意,但并不是特別明顯...
“唉...”心中輕嘆了一聲,顧惜尊敬的行了一禮,眼眶頗為潤濕望著顧風(fēng)河,微笑道:“父親,謝謝您...”話到此處,頓了頓,旋即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黃袍老者,淡漠接著道:“我答應(yīng)...”
“我反對!”
就在這時,顧惜話音還未說完,鴉雀無聲的大廳忽然響起了一道極為不喜悅的冷冽聲音。
眾人一怔,目光不停地在周圍打量著,紛紛在尋找這聲音究竟是誰發(fā)出來的,更讓他們驚愕的是,究竟是誰這么有勇氣,在這種場合下說話,而且還是說“我反對”。
寒天也是顯然一愣,目光也是在周圍打量著,但腦海回想起方才這道聲音,卻感覺有一種熟悉感。而就在這時,他雙腳似乎不受控制,自主的走動,行到顧惜的身旁。
“怎么回事...”寒天一怔,心中極為疑惑。
“你小子在猶豫什么?她都要跟別人跑了,你還無動于衷,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放過?。 本驮诤鞓O為疑惑時,他腦海中響起不滿的喊聲。
仔細一聽,是凡晨的聲音。
“剛才的聲音是你發(fā)出來的?我身體也是你控制的?”聞言,寒天滿臉都是苦笑,心中哭笑不得道。
“正是本大爺?!狈渤枯p點了點頭,沖著寒天壞笑一聲,調(diào)侃道:“看你小子無動于衷,我就做一次好人,幫你倆湊合湊合,怎么樣,是不是很想感謝我?不用客氣,咱們都什么關(guān)系了!”
聽著凡晨的話,寒天頓時更是滿臉苦澀,這哪是幫忙啊,簡直就是在搗亂好嘛...
“我看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我跟惜兒只是青梅足馬,我一直都只當她是妹妹,根本就沒有在一起的念頭!拜托,你就別給我瞎添亂了!”現(xiàn)在寒天就只想狠狠地揍凡晨一頓,因為顧惜那最后看著他的眼神,讓他就很煩了,現(xiàn)在凡晨還弄了這一出戲,這更讓他無奈。
“嘿嘿,那你可以走啊,跟大家說你剛才只是一時沖動?!狈渤亢俸僖恍?,滿是疤痕的臉龐泛起一抹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聞言,寒天低聲一罵,將凡晨大罵了一頓。旋即,緩緩抬起頭,看著周圍眾人所有訝異的眼神,頓時感到頗為無奈。
此時寒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這么站在顧惜的身旁,一動不動,目光頗為心虛的看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