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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殤

第79章 比武決

浣殤 王麗麗 2314 2009-08-30 18:33:33

    人生如白駒過隙,匆匆數(shù)十載,看不透的,放不下的,比比皆是,即使看開了又能怎么樣。

  轉(zhuǎn)眼間,俞夢塵已經(jīng)十九歲了,他跟著爺爺一起天涯飄零,跟著爺爺學(xué)武功,也看著爺爺殺人。

  爺爺?shù)男闹兄挥泻?,?dāng)他看到全村人被害死,卻無能無力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變了,人善被人欺,既然別人如此害我,我又何必講什么良心。

  俞千秋做了個殺手,為了錢,也為了泄憤,每當(dāng)他下不了手的時候,就會想起百花村火光沖天時候的景象,揮刀下去,便是人頭落地。

  俞夢塵在習(xí)武上相當(dāng)有造詣,他有很多師父,跟郭千帆學(xué)過,跟爺爺學(xué)過,還跟很多人學(xué)過,但是,另外的人,他都不知道是誰,因為那是爺爺花錢請來的,他們來教他的時候,都會黑布裹面,學(xué)成之后,俞夢塵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郭千帆膝下無子,便收俞夢塵做了義子。

  屠村的時候,雖然俞夢塵還小,可是,他也懂得了仇恨,加上爺爺時常給他灌輸仇恨的理念,他漸漸變得冷血,除了爺爺,他不相信任何人會真的對他好,哪怕是跟自己成為名義上的父子的郭千帆。

  俞夢塵第一次殺人是在一個雨夜,他殺的人正是陳霸天,那個時候,他真的很不忍心下手,他不想自己像爺爺一樣,變得一身殺孽,那天,爺爺跟他一起去的,爺爺將陳霸天打得爬不起來,卻給他留了一口氣,讓俞夢塵揮刀殺他,俞夢塵猶豫,爺爺便罵他沒出息,他把頭扭到一邊,把麒麟刀砍了下去,鮮血濺到了衣服上,他驚,雖然已經(jīng)很多次看到過爺爺殺人了,可是,這個時候,他的手竟然變得很軟很軟,連刀都握不住了。

  俞夢塵以為,殺了陳霸天,就等于血債血償,為全村的人報了仇,可是,爺爺說,那么多人命換陳霸天的一條狗命,太便宜他了,凡是曾經(jīng)在陳霸天手下為非作歹的人,爺爺殺得片甲不留,甚至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俞夢塵想,爺爺這樣豈不成了第二個陳霸天,爺爺說這些人死不足惜。

  俞千秋當(dāng)了一輩子殺手,盡管俞夢塵不情愿,他還是努力地讓他雙手沾滿了血腥,而且,夢塵得到了殘忍的真諦,這讓俞千秋十分欣慰。

  功成名就,分兩種,一種是因為走正途而赫赫有名,一種則是走邪魔歪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有個冷面殺手,他們做殺人的生意,先交銀子,后殺人,他有十成的把握會完成任務(wù),但是誰也不知道冷面殺手的名字,更不會有人知道,冷面殺手其實是兩個人,當(dāng)他們心中充滿仇恨的時候,做起事情來勢不可擋。

  斜陽落到了青山的另一邊,只露著半邊臉,淡淡的光輝照到人的臉上,人似乎多了一層讓人看不透的朦朧。

  俞千秋在也落日下,顯得有些蒼老,他疲憊了,累了,當(dāng)俞夢塵能夠自立的時候,他想,自己也是時候讓自己放松一下了。

  “看招!”

  俞千秋將劍直刺俞夢塵的胸口,俞夢塵將身子往后一仰,欲圖躲過這一劍,可是爺爺卻使了個神龍擺尾,俞夢塵一個翻身,以麒麟刀支地,再次躲過這一劍。

  “爺爺,刀劍無眼,我們還是不要打了?!庇釅魤m說。

  “刀劍無眼人無情,出招吧,你不跟我對打,你怎么能進步呢!”俞千秋說。

  這祖孫二人對打,正是他們練武的方式,可是今天,俞夢塵卻總是有種不詳?shù)母杏X,他招招認(rèn)真回避,生怕自己一出手會傷到爺爺,可是,爺爺步步緊逼,似乎非要拼個你死我亡。

  “力劈華山!”爺爺大叫一聲,俞夢塵躲避不及,便將麒麟刀拿到頭上格擋,爺爺?shù)膭ψ驳搅索梓氲?,他連人帶劍被反彈出好遠(yuǎn)。

  “爺爺,我們今天不要斗了?!庇釅魤m的聲音幾乎是哀求了。

  爺爺并不理會,他招招狠毒,若不小心,俞夢塵一定會命斷黃泉。

  天之將墨,俞千秋累了,他耗盡身體最后的力氣一個橫旋甩劍,俞夢塵未來得及躲開,俞千秋將劍抽回之時,身體卻因為太用力而無法控制,終于撞到了俞夢塵的麒麟刀上。

  一滴血都沒有流,這就是麒麟刀的巧妙之處之一,它將人的血液全部吸入刀身,而持刀之人在使用時,也更會下刀如有神。

  “爺爺,爺爺,你怎么樣?”俞夢塵抱住爺爺?shù)纳眢w,卻感覺得到,他已經(jīng)站不住了,身體一個勁地往下沉。

  “夢塵,爺爺要去跟你的爹娘團圓了?!庇崆镆驗樯眢w被麒麟刀吸了血,頓時變得面色慘白,他在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十分慈愛地看著俞夢塵。

  “不,爺爺,你胡說,我?guī)闳フ疑襻t(yī),他一定有辦法的?!庇釅魤m背起爺爺就要走。

  “夢塵,放下爺爺,爺爺累了,爺爺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庇崆锏穆曇艉芷胶?,卻有著讓俞夢塵無法抗拒的力量。

  “爺爺——”俞夢塵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夢塵,別哭,爺爺討厭你哭的樣子?!庇崆镎f。

  俞夢塵擦干了眼淚,盡管他已經(jīng)長大了,可是,在爺爺面前,他永遠(yuǎn)都是個孩子。

  “夢塵,爺爺?shù)恼袛?shù),你已經(jīng)招招都能避得過了,若是真正打斗,你在爺爺之上,一山不能容二虎,江湖上怎么可以有兩個冷面殺手呢,是爺爺?shù)奶烀搅税?。”俞千秋說。

  “爺爺,是我害了你啊,這把該死的麒麟刀,害死了我們整個村子的人,就連爺爺也要因它而死。”俞夢塵將麒麟刀甩在地上,這哪里是什么寶物,分明就是招災(zāi)的不詳之物。

  “夢塵,將它撿起來,你還要用它殺人呢!”俞千秋說。

  “爺爺,為什么我要一直殺人,我不想啊。”

  “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已經(jīng)沒的選擇了,你雙手已經(jīng)沾滿了血腥,已經(jīng)無法贖罪了?!庇崆镎f,他也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說自己的孫子,但是,他相信,這是上天的安排。

  “爺爺,你說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俞夢塵問道。

  “陳霸天家里并沒有另外一只麒麟的犄角,我猜想,當(dāng)初一定是有人指使他干的,你一定找到那個人,殺了他,爺爺才能安息啊?!睜敔斦f話開始吃力了,俞夢塵大喊著他。

  過了一會兒,也許是回光返照,爺爺容光煥發(fā),他說:“爺爺累了,真的累了以后,你就要自己照顧自己了,不要忘了,報仇——”

  俞千秋的俞夢塵懷抱里睡著了,臉上還掛著笑,只是,他永遠(yuǎn)也不會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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