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恩泰跟邊承雪決定再次去唐又安家查看一下,可是,邊承雪如果去了第二次,楊合huan那個精明的女人一定會起疑心,而波恩泰,他先前隨從邊承雪辦過案,很容易被認(rèn)出來,可另外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跟合適的理由,兩個人想了半天,卻始終沒有對策。
邊承雪一個人回了衙門,進(jìn)了父親的房間,她似乎已經(jīng)聞到了死亡將至的氣息,但是,她卻一直在騙自己,不會的,不會的,父親還年輕。
邊承雪請來了本地醫(yī)術(shù)最高的大夫高順德,他十分認(rèn)真地給邊人滄把脈,然后一個勁地?fù)u頭。
“高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爹,求求你了?!边叧醒┕蛟诘厣希终\懇地看著她。
“誰都知道如今竹翹縣的縣令不似往昔的那些酒囊飯袋,確實(shí)為我們除暴安良,做了不少好事,我當(dāng)然也愿意為你盡綿薄之力,可惜,老身能耐有限,如今愛莫能助啊?!备唔樀赂袊@道。
“高大夫,您是這里最好的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爹啊?!边叧醒┮贿呎f著一邊摘掉了官,長長的頭發(fā)飄了下來。
“???你竟然是個女娃?”高順德感嘆道。
“我從小就失去了母親,跟父親和哥哥相依為命,可是,哥哥來到竹翹縣之后,就被奸人暗害,我想替哥哥報(bào)仇,所以才會留下了,也不想讓竹翹縣秩序大亂,人心惶惶,才會假冒哥哥,如今,就連我唯一的親人爹爹也性命堪憂,高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爹吧,就算讓我為你當(dāng)牛做馬,我也心甘情愿?!边叧醒┌蟮?。
“啊,原來如此,唉,難得你有如此心腸,你若是昏庸,上次一定不會把屠醫(yī)案查得如此明澈,而我,恐怕今日也難得完全,如此說來,你竟是我的恩人,我自當(dāng)好好報(bào)答,可是令尊的病,唉,我只有最后一個方法,卻沒有完全的把握,而且,即使有效,也只是讓他能多活幾日?!备唔樀抡f。
“沒關(guān)系,多活一天是一天,如果爹爹就這么離開我,我真的成了一根什么都沒有的野草了,老大夫,您就給試試吧。”
高順德給邊人滄開了藥單,還親自給煎好了,然而,當(dāng)邊承雪拿給父親的時候,他卻怎么也不肯喝。
“拿了吧,我不喝?!边吶藴嬲f。
“不喝怎么行呢,喝了藥身體就好了?!边叧醒┱f。
“承雪,你就別騙我了,我心已經(jīng)死了,人活著還有什么意義?”邊人滄的眼中帶著無盡的絕望。
“爹,你瞎說什么啊,別說這些喪氣的話?!?p> “不,爹說得是實(shí)話,爹心里一直對一件事情負(fù)疚,如果不是爹爹當(dāng)年驗(yàn)尸出了疏忽,恩泰的父親就不會死了,恩泰的母親也不會拋下他自殺,那個時候,他只有六歲,或許還不懂得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我收留了他,畢竟,他的父親跟我是至交,而我,又對不起他們一家,我對恩泰,比對你,對你哥哥都要好,可他,卻始終擺脫不了寄人籬下的想法?!边吶藴嬲f。
“爹,你別亂想了,其實(shí)恩泰很懂事,他是怕我跟哥哥覺得不公平,所以才表現(xiàn)出一副冷漠的樣子?!边叧醒┱f。
“不,你錯了,我也一直是這么認(rèn)為的,可是,自從他拒絕跟你成親之后,我就明白了,當(dāng)年他父親的死,死亡的原因他一定知道,他一直耿耿于懷,畢竟,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多少次想一刀殺死我,甚至殺死我們?nèi)?,可是,他下不了手,畢竟,是我一手把他養(yǎng)大的,也算是贖了一半的罪,而你,又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所以,他比我還要痛苦,而我每每看到他痛苦,就自責(zé)得要命,還是讓我死了吧,我活著,只會受到更多的折磨?!边吶藴嬲f。
“爹,不要啊,娘走了,哥哥也走了,要是你再離開我,那承雪不就成了孤兒了,不要啊?!边叧醒﹦裎康馈?p> 然而,邊人滄一直在搖頭,老淚縱橫。
“爹,我要找出殺哥哥的真兇,為哥哥報(bào)仇?!边叧醒┱f,她希望給父親一絲生存的動力。
“你哥哥,你哥哥……”邊人滄說到這里,胸口憋了一股氣,卻怎么也上來,終于,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爹!爹!”邊承雪大哭起來,陳威聽到她的哭聲,趕緊過來了。
失望,絕望,邊承雪痛徹心扉,小六子去給波恩泰報(bào)喪,此時的波恩泰,仇人已死,可是,他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當(dāng)他看到哭成了淚人兒的邊承雪時,心中一陣陣地絞痛。
邊承雪跪在墳前,波恩泰跪在她的旁邊。
邊承雪猛地轉(zhuǎn)過臉來,對這波恩泰說:“不想跪就別跪!”
波恩泰被他這突出起來的行為嚇了一大跳,但是,他的確很給她面子,真的站起來走了,在外人看來,一定是這對小冤家之間有了什么過節(jié),而他們兩個人的內(nèi)心,卻復(fù)雜得要命,真是五味雜陳。
回了衙門,邊承雪望著天,這里的天,這么藍(lán),就連那白白的云朵,都像一個個歡樂的孩子。母親和父親,牽著孩子的手,在郊野游玩,還有的云朵,像是一對相愛的情侶,一起在美麗的山林漫步。
她心中的傷也越發(fā)地隱隱作痛,她一直在告訴自己,哥哥不是波恩泰殺的,可是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波恩泰,而父親的死,也讓他覺得奇怪,前些日子還生龍活虎,可這些天,卻病得一塌糊涂。
“莫非父親的死也跟恩泰有關(guān)?”邊承雪想。
辦案,講求的是證據(jù),可是,自己上哪去找波恩泰的把柄,先前她想查哥哥的案子,可是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任何線索,如今,又出了香云的案子,她想,做事情要有頭有尾,從高順德的話里,她知道,這里的人民對她十分地愛戴,她絕對不能辜負(fù)了大家的期望,一定要查出真兇,免得他再害別人,至于哥哥的死,還要繼續(xù)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