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崔賢儒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為,也許聰兒不知道他不能生育,會為他守住貞潔,苦苦等待懷上崔家的骨肉,卻沒想到,她竟然跟別人也有關系,崔賢儒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這沒什么好驚奇的,這個大院里,唯一不會主動背叛你的人只有婉儀,可惜,是你把她逼上了絕路,婉儀把她的一生托付給你,而你卻那么不負責任地將她當作殺人兇手送給了劉大奎,她只不過是你的替罪羊,所以,這次走,我會帶她一起走,離開這個傷心地?!蓖艮ㄕf。
“你敢!”崔賢儒火冒三丈,卻又底氣不足。
“哼,你還是好好盤算一下,聰兒懷上的到底是誰的孩子吧,人家兩個相好的正等著弄死你,好霸占崔家的財產呢!”汪蕤一邊說著一邊出了房間。
崔賢儒感覺到危機重重,似乎每個人都想殺了他,他感覺大腦昏昏沉沉的,眼前似乎飄蕩著很多孤魂野鬼,狄秋蘭,田勝,纖云,圣祺,他們全都來了,伸出手來扯著他的衣服,朝著他笑,牙齒間露出血痕,仿佛剛剛吃過人一般。
“不,不,不要抓我?!贝拶t儒精神恍恍惚惚,眼花繚亂。
這時候,忽然冒出了一個人。
“大衛(wèi),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嚇死我了?!贝拶t儒撫mo了一下自己突突跳的心口,趕緊喝了口水,可是,馬上又一想,他是不是也要殺自己,臉又一下子紅了,無限癱軟地坐到了凳子上。
“崔賢儒,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标惔笮l(wèi)說。
“等,等等,等,你說什么,你想殺我?為什么啊,我如此地栽培你,你竟然恩將仇報?為什么?”崔賢儒不解地問。
“是嗎?你霸占了我家的田產,難道還要我報恩?”陳大衛(wèi)喝道。
“什么?你到底是誰?”崔賢儒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四年前,你使詐,吞并了城東程家的所有田產,而且,將他們家的下人收歸己用,然后將程家的人都殺了,你不要以為自己干得人不知鬼不覺,紙里是包不住火的?!标惔笮l(wèi)說。
“可是,為什么你還活著?”崔賢儒疑惑道。
“你果然狠毒,還希望我家一根苗都不剩,你當然不知道,我從小跟隨師父學醫(yī),而我的師父,正是汪蕤的父親,但是后來,我出國留洋學了西醫(yī),直到前幾年才回來,發(fā)現已經物是人非,而跟我指腹為婚的女人,竟然已經成了你的妻子,所以,我才放下自己一身的才學,來到你這個大院里。”陳大衛(wèi)捶胸頓足。
“這么說,聰兒肚子里孩子,極有可能是你的了?”崔賢儒心中一驚,是啊,陳大衛(wèi)的確是一表人才,聰兒完全有可能喜歡他,而且,可能是跟他指腹為婚的那個女子。
“不錯,聰兒肚子里的孩子的確是我的,但是,已經掉了,你不要以為剛剛懷上孩子,摔那么一個跟頭就真的能摔掉,是我給她服了藥,當然,她自己并沒有察覺,我知道,她是想在這個大院里稱霸,而我的目的,是奪回屬于我的一切,我跟她誓不兩立,只不過相互利用罷了?!?p> “這么說,跟你指腹為婚的女人,不是聰兒?”
“當然不是,是葉曦蝶,是那個被你弄得瘋瘋癲癲的女人,你們都錯了,她沒有瘋,只有裝瘋賣傻,你們才不會對她設防,她才能順利地偷出崔家的賬本跟所有有效的字據,哈哈哈,可惜,她的犧牲太大了,當年,她知道是你害了我們一家的時候,她就要想辦法進入崔家大院,而你,偏偏看上了她的姐姐,而葉曦鳳喜歡的人正是汪蕤,只可惜,她愛慕名利,雖然他們偷梁換柱,可惜她沒有好好珍惜,結果自己不小心摔死,倒是小蝶,她不擅長算計人,處處被人算計,不過,算計她的人都已經死了?!标惔笮l(wèi)說。
“這么說,你跟汪蕤早就認識?”崔賢儒簡直不敢相信,他身邊的人,竟然個個都是陰謀家。
“不錯,如今,狄秋蘭死了,田勝死了,纖云死了,就連聰兒,也給圣祺陪葬去了?!标惔笮l(wèi)說。
“什么,連聰兒你也殺了?”
“不錯,要不是她興風作浪,崔家大院也不至于死這么多人吧,你應該感謝我才是?!?p> “那姚婉儀的父母是誰殺的,說啊,是誰殺的?”崔賢儒想,如果陳大衛(wèi)跟汪蕤之間存在情分,他不至于將這兩位老人也殺了。
“他們是自殺的,我本來只想奪回我的田產,還有我的女人,并沒有想殺人,可是,我實在看不下去,像聰兒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還可以好好地活著,先前,她想殺了小蝶,幸虧我想出了失聲的辦法保住了她的性命,如今,她又給姚家二老灌了迷魂湯,讓他們以為,是你拿他們威脅姚婉儀,只有他們死了,婉儀才能脫離苦海,我們誰都疏忽了,沒想到這兩個老人真的自殺了?!标惔笮l(wèi)不無惋惜地說。
“所以,你殺了聰兒,你真的把她殺了?我不信,我不信。”崔賢儒失魂落魄一般。
“不信,不信你就去她的房間看看?!?p> 崔賢儒趕忙去了聰兒的房間,只見聰兒躺在床上,被子皺成了一團,她的眼睛,瞪著,嘴微微張開,舌頭抵在牙縫間,頭發(fā)有些凌亂,脖子上還有一道淤痕。
崔賢儒嚇得冒出了一身冷汗,這讓她想起了大夫人在床上的死相。
但是,驚而不亂是崔賢儒這根老油條的本性,他馬上提筆寫了封信,讓信鴿帶了出去。
此時,陳大衛(wèi)正坐在書房里,他透過窗子看到了信鴿的影子,仿佛一下明白了什么,等他出來的時候,崔賢儒已經上了馬離開了。
陳大衛(wèi)去了姚婉儀的房間,她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如今,在這個世界上,她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最親的,只有汪蕤,還有那把古琴。
汪蕤,姚婉儀,葉曦蝶,陳大衛(wèi),他們一起離開了崔家大院,打算回鄉(xiāng)下投奔汪蕤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