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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

第二百八十章 三軍盡退守秣陵

建安五年 漁不笑 2130 2022-11-07 08:00:00

  彭澤水寨內(nèi),千里迢迢趕來的匠作令馬鈞在看過東吳火器后,明顯頗受震動,并說出了“值得借鑒”的四字評語。

  馬鈞對自家火雷向來極為自信,能讓他說出這幾個字來,可見這東吳火器著實是有些門道的,尤其是那焱炎火,所過之處如附骨之疽,土蓋難熄,水澆不滅,對荊州水軍戰(zhàn)艦一度造成了極大的殺傷,若非鄧義不惜代價以優(yōu)勢量級的火雷壓制,水路戰(zhàn)事根本就不可能形成之前的均勢,也就等不到劉琦從南陽戰(zhàn)事中抽身而出。

  馬鈞讓從人將繳獲的東吳火器尤其是焱炎火全部用油布小心打包,準備送回大溪城雷火工坊后再細細拆解,以采其所長,提升自家火雷威力和功能,其喜不勝收之態(tài)一覽無余。

  有劉琦從旁打趣謂道:“這次能將這么多火器完好繳獲,實在是有賴鳳雛軍師巧施妙計、運籌帷幄,德衡(馬鈞表字)若是研發(fā)新式火雷,這功勞可得分士元一半哦。”

  龐統(tǒng)亦謙道:“在下一腐儒耳,若非仲業(yè)(文聘表字)身先士卒不畏苦戰(zhàn),文向(徐盛表字)熟知路徑親自引路,荊南虎賁踏艱險如平地,縱腹中有萬千念頭,恐也只能付諸東流,若要論功,還是該以這些出生入死的將士們?yōu)橄??!?p>  原來在兵發(fā)西陵盤龍山后,劉琦所部大軍看似沿江往東疾行,直撲廬江郡境內(nèi)的皖城、居巢等地,作勢尋東吳馬步軍主力決戰(zhàn),實則已將重點轉(zhuǎn)到了攻略彭澤方向上。

  影衛(wèi)精銳早在上月便已由解大蟲親自率領(lǐng),悄然潛入彭澤刺探消息、做好接應(yīng)布置。同時又遣大將文聘率精兵萬人走水路轉(zhuǎn)去荊南,包括五千梅花營、五千夷陵軍在內(nèi),皆是慣于山地越野的步戰(zhàn)精銳。此外來西陵集合的荊南隊伍看似大張旗鼓、實則虛張旗號,包括云山營、巴陵軍在內(nèi)的一萬六千荊南虎賁都未前來,而是在長沙整裝待發(fā)。

  戰(zhàn)機稍縱即逝、分秒必爭,文聘到長沙后,兵不卸甲、馬不解鞍,片刻不曾停留,近兩萬六千人當(dāng)日便沿瀏水東進,一路晝夜疾行日行百里,趕到豫章郡境內(nèi)的宜春縣后,早有西三郡程普所部柴桑都尉徐盛在此等候多時,備好酒飯犒軍。

  雖然時間緊迫,但連續(xù)強行軍后兵將皆疲憊不堪,故文聘安排在此休整一夜,與徐盛等西三郡軍將略作小聚。雙方往日是敵、今日為友,酒杯齊齊舉起處,相逢一笑泯恩仇。

  翌日拂曉,大軍便再度出發(fā),在熟知路徑的徐盛等豫章軍將引路下,從鄱陽湖以南的崇山峻嶺中繞過東吳兵馬防線,偶遇小股巡哨之?dāng)匙匀皇禽p松擊潰,而后半刻不停,翻越烏龍山脈,直撲山下位于鄱陽湖東岸的彭澤。

  彭澤守將朱桓并非庸才,平日里治軍也算嚴明,但所做布防都是針對西面水上來敵,哪里能料到從背后的蒼莽大山中竟會突然殺出數(shù)萬大軍,再加上人數(shù)本就處于劣勢,猝不及防之下防線徹底崩潰。

  雖然大勢已去、兵敗已成定局,但朱桓明白寨內(nèi)火器意義重大,絕不容落入敵手,故想先舉火焚毀,再行逃生。誰曾想還未動手,城中突然有大批漁民商販以躲避兵禍為名沖進水寨,而后徑直往火器庫房而去,待朱桓反應(yīng)過來匆匆趕去時,庫房內(nèi)守衛(wèi)已被殺戮一空,數(shù)百身著短打者皆手持利刃據(jù)險而守,當(dāng)先一人樣貌平常眼神犀利,沖著朱桓哂笑謂道:“吾乃少將軍麾下解大蟲是也!我荊州大軍十萬已到城外,諸位還不快快逃回江東去,難道等著城破后扔進湖里喂魚嗎!”

  此時文聘已率梅花營殺到水寨近處,震天喊殺聲清晰可見,東吳兵馬斗志盡喪,丟盔棄甲,各自逃生。朱桓知事已不可為,只能長嘆一聲后在從人的簇擁中乘小舟而逃,往湖口尋鄱陽水軍大部去也。

  彭澤水寨被奪,鄱陽水軍存放在此處的物資也盡數(shù)落入荊州兵馬手中。其他糧秣兵甲箭矢這些也還罷了,可以另去他處補充??勺鳛檠巯滤畱?zhàn)重中之重的火器卻不是隨便什么地方都能搞到的,舉江東全體士族之力才攢出來這些。

  雖然水軍艦船上還有些存貨,但火器是消耗品,需要持續(xù)補充,而吳郡那邊的作坊縱使日夜不停,受限于工業(yè)能力,單日產(chǎn)量極為有限,無法短時間滿足大軍所需。

  故在得知彭澤落入敵手后,周瑜氣到當(dāng)場昏迷,醒來后第一時間便請吳侯孫權(quán)下令讓東吳馬步軍和水軍大小艦船全部撤往秣陵,利用那里已修葺好的石頭城堅守防線,若是走得慢了被荊州兵馬纏住,火器供給后繼無力之下,怕是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軍務(wù)上吳侯孫權(quán)一貫對周瑜言聽計從,故立刻傳令水陸兵馬全體撤離西三郡,去往秣陵依堅城而守,并在江中廣布鐵鏈、檑木以鎖江面,做好了迎接荊州兵馬猛攻的準備。

  然劉琦并未著急攻取秣陵,在入袋為安的基礎(chǔ)上,還是徹底消化吸收這新些加入本方勢力的地域為先。

  至建安六年七月中旬,西三郡范圍內(nèi)吳侯孫權(quán)的殘余兵馬已盡數(shù)被消滅或趕走,但劉琦顯然并不打算將這里的實際控制權(quán)拱手交還給三郎孫翊,水陸大軍屯于彭澤、湖口一線,青龍飛天旗高高飄揚,牢牢扼住西三郡咽喉要衢。

  孫翊也明白荊州沒有白出兵的道理,故在和左都督程普商定后便趕去劉琦所在的彭澤水寨,拜見少將軍劉琦,表示愿意歸附荊州旗下,共討吳侯孫權(quán),而條件則是事成后由孫翊繼承吳侯之位,而后世代繼承,并永鎮(zhèn)江東。

  孫翊自認條件開得挺高,做好了劉琦要討價還價的準備,誰知后者極為爽快、當(dāng)場應(yīng)下,并朗笑謂道:“孫家父子皆乃當(dāng)世英豪,歷盡艱辛才打下江東基業(yè)。而后治下保境安民,善待百姓,理當(dāng)獲此殊榮?!?p>  劉琦這般表態(tài),孫翊自是大喜,并連聲稱謝道:“全賴少將軍鼎力相助,先助我脫得危難,又起大軍來援,不然我孫翊早已是一具江中枯骨,哪里還有今日!”

  劉琦聞言,目露異色,冷笑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何你們孫家會落到今日這般骨肉相殘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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